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任务的车上都备着这玩意儿吗?”
面对洛映珏的询问,江锦点了点头,跟楚求和合力将那具死相可怖的尸体塞进了裹尸袋里。
“执行部是秘会里死亡率最高的部门,每一次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我们都备着裹尸袋,预备给同伴收尸。”
洛映珏看着被他们抬走的尸体,对着楚婉儿问道,“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不会当场验尸?”
“我又不是法医,而且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我怎么验啊。”
“我记得你之前用妖术验过。”
“那次是因为那具尸体里有血,我可以把极水混进去。”楚婉儿摊了摊手,“现在这个就像一台报废的电脑,再厉害的黑客也没法远程入侵它的内部。”
这样一来,就只能等秘会的验尸报告了。
江锦和楚秋和把这具尸体和从纹身男那儿拿到的血红液体带了回去,苏弥他们也该回家休息去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居然弄到了这么晚,还好明天不是早八,不用担心起床问题。
“如果是你,要灭口的话,会怎么做?”回去的路上,洛映珏在车里问道。
“我会用刀,朝心脏一刀毙命,事后把凶器埋到山里去。”苏弥抢答。
“没问你。”洛映珏轻轻敲了下他的头,“你杀个人都犹犹豫豫的,让你灭口不知道留下多少痕迹呢。”
“我的想法和小苏弥差不多。”楚婉儿边开车边回答说,“杀普通人的话,无论是妖术还是枪械,都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用刀是最好的,干净利落。”
“看,我的思路是对的。”苏弥挺直腰板,得意起来。
“这么聪明啊,要不要妈妈给你奖励一脖子的草莓?”
“那还是别了…你们聊吧,我不插嘴了。”苏弥捂住嘴巴,转头看向车窗外。
“但是那些人用了这种…很夸张的做法,像是想搞出什么大新闻一样,还好不是警察先发现的。”
“就像是…”洛映珏顿了顿,“巴不得妖怪的存在被暴露出去。”
偷拍洛映珏处理那些杀手的视频照片,故意制造出怪异干尸,还有给普通人血液注入妖力的特殊液体,这一切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出于一个目的——引来人类对妖怪的关注。
这对人妖两界而言都是绝对的禁忌,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们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这次事件的影响,会比他们之前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更加严重。
……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零四。
苏弥上午是没课的,还想着在床上赖到午饭时间再起,结果八点多就被洛映珏拽了起来。
楚婉儿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九点之前就得赶到学校医务室,同时出于安全考虑,苏弥必须时刻待在她们两身边,除了上课和上厕所。
所以他也要早早地被喊起床,跟楚婉儿一起去医务室。
好消息是医务室里有张小病床,平常都没有人用,刚好让他借着补一补觉。
就这样睡到十一点,苏弥起床之后,拿出了他放在医务室里的那本《术》。
因为怕被洛映珏发现,他只能借用一下楚婉儿的办公室抽屉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十一点半,这段时间还能用来再研究研究。
看到一半,苏弥站起了身,“婉儿姐,我出去一会儿,去拿个快递。”
“你买什么东西了?”
“毛笔,朱砂,墨汁和黄表纸。”
得到楚婉儿答应后,苏弥前去学校的快递驿站拿到了他买的这些东西,顺便打了两份饭带回医务室。
吃完饭后,苏弥就开始按着古籍里的教学开始画符了。
先用朱砂在黄表纸上画好一种特殊的符咒,然后要将符纸浸泡在自己的血液里…这第一步就让苏弥有些退缩了。
这得要多少血啊,想想都疼。
偏偏这还是修习道术最根本的一步,这都做不到,后面的一切就都免谈。
苏弥先问了虞鱼,得知她就是这么做过的之后,他感觉自己有些进退两难了。
虞鱼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都做到了,他要是怕的话也太过丢人,可真要去做…他得做点心理准备啊。
“婉儿姐,一个人的极限失血量是多少啊?”
“一千毫升休克,一千五有致命风险,两千器官衰竭或死亡。”楚婉儿还特意拿了个小量筒给苏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只是出点血的话,姐姐保证能及时给你救回来。”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楚婉儿又递过来一把小刀,放在苏弥桌前。
苏弥做了个深呼吸,拿起那把小刀,一咬牙,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开始对着量筒放血。
“好拼啊,小苏弥。”楚婉儿凑过来,捧着脸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和发抖的手掌。
“一点血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苏弥这话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而说的,可他手心里的鲜血刚落下来两三滴就没有了,翻过手一看,伤口已经愈合了。
“是不是忘了身上还带着个自动疗伤的东西?”
“我超,我真忘了。”苏弥把挂在脖子上的御心摘了下来,“白挨了一刀,可恶啊。”
他再次拿起那把小刀,又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再度割破手掌进行放血。
看着那一滴滴落进量筒的血液,楚婉儿浅浅地笑了起来,“可是你这样放,要放到什么时候啊?”
“十几分钟分钟应该够了吧。”
“为什么不直接用针筒抽?这里有哦,姐姐我还正好是医生,可以帮你抽。”
楚婉儿拿出一个崭新的针筒,在手里晃了晃,苏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对啊,婉儿姐你怎么不早说,疼死我了。”
“看你这么大义凛然的,气氛也都到了,我不好意思破坏嘛。”
苏弥抓起被他放桌上的御心,手心的伤口迅速愈合,“那我挨的这两刀算什么啊?”
“算你勇敢有决心。”
楚婉儿牵过苏弥的手,将针筒的尖端扎进他手背的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