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蒲尘即将落地之时,空中突然出现一头耀眼的红发和飞扬着的黑色战袍,邪魅张狂的脸不是妖王又是谁。
他抱住止不住下落的蒲尘,看到蒲尘的脸和不正常的身体,眉头微微一皱,心里疑惑道:“怎么这么快便到了这一步,按说应该还有许久。”
南宫宇看着妖王这个不速之客,眉峰狠狠蹙起,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浅瑶带着红妖也落到山顶,红妖一见蒲尘就呼号着冲了过去,看到鬼魅般的蒲尘,红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的蒲尘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那个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男子哪?那个温柔的为她做饭、为她洗衣,有时欺负她笨、笑她蠢还经常捉弄她甚至惩罚性的打她的那个男子哪?她心中最美好的梦、最幸福的家、最亲最爱的人就这样被毁了,那些飞舞着的幻想的未来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在了呢。
轻轻拭去了眼忍了又忍还是不慎钻出来的泪水,红妖的眼中依旧朦胧,抬起头,看着空中的南宫宇和白羽飞,平静地说道:“我见过你们,上次就是你们把我们逼进了万魔山,不过,我不怪你们。”
“因为,是我自己太没用,如果我够强,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活!!”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南宫宇和白羽飞莫名的从背后窜出一股冷气,但随即又觉得莫名其妙,那个丫头只是一颗草,还什么法力都没有,又对他们造得成什么威胁那。
南宫宇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就凭你?无所谓,反正只是多一个送死的罢了。”
言无殇听着,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无形的压力,正想出手,红妖却上前一步,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如罂粟绽放,说道:“留着他的命,我来。”清冽的语调,仿佛珠玉落地,却又透着一股势在必得。
言无殇看着眼前仿若不认识的红妖,无端端的竟觉得若是躺着的是他那该有多好。
红妖从怀中拿出一个十分熟悉的药瓶,正是原本被蒲尘扔了的用红妖的血制成的药,红妖自己含住药丸,对着宛如鬼魅的蒲尘微微一笑,就吻了下去。
鲜红的唇和漆黑的唇触在一起,明明是鲜明的对比,却又是诡异的和谐。在他们的后面,是纷飞的战火,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他们的吻,就似这战争,惨烈且震撼。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这片惨烈的战场上。
南宫宇和白羽飞看着言无殇还有风龙,心知杀死蒲尘的目的是达不到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还是两说,于是就想趁机而逃。
刚退一步,便听到一直看着红妖的言无殇低沉的声音说道:“来了就想走,问过我没有?”说着转过身来,直视着他们,眼中流露出的忧伤在这一刻一闪而过,不易捉摸。
风龙也默默的走过来,与言无殇站在一起。
南宫宇脸色一变,又缓缓笑着说:“妖王,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吗?”
“你大可来试一试,会不会怕我。”
轰出一拳,连夕阳的余晖都被打散,南宫宇和白羽飞险险躲过,却也狼狈万分,发髻散乱,不说,连南宫宇袖子都被砍掉一截。
这时风龙哈哈大笑,说道:“我就说拦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还真是。先前是你们两对一,现在,来尝尝我的厉害。”话没说完,便是一道霹雳过去。
南宫宇和白羽飞到对这个不在乎,不过,言无殇冷笑一声,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时,便又打出一拳,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会抓住机会就打。
这边战斗正酣,服了药的蒲尘也渐渐清醒过来,蒲尘眼眸微动,微微一愣,问道:“红妖,我们这是在哪里?”
红妖扑在他身上、笑意盈盈的说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了这里,“这是怎么了,红妖,怎么这么多尸体,你们没事吧,找到蒲尘没有?”
红妖惊讶的抬起头,讶然道:“不是给你们留了信叫你们留在村里嘛,怎么找我们来了。”
这两人就是赶来的青果和佰钰了。
佰钰龇牙笑道:“这不是担心你们嘛,就跟着这御兽环找来了。蒲尘找到了吗?”
