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怎么?你还学会给自己看病了?”
薄之清怒视着薄晏庭,脸色严肃地训斥着他。
臭小子,把医生的警告当耳旁风也就算了,连他这个当爹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行了,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等下还要开会。”
男人放下交叠的大长腿,忽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薄之清。
薄之清瞪着眼,凶神恶煞的盯着薄晏庭。
突然间,他抬起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薄晏庭的那张俊脸。
“行,你不怕死,我也不管你。”
薄之清被薄晏庭气得够呛,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风光了大半辈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万人敬仰。
唯独在自己儿子面前,他感觉抬不起头来。
薄晏庭扬起薄唇,似笑非笑的望着薄之清。
“你要是怕我出事,现在还可以去拼个二胎,反正你老婆年轻的很。”
薄晏庭的俊脸上挂着邪佞的笑,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挑衅。
“臭小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薄之清的脸彻底黑了,浓密的眉头紧锁着。
要说他刚才是有些生气,那么此刻,他的心情完全就是暴怒。
夏浠捂着嘴巴,拧成一团的眉心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薄晏庭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居然让他爹去生二胎。
这个不孝子。
夏浠瞬间带入的想了想,要是以后小可乐这么对自己说话,她肯定能气的半死。
薄晏庭和薄之清的关系闹得那么僵,都是因为原生家庭带来的不幸。
夏浠明白,薄晏庭有多恨自己的父亲。
在这件事上,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薄晏庭呵呵一笑,面色沉冷的看了薄之清一眼,目光中尽是不屑。
薄之清的表情忽然间变得狰狞了起来,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明显就是被薄晏庭给气到了。
薄晏庭冷眼瞥着他,开口间的语调比先前更加冷漠。
“要演戏回家去演。”
夏浠在办公桌底下听得瞠目结舌的,心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吵起来了?
薄晏庭也真是的!
薄之清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对他这么说话呢?
夏浠有些沉不住气了,都想从办公桌底下爬出去了。
“行,薄晏庭,你最好别后悔!”
薄之清气呼呼的,冷眼扫视着薄晏庭,双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去。
他的胸口是真的在隐隐作痛,有种提不上气来的感觉。
但是为了不让儿子看扁,薄之清只能硬着头皮忍了下来。
薄晏庭这个不孝子!
他怎么就不懂自己的好言相劝呢?
好说歹说的,他都听不进去,薄之清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紧接着,夏浠听到一阵皮鞋走路的声音,并且声音越走越远。
“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地甩上。
办公室内的气氛很是安静,甚至静到了有些可怕。
夏浠双手绕环,圈着自己的膝盖,沉默的想着心事。
头顶是男人炽-热的眼神。
隔了很久,夏浠才注意到,她缓缓地抬起美眸,思绪有片刻的出神。
“小傻瓜,钻的累不累?出来吧。”
薄晏庭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面色和煦的对着夏浠笑了笑,像是一抹冬日里的暖阳。
话落,男人伸出了大掌。
夏浠笑着将手递给他,手心被男人温热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
随后,他稍稍一用力,就将夏浠拉了出来。
夏浠站稳后,伸了个懒腰。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脚下像是少了点什么。
怎么空落落的?
夏浠猛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秀气的眉毛登时蹙起。
自己的鞋子呢?怎么少了一只?
夏浠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只穿着一只鞋!
另一只鞋去哪里了?
她下意识的将脑袋探到薄晏庭的办公桌下,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自己的鞋。
一抹尴尬的表情顿时浮现在她清秀的小脸上。
薄晏庭面带微笑,眉目深邃,正宠溺的盯着她看,觉得女人这一系列的反应好玩极了。
“阿晏,你有看到过我的鞋子吗?”夏浠假笑着问。
薄晏庭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俊脸微抬,用下巴指向会客区沙发的位置。
“在那边。”
夏浠二话不说,立即小跑了过去。
只见她的鞋子正安静的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地毯是白色的,而她的鞋子是黑色的,一眼望去很是突兀。
夏浠皱了皱眉头,心想着,刚才薄之清不会都发现了吧?
如果他坐在这边的沙发上,肯定会看到。
但是他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那就看不到。
也不知道薄之清刚才是坐在哪里的。
夏浠轻轻地“啧”了一声,正当她想要穿鞋的时候,一抹身影忽然蹲在了她的眼前。
薄晏庭蹲了下来,手里拿着她的单鞋,深邃的眉眼平静却又温暖。
夏浠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薄晏庭是想帮她穿鞋吗?
“听说孕妇到了孕晚期,很难自己穿鞋。”薄晏庭勾起嘴角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
夏浠也即刻接上道,“嗯,是啊,我之前大肚子的时候,刚好是夏天,你没发现我每天都穿着拖鞋或者平底鞋吗?”
“平底鞋可方便了,一踩就能穿进去,不用费力。”
夏浠笑盈盈的,语气轻松愉悦。
男人的俊脸一顿,墨眸稍稍的黯淡了几分。
愧疚的情绪深深地弥漫在他的心尖。
五年前,夏浠怀孕的时候,薄晏庭因为不满爷爷的安排,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夏浠身上。
他对她冷漠的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女人在孕期,本就是最敏-感,最脆弱的。
过去的薄晏庭,没有好好地照顾过夏浠,倒是会经常嫌弃她烦。
有时候,天天看她挺着大肚子还要在那边涂涂抹抹的,他就会觉得暴躁。
过去的夏浠在他眼中就是个没用的花瓶,成天只会打扮自己。
他们新婚的那一年,薄晏庭别说是帮她穿鞋了,就连和她一起吃饭的日子,都少的可怜。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他以为豪不重要的女人,在她失踪以后,他像是丢了魂似的,满世界的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