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战的想法,云扶月自然是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压根不会当回事儿。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已经跟他们彻底割裂开了。
此时的云扶月正在芙蓉醉试自己的喜服。
原本云扶月的喜服应当是自己绣的,可奈何一手绣工不管怎么教都教不会。
本想再找个工艺精湛,家庭和美的老师傅来。
却不想云扶月直接就指定了聂九娘来绣。
一开始聂九娘还在不断地推辞,认为自己和离之身十分不祥。
根本不能为云扶月缝制喜服,可云扶月却十分坚持。
毕竟是那方知槐不地道,关聂九娘什么事情?
何况倘若要真的说起来,云扶月自己也是跟人曾经退过亲的。
情况也没有比聂九娘好到哪里去。
但是对比起其他女子,她们却优秀许多,起码有从淤泥中抽身而出的勇气。
不像是其他人似的,一直沉沦在痛苦当中。
再说了,聂九娘的手艺可是全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好,没有人的手艺能够比得过她。
而当聂九娘拿出喜服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那红色竟是比寻常的还要更红一些。
上面的刺绣精致到仿佛会立刻活过来一样。
云扶月望着,甚至都不敢呼吸。
“九娘,你这手艺果真是全京城所有师傅都比不上的。”
聂九娘羞赧一笑:“哪里有那么好,不过是倾注了自己的心血而已。”
云扶月由着聂九娘为自己换上喜服,又简单的做了个盘发造型。
还没有正式上妆,就已经美得聂九娘,画时和秋月都不敢呼吸了。
聂九娘也不由地感叹:“东家,我曾听说过一个传言。”
“有一国家的王打仗时候会戴上一个十分狰狞的面具,来威吓敌方。”
“后来便有人说那王是长的太过于丑陋不堪,所以才会戴面具,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的真容。”
“可直到有一次,那王的面具脱落,大家看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也是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王戴面具,不是因为因为长的丑,恰恰是因为自己长的太美。”
“担心会贻误了战机,当时我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只觉说得太夸张了。”
“毕竟这世间哪里会有人能够美到那个地步的呢?可直到我看到您穿上喜服这一刻。”
“才发觉世间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容颜,我想,两军阵前,倘若您是这幅装扮,只怕敌军也要不战而败了。”
云扶月听的笑起来:“你倒是说得夸张。”
“九娘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秋月首先附和:“飞凤侯当真是属下们见过最美丽的人了。”
画时也跟了句:“没有任何人可以跟飞凤侯相比。”
云扶月自小便知自己容貌妍丽,可却从来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她所处的环境可没有人因为美貌而臣服她。
只会因为美貌而觉得她一无是处。
画时看着镜子中的云扶月,愤愤开口:“事实证明,哪怕身边有个天仙,这男子该不老实还不老实。”
“鱼目混珠,将来有他齐牧白后悔的时候。”
当时听说齐牧白竟然喜欢云若瑶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毕竟云若瑶不管是从相貌,身高,体型,能力来说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云扶月。
有云扶月这样的未婚妻,还能看上云若瑶,也真是奇怪了。
不过这对于云扶月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凤北冥的条件可比齐牧白不知好了多少呢。
“画时,往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万一被旁人听到,还以为我对齐牧白念念不忘呢。”
事实上,不管凤北冥后来有没有出现。
在齐牧白想要贬妻为妾的那一刻开始,云扶月就和他再无任何可能了。
秋月也点了点头,在画时门头上狠狠一点:“知道你为飞凤侯抱不平,但这些话还是切莫再说了,否则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议论呢。”
聂九娘叹气:“这世道就是对女子不公平,所有的重担都背负在女子身上。”
画时揉着自己的额头:“兴许未来的某一天就改了呢,会实现真正的男子女子平等。”
“飞凤侯和咱们不就是在为这件事情努力吗?我可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飞凤侯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呢。”
这番话着实将云扶月给捧到了高度上,笑着笑着眼睛却突然间有些红了。
聂九娘首先感觉到云扶月的情绪变化,蹲下身,望着云扶月。
“东家,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美的,这永远不会改变。”
云扶月其实是一个喜欢讲究完美的人。
喜服上的刺绣美艳绝伦,倘若她可以站起来,还不知道这喜服会有多美。
只可惜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害得这喜服的美丽也打了折扣。
“九娘,出嫁那日,我的妆容便也交给你负责吧。”
“好,我保证,会将东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出门,给我们的姑爷看。”
再次提到凤北冥,云扶月的心神不禁一动。
铺子里帮忙的小厮却敲了敲门。
“掌柜的,门外来了个男子,说是来找飞凤侯的。”
难道又是齐牧白?
聂九娘脸沉了沉:“那男子可有说他是谁?”
“那男子说自己叫云扶琅,是将军府的大公子,还说飞凤侯一定会见他。”
“小的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是真是假,但对方确实是长得非常不错。”
云扶月已经开始激动:“让他进来。”
云扶琅跟随名师四处游学,而云扶月则是南征北战。
两兄妹难得有相遇的时候,这一次云扶月也只是在确定了跟凤北冥的婚事后。
给云扶琅寄了封信,期待他能够回来。
这地址还是云扶琅之前的地址,云扶月都已经做好了云扶琅已经去了其他地方,错过这封信的准备。
却不想云扶琅竟然看到了,甚至还回来了,这简直是今日最大的惊喜。
“不,我亲自出去迎他。”
云扶月划着轮椅就往外走,看到那道长身玉立的背影后,眼眶都红了。
哽咽着:“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