依稀间听到陆远的声音他有些紧张,怕赵国公听出端倪,发现扶琅玥在这里,立刻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了。
杨四七,年十九,因个头身形不高显得小,再加上本身生的白净,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特别机灵。
躬身行礼面带微笑,杨四七道:“回世子爷的话,俺叫杨四七,俺今年十九啦。”
笑容腼腆,人畜无害,莫名的给人一种邻家弟弟的感觉,异常亲切。
绍城口音,听着熟悉,温彦卿若无其事的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说:“你家是哪儿的?”
赵家领兵,不在京城,也不在边关,在西城山,属中护军。
人小胆大,抬头看他,杨四七不卑不亢道:“俺娘是绍城的,俺在绍城长大,俺会做饭,还会下毒。”
说着就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癞蛤蟆,浑身泛黄,疙疙瘩瘩,掰嘴一喂,立时死了。
由于手法奇快,温彦卿都没有看到他手上有毒,更没想到那癞蛤蟆转瞬间就死了,大吃一惊道:“你……”
话才出口,随手一拍,那七窍流血的癞蛤蟆又活了,往地上一扔,到处蹦跶。
四目相对,嫌他显摆,赵国公抬脚踢了一下蹦过来的癞蛤蟆,十分嫌弃的说:“你好歹也找只青蛙,这什么东西,快丢出去。”
单手大小,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疙瘩,让他想起小时候砸死的一只特别大的癞蛤蟆,恶心死了。
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杨四七一把抓住癞蛤蟆塞进袖子里,对温彦卿道:“冬天不好抓,我家小花又冬眠了,没办法,临时找了它来。世子别害怕,它就是长的丑了点,生命力很顽强,回头还能试毒呢。”
抬手挠头实在抱歉,可谁叫赵国公说的突然,本来说过一段时间再见,哪儿想到今天晚上就被拉来了,完全没时间给他准备。
战场上奋勇杀敌都不害怕怎么可能会害怕一只癞蛤蟆,只是温彦卿觉得他刚刚抓青蛙的样子与他的外貌严重不符,说出来的话也令人心惊,盯着他鼓起的袖子道:“小花是谁,是蛇吗?”
养父母家是商户,养兄常年在外行走,听他说江湖上有人专门养毒物,他觉得杨四七也有可能。
听闻他是今科状元杨四七就知道他聪明,点头回答说:“是,是条母蛇,可听话了。等它下崽儿我送一条给世子,把他缠到簪子上或者手臂上,还能当暗器呢。”
语毕,抬手指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木簪,上面卧着一只小黑鼠。
体型不大,像个小酒盅,不特意指出来温彦卿都没有看到,他起初还以为是木头所雕,哪儿想到竟然是真的老鼠。
黑鼠灵动抬起小爪子,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张了张嘴,像在打招呼。
有些惊悚又有些吃惊,温彦卿抬手掩唇咳嗽了两声,拒绝道:“不用了,我不会养毒物,我有暗器,你自己留着吧,谢谢!”
还好母妃不在,要不然见了肯定害怕。
“你害怕啊?”伸手直接拿下来,杨四七自己瞧了瞧,觉得小黑鼠多可爱啊,上前递给他:“他不咬人,听音行动,平常……”
“行了,行了,你自己喜欢就行了,还要求世子喜欢。快收起来,多吓人,大半夜的头上顶只老鼠,你可真行。”注意到温彦卿的脸色,赵刚上前撵人,赵国公自己本身也不喜欢,张口道:“府中多是女眷,你以后注意点,别放头上吓人。”
撇嘴不悦抬手又将老鼠扔到头上,杨四七往后退了两步说:“是,奴才遵命!”
叩门声响小北进来,先向赵国公行礼再是禀报道:“启禀世子,该喝药了,陈太医嘱咐,药温七成药效最好。”
心里着急,眼神示意,温彦卿明白,起身行礼:“舅舅稍坐,我去去就回。”
肯定是扶琅玥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小北不会明知舅舅在此还过来。
摆手示意跟着起身,赵国公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舅母还在外面等着,我就先回去了。王家的婚约我听说了,打着灯笼都难寻,你父王总算是办了件好事。明儿一早用完早膳我就过来,你照顾好你母亲,你父王那里无需多说,我会跟他讲清楚。”
身份不同,规矩也多,可他父亲回来了,云游四方多年,想接女儿回家住几天也很正常。
温彦卿明白,送他出去,赵国公担心药凉只让他送到了院门口,然后如来时那般走了。
四个人,四个房间,让小北去安排,温彦卿急匆匆的进了卧房,见扶琅玥不知何时晕了过去,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疾步上前冲口而出道:“怎么样,有法子吗?”
南笙摇头,陈寻回眸,张口言道:“东越情花我有幸见过,郡主所中的还不一样,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东西,比原本的情花厉害百倍。”
百毒丸下去如泥鳅如海没有一点儿反应,他想行针,可又怕加速药性,会令她更加痛苦。
温彦卿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东越情花,只是听闻,看扶琅玥面色红润,脖子上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红,焦心似火:“那怎么办,总不能……”
欲言又止,不言自明。
抛开扶琅玥给他的银子,陈寻身为医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因情花随便找个男人,那跟毁了她一辈子没什么区别,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说:“吸入不多,可以放血,但郡主的身体情况你也清楚,需要内力深厚者护住心脉。所以,可能要麻烦你。”
本来想找温铮,可他出城了,再加上现在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等不了,只能找他了。
温彦卿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以内力护住心脉,二话不说直接将扶琅玥扶起来,自己盘腿坐到她身后说:“开始吧。”
运功提起催动内力,双掌抵在她背上,不消片刻扶琅玥就醒来了。
考虑到她身上有不少伤口,陈寻手上极快,在她鼻子、脖子周围扎了一圈儿针,一掌就拍的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