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源源不断的吐出一个个士兵,从地上看去,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小点占据了大半视线,两只军队竟都不约而同的朝蒲尘所在的地方行军而去。
万魔山外,青果和佰钰最终还是决定出来寻找红妖和蒲尘,他们一起从盘古山出来,自然也要一起回去,他们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地安宁而不顾朋友的的安危,他们做不到。
这天,红妖还在呼呼大睡,浅瑶早早就起了,正在熬粥。在浅瑶把粥装好以后,她忽然眼神一凝,眉眼间闪过明显的喜色,一晃眼,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只剩粥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波澜壮阔的海面上,浅瑶凭空而立,劲风中传来她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尊上,您来了,妖界可好?”
有人缓缓的从一颗粗壮的大树后走了出来,火红飞扬的头发,高大强壮的身躯,以及唯我独尊的气势,不是言无殇又是谁!
只听言无殇说道:“一切尚可,怎么没看见红妖?她可否安然无恙?”
浅瑶眼里飞逝过一丝苦涩,声音还是如旧的平静,说道:“她还在睡觉,等一下你就可以看见她了。”
“能吃能睡,说明还不错嘛!”言无殇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宠溺的笑道。
红妖醒来,已经是半中午了。一睁眼,就发现房间里的压迫感十分强烈,抬眼一看,脸上露出喜色道的说道:“你终于来了啊!”
言无殇看着红妖娇俏的笑容和期盼的话语,粲然一笑道:“嗯,我来了。”
红妖又说道:“太好了,走,我们去收拾收拾,快点去找蒲尘吧。”
言无殇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冷冷的看着红妖,隐约有一丝受伤的神色。屋里安静的连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红妖还没有意识到房里的气氛,接着说道:“谢谢你把我当朋友,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浅瑶看着怒气磅礴却拼命压制不想对红妖发火的样子,说道:“这么一早上,粥都快冷了,我们去喝粥吧。”
三碗粘稠的大米粥,浓浓的米香充斥在空气中,一碟炒青菜和咸菜,爽脆入口,简简单单,这就红妖他们的早饭了。
看着对面小馋猫一样的红妖,言无殇想发火又发不出来,黑着脸的表面下,竟觉得还有点平凡的幸福,如果……如果红妖是他的就好了。
言无殇很快就吃完了,朝浅瑶使了一个眼色,就出去了。浅瑶也很快解决完碗里的饭,留红妖一个人在饭桌上奋斗着。
盛放的梨花树下,言无殇背着手说道:“怎么样?吩咐你的事有消息了吗?”
浅瑶看着言无殇肩头上的一片梨花,美眸微微失神道:“嗯,我大概调查了一下,应该是找到了。”
“怎么样?”言无殇背对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一个意外,那天突发暴风雨,我去救那些凡人,里面正好有他,那是我就注意到他了,后来去调查,果然有问题。”
“他在那个小渔村里,几乎不与人交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每隔十年就会换一个地方住,好像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发现他不会变老的秘密,所以,我确定,就是他,不会错了。”
“嗯,那好,找人看住他,别让别人发现了,要不是有人跟踪我,我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居然有猫腻,保护好他,我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
正交谈间,突然,屋里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浅瑶与言无殇对视一眼,猛然把门推开,一进门,就看到瓷片粉碎、洁白的大米粥四洒,沾满了浑浊的泥土。
红妖双手抱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喃喃道:“蒲尘、蒲尘。”
浅瑶和言无殇一惊,都向红妖奔去,言无殇把红妖抱在怀里,疾呼道:“红妖,你怎么了?”浅瑶看着两人相偎的画面,低下头苦涩的自嘲一笑。
红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双眼通红、眼泪汪汪的抬起头来,双手紧紧抓住言无殇的袖子,想尘、蒲尘出事了,我要去找他!要快,我要去找他!”
