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庭未免也太幼稚了些。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护食?
他以后该不会还得和孩子们抢吃的吧?
夏浠颤抖着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脑海中全是画面。
她笑的花枝乱颤,一时得意,脑袋不小心撞到了桌板。
“咚”的声音,很响的回荡在办公室中。
“唔……”夏浠吃痛的叫了一声,嗓音细细尖尖的。
反应过来后,她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什么声音?”薄之清蹙着眉头问道。
他知道是夏浠发出来的声音,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锁定在薄晏庭的办公桌上。
“没什么,我养的猫。”
薄晏庭的嗓音清冽且冷淡,似笑非笑的望着薄之清。
薄之清眯起了眼,深邃的目光沉冷的回望他。
明显就是不信。
“你养猫了?什么品种?”薄之清又问道。
“中华小野猫,路边捡的。”薄晏庭淡定的回答。
夏浠吃痛的捧着脑袋,真有些佩服他,撒谎时的应变能力居然那么好。
呵,男人!
怪不得以往欺骗她的时候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薄之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明知道躲在办公桌底下的不是猫,但是却没有拆穿薄晏庭。
薄晏庭有洁癖,受不了满屋子的猫毛。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养猫的。
“阿晏,在办公室养猫不太好,容易玩物丧志,要养带回家去养。”
薄之清语气冷淡的调侃了一句,也不管薄晏庭能不能听进去。
在夏浠看不到的地方,一道犀利幽冷的目光正直直的扫视着办公桌。
过了会儿,薄晏庭开口了,刀削的俊脸上摆出一副想要下逐客令的模样。
“爸,你还有事吗?”
薄晏庭已经有些隐隐的不耐烦了,想赶紧把老爷子送走。
他想他的小野猫了。
“怎么?我这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要赶我走?”
薄之清眉心紧皱,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我还有工作。”男人薄唇微掀,矜贵的俊脸上写满了冷漠。
薄之清俊脸紧绷,甚是不满的抱怨道,“工作工作,工作是忙不完的。”
“你不要变得和我年轻时一样,有时间就要多陪陪家里人。”
“等到失去了再后悔,是来不及的。”
薄晏庭懒得搭理薄之清,隔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嗯。”
夏浠竖起耳朵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心中泛起了一抹狐疑的感觉。
薄晏庭对薄之清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漠。
夏浠只知道薄晏庭很少回家,不知道父子俩的关系,竟然僵硬的像是陌生人似的。
薄晏庭似乎并不怎么想要搭理薄之清。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
冷场之后,薄之清感觉有些尴尬,又主动找起了话题。
“阿晏,有空多回家看看,我们都很想你。”
“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让他们经常上门来找你吧?”
“作为晚辈,自然要把孝字摆在第一位。”
薄之清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薄晏庭。
薄晏庭面色沉冷,敷衍着应道,“知道了,最近工作忙,等空下来,我会回家的。”
“你最近住哪里了?听温姨说,你经常没回家。”
薄之清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爸,我已经长大了,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薄晏庭呵呵一笑,冷厉的眉峰向上挑了挑。
五年的光阴一眨眼就蹉跎而过,今年,他都已经三十了。
三十了,他却还没有一个家。
好在现在,夏浠回到他的身边了。
薄晏庭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幻想着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应该就近在眼前了。
希望往后的日子,他再也不会孤独寂寞。
“臭小子,你就算七老八十了,我也依旧是你爹!”
“难道……我连关心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
薄之清有些微微的愠怒,脸色赫然严肃了几分。
薄晏庭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聆听着薄之清的教诲。
薄之清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暗指薄晏庭不孝顺。
夏浠躲在薄晏庭的办公桌下,都听得有些烦了。
薄之清未免也太能念叨了些。
“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回家看老子,我来这里看你,你还要嫌我烦。”
“既然这么不待见我,干脆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算了。”
说着说着,薄之清就上火了,音量顿时拔高。
薄晏庭一脸无奈的望着他,给薄之清递了杯水,语气依旧冷淡,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爸,说累了吧,喝点水。”
薄之清说了老半天,薄晏庭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他特地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教育他,那真的大可不必。
凭他对薄之清的了解,薄之清绝对不是这种吃饱了撑着的人。
薄之清接过水杯,冷不丁的瞪了薄晏庭一眼。
下一秒,他就端着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说了那么多,确实讲的他口干舌燥。
颜欢走后,他既要当爸又要当妈。
这些年,他为薄晏庭操*了多少心啊。
可是,薄晏庭和他之间的隔阂,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厉医生早上来家里了。”薄之清半眯着冷眸,愁容满面的望向薄晏庭。
薄晏庭皱了下眉,调侃着道,“怎么,你也有心理疾病?”
薄之清看着薄晏庭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头更加窝火。
男人潋着眉头,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不是我,是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情加重了。”
薄晏庭耸了耸肩,就好像没听见似的,毫不在意。
厉深确实和他说过病情的事,并且让他赶紧去复诊。
薄晏庭嫌烦,就一直拖着没有去。
他上一次晕倒,是被夏浠气的,现在夏浠回到他身边来了,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怒了。
夏浠就是他最好的解药。
既然解药都在身边了,那他还去看什么心理医生?
躲在办公桌下的夏浠忽然脸色一变,有种很心慌的感觉。
薄晏庭生病了?
什么情况?
等下她得问问看他。
夏浠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继续听着父子俩的对话。
“我没病,我的病已经好了。”
薄晏庭挑了挑眉,俊脸暗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