走到近前,才发现蒲尘的变化,两人齐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多久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
红妖恨声道:“都是那两天王做的,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天王?这是天兵天将?”青果疑惑道。
“嗯,对的。”红妖看着青果,动了动嘴唇,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青果好奇的抬起头,便看到了造成她夜夜相思、辗转难眠的人。
青果一出现,亚鸣其实就看到了,人群攘攘,你一眼便能看到的人便是你的爱人。亚鸣就这样停在一边呆呆的看着青果,他其实是不想再看见她的,因为这意味着再一次的纠结、动摇。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开始的,只知道从那以后,他的眼睛只为他而生,眼睛生来或许就是为了欣赏你的爱人的。
可他有责任,他从小在南宫家长大,南宫家对他恩重如山,而且他从小被灌输的想法便是效忠、责任,这么沉重的担子实在不是说扔就扔的。
他无法做到像红妖、像蒲尘、甚至是像言无殇还有青果一般无所顾忌的去爱,于是他在这般纠结下最终选择了做一个逃兵,想着不见面或许就能忘记,可他却忘了这世上有种病名为相思。
再见到青果,是如此的措手不及,他只有呆呆的、呆呆的看着青果,浑然不觉现在的危险局面。
青果怒气磅礴的看着他,心里想着各种酷刑,恨不得现在就在他身上炮制一番,以解心头之气。
突然,一个天兵持刀朝亚鸣劈砍而下,而亚鸣却还是愣愣的站着不动,青果的脸被吓得瞬间扭曲,赶过去却也来不及。
眼看着刀刃离亚鸣的头只有一毫之差,青果扭曲着朝亚鸣奔去,这时,那持刀的人在刀马上到亚鸣脸上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的到了下去,刀也擦着亚鸣的头皮滚落在地,原来是倒霉的被流箭射中了。
青果与亚鸣面对面的站在一起,视线都仿佛能掐出蜜来,正在缠缠绵绵间,青果突然脸色一横,扬起巴掌就狠狠的扇了亚鸣一耳光,骂道:“贱人。”
那响亮的巴掌声传出很远,佰钰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想幸好没惹南依生气,女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红妖扶着蒲尘,蒲尘看着红妖的脸,虚弱的说道:“红妖,能见到你真好。”说完自嘲一笑,又说道:“对不起,我们的生活被我毁了。我总是这样,把你拖进这浑浊尘世中,你本该在那纯净无垢的浮生泉里安然度过一世,却为了我,伤痕累累。”
“蒲尘,你别说了,别说了。为了你,我怎样都愿意,你不知道,没了你,再纯净无垢又有什么意义,我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只要在一起。”
蒲尘看着坚定的红妖,说不出话来,其实他真的很想说:“红妖,你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能拥有你的,因为我永远没有办法活在宁静之中,而我们在一起,我只能让你喧嚣的活着,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拥有你,就禁锢你的天性,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言无殇看到红妖和蒲尘的卿卿我我,下手越发狠厉,白羽飞和南宫宇渐渐支持不住,身上不断地增添伤口。
眼看南宫宇命悬一线,他忽然恨声对着虚空喊道:“你还不出来吗?”
刚喊完,众人便听到一声苍老悠长的叹气声,接着,一道身穿黑袍的老者便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对着言无殇和风龙行礼道:“妖王、东天王,老夫有礼了。”
风龙面色凝重的对言无殇说:“天界早有传闻,说是南宫家每一任继承人便由上一任的第二继承人进行保护,以确保继承人的安全,没想到是真的。哪位老者肯定就是上一任除了继承人最厉害之人了,可以说得上是老妖怪。”
言无殇看着老者冷冷一笑,道:“你活了那么大岁数,不可能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劝你还是赶紧走,以你的修为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何必紧巴巴的赶上来送死。”
风龙目瞪口呆,敢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这位一点没慎重起来,反而更嚣张了。
那老者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一笑道:“妖王果然气魄十足,不过老夫倒是想走,可是老夫姓既为南宫,就有自己职责所在,想退怕是只有等南宫家不需要我了吧。”
“看你还算通透,想不到这么执迷不悟。既然你不走,那就废话少说,我们一决胜负。”言无殇红发飞舞,霸道张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