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让人盯紧了太后,表面上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派和睦。
年前,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毅王世子进京。
这个毅王世子常年见首不见尾,不可谓不神秘,若是放在往常,叶婉定然不会注意。
但是如今知道复国党的存在,毅王世子就成了头号怀疑对象。
毅王世子回京那日,叶家也去城门处迎接。迎接的不是毅王世子,而是杜含玥。
一个月前,叶婉收到杜含玥的信,说她已经启程进京,算算日子差不多到了。
叶婉觉得杜含玥真是疯了,二舅舅要是知道她大老远跑来京城只为寻叶仲清,只怕想打死她。
午时,一匹乌黑健壮的疾驰到城边,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纵马疾驰而来。
少年长得五分像毅王妃,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泯。纵马飞驰的时候有几分张扬,几分狂妄。
临街的酒楼里,叶婉目光深沉。作为杀手的敏锐,她明确的感觉到毅王世子身上有一种帝王之气。
作为异姓王府的世子,按理是永远没有荣登大宝的机会的,那他身上的帝王之气,只能是有人刻意培养的。所说之前有四五分怀疑,那么见了毅王世子之后,就是七八分了。
毅王世子进城之后,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陆陆续续的有马车进城,叶家的小厮在城门处侯着,见一辆乌蓬马车往永安巷的方向去了,便上楼去通禀。
叶婉回家的时候,杜含玥的贴身丫鬟芽儿正在叶府门前张望。
见叶婉下得车来,一路小跑到她面前:“表小姐!”
“把你家小姐扶下来吧,你们到家了。”
杜含玥有些鼻酸,拉着叶婉的手就眼眶微红。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哭,要是我娘看见,该说我欺负你了。”
面对叶婉的打趣,杜含玥破涕为笑。
“走吧走吧,进去吧,家里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虽然从前大夫人当家的时候被苛待过,可她确确实实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偶然出一次院门,风餐露宿,她差点就在半道上打道回府。叶婉的一句到家了,让她心中温暖,赶路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杜氏看见杜含玥,拉着就不松手:“好孩子,你一路辛苦了。”
“我不辛苦的姑母。”
说话间两人都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
叶婉担心两人说着就停不下来,用吃饭来打断两人。
因着杜含玥的到来,连刚出月子不久的陈氏都上了桌,一行人也算是吃一顿团圆饭。
吃饭时,杜氏对杜含玥异常照顾,一下盛汤,一下布菜。叶婉也把她爱吃摆在她面前。
一旁的陈氏看得吃味,两人同是客居叶家。对她就仅只是客气,对杜含玥确实亲昵。
饭后,大家坐在暖阁里聊天,叶婉突然想起在青州的日子。
那时候,叶思远还是青城书院的院长,叶家常年都会有几个学子,若是在庄子里,把就对月。
一想起来,叶婉就停不下来。都说孕妇想要什么就一定要等到,云逸被她缠得没办法,吩咐人准备了酒桌,暖炉。
又连夜叫了云菲菲和几个同僚来凑热闹。
叶思远和杜氏自觉的回了房,他们在跟前孩子们放不开,玩得也不开心。
在青州时,大家都是和家中兄长常年混迹在酒楼里,加上今夜来的都是云逸的同僚,也就没有多少扭捏。
倒是陈氏有些讶然,原来大家闺秀也不全是传言中那样,连外男都不能见。
按照惯例,一般都是行诗令,词令。考虑到陈氏是从边城来的,诗令的规则临时改成背诗而不是作诗。
第一轮的主题是明月。
叶婉说:“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杜含玥含蓄委婉的吟了一句:“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
几轮下来,几个姑娘喝得微醺。果酒虽然味甘甜,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酒,喝得多了也会酔。
微微上头,大家都有些技痒,一个个弹琴作诗唱歌,好不热闹。
云逸亦吩咐人摆了琴,弹了一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声缠绵,歌声悱恻。叶婉双颊微红。
众人听得只瘪嘴。这两人,好好的秀什么恩爱。
当夜,杜含玥非缠着阿婉,阿婉无情的把云逸赶去了客房,让杜含玥陪她睡。
晚上,叶婉翻身起夜,倒吵得杜含玥没怎么睡着,但是赶路到底疲累,虽然阿婉起身时被吵醒,但瞬间又睡着。
她不甚唏嘘,怀胎不易啊。
第二日一早,杜含玥去给杜氏请安,顺便陪她用早膳,倒是阿婉起得玩,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赶过去,杜含玥已经陪杜氏用完早饭。
“二表姐一来,倒显得我是客人了。”
“可不是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不知道你能在家陪我多久。”
杜氏不客气的打趣阿婉。阿婉微囧。
片刻之后,如意坊的人送来布料和裁缝,杜氏打算给杜含玥做几身衣裳。
“马上就过年了,咱们全家都得做点新衣。你们喜欢什么款式都过来挑挑。”
难得杜氏操心他们的穿衣吃饭的问题,阿婉也不跟她客气,给自己选了四身,又给云逸选了四身。
杜氏和叶思远也是四身。大家都四身,杜含玥也随着选了四身,如意坊的走之前,杜氏又给她加了两身。
“姑母,那怎么行,要做就大家都做一样的,我怎可多做。”
杜氏却不以为然:“大家在一起,要随时都可以做,你远道而来怎可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