言无殇略一迟疑,但很快回答道:“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一座南边的山上,阴风呼啸,寸草不生,更无生灵活动。山峰直耸入天际,陡峭异常,山的整体是黑色,壁立千仞。
这座山最神奇的地方是从山顶到山脚,没有丝毫偏差的从中整齐的被砍成了两半,人为的形成了一道一线天,这一线天里整日被迷雾笼罩,一眼望不到底,让人不知地下到底是何方世界。
这座山被当地人称为氓山。此刻的蒲尘正站在氓山山顶的一块平地上,他单手拿剑,剑尖杵在地上,一副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样子。
从来平静的氓山今天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蒲尘的眼前,是得意狂妄的南宫宇和白羽飞,他们身后所有的士兵都眼神冰冷的看着蒲尘,只有亚鸣,挣扎之色在他眼里来回滚动,却迟迟下不了决心,舍不下朋友和爱人,却也不想背叛家族。
南宫宇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蒲尘,把玩着手里的羽扇,似笑非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可再没有乌龟壳让你躲了,我对你也不可能手下留情的,这下你该怎么办那?”
蒲尘自然不可能回话,可南宫宇还是说的起劲,“哎,你看你啊!怎么搞成了这幅凄惨样子,可没有一点那人的风范啊,我真的怀疑,就算他找到了你,他还会认你吗?”
“还有你那个小娘子,不会是听到说我要来就跑了吧!”蒲尘听到此话,神智不清的他目光中挣扎出现了一丝清明,但随即湮灭。
“你看看,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就算你身份再高贵,可只要可魔神沾上边,你就是只丧家之犬!”
“更别说你的身份还没被发现哪,哈哈,就算你是天帝之子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揉搓圆,我南宫家世世为天界当牛做马,却被天帝压在脚下,今日就要拿你开刀,开创属于我南宫家的荣耀时代。”
南宫宇一抬手,天兵天将们都蠢蠢欲动,弓箭和弩都架了起来。白羽飞也是战意昂然,准备报一臂之仇。南宫宇手一挥,大声说道:“准备!”弓箭手纷纷把箭头对准蒲尘。“射击!”
就在铺天盖地的箭即将射向蒲尘、亚鸣准备扑过去救蒲尘的时候,迟迟不见的风龙终于姗姗来迟,远远地看见这边的场景,大吼道:“住手!”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闪电,拦住了南宫宇下放的手。
好事被打断,南宫宇发怒道:“是谁?”
风龙转眼就到了近前,不动声色的站在蒲尘身前,豪爽一笑说道:“怎么,南天王,好久不见,我风龙都不认识了。”
南宫宇却不卖他的帐,想道这风龙一向对天帝忠心耿耿,心中直到不妙,不会是天帝察觉到了什么吧,于是试探道:“你来这干什么?最近天帝没给你什么任务,还有闲心到人间来?”
“你说笑了,哎,倒是你在这儿干什么哪?还带这么多人,怕是你南宫家的所有力量都搬出来了吧,这么慎重,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啊?”
南宫宇面带笑容,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怎么会那!”
那风龙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老弟,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快走吧,你挡我路了,你看我这后面还有许多人,再说天帝还叫我早些回去哪!”料定南宫宇还是惧怕天帝不敢当面翻脸。
亚鸣长长的吐了口气,南宫宇面上则是变幻莫测,要不是家中长辈警告过他,他们现在还不能和天帝撕破脸,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风龙架起已近昏迷的蒲尘一步步远去。
他实在是不甘心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看了看身旁的白羽飞,瞬间心中百转千回,他们这边有两个天王,就算他风龙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得了,至于那些虾兵蟹将就围起来一个不留好了,这人间可是他南宫宇的地盘。
这样他倒想知道天帝怎么找到证据证明风龙是被他南宫家杀的,也没有理由对南宫家下手了。想到的同时,他猝然出手,对着风龙就是惊天一剑,威力无穷,幸好风龙也早有准备,就怕南宫宇临时翻脸,这才没有损失,不过,既然如此,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南宫宇和白羽飞迅速的堵住风龙的出路,防止他逃跑。
两支军队的气氛也剑拔弩张起来,古老而嘹亮的号角声沉沉吹响,两边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
终于两大军如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风龙眼神沉重,脸上还是不正经道:“嘿,老弟,你这是想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当我路了吗,自古以来,挡路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少废话!”在南宫宇和白羽飞的联手之下,风龙没一会儿便出现败势,南宫宇一剑使出,日月无光。
风龙手臂不住的抖动,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袖中露出,手一松,蒲尘就直直的向地上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