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云扶月心里其实不算多么意外。
但多少有些失意与失落。
“老夫人,您之前曾说过,倘若您是我,可能会更早断亲。”
“是,我是说过。”
老齐国公夫人铿锵有力:“但我是从你的角度上考虑,我支持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理解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呢,我除了要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也要站在齐国公府的角度上想,我不能让外人来非议齐国公府。”
这番话几乎没给云扶月拒绝的空间。
“也就是说,老夫人其实您都已经决定好了,今日只是过来通知我的,对吗?”
“月儿。”
老齐国公夫人一下就攥住了云扶月的手,很是亲近。
“我不是来通知你的,我是来认真跟你商量的。”
“你也知道,齐国公府是百年世家,旁人都盯着齐国公府的一举一动。”
“如果今日真的按照你所说的这样来做,来日你同北冥的成亲典礼上没有邀请云战等人的话,他们一定会弹劾齐国公府。”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一定不会愿意看到齐国公府遇到这样的困境,对吗?”
这番话说出来,云扶月哪怕心里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也不能说出半个不字。
毕竟凤北冥能够在这个时候娶她,就已经是将自己的真心全部都给她了。
老齐国公夫人也愿意给她足够的嫁妆和聘礼,表足了尊重。
“那老夫人,成亲典礼过后,您是否还会要求我同云战等人恢复来往?”
“傻孩子,我自然不会要求你们恢复来往。但是日后一些重大场合,该邀请他们的还是要邀请他们的。”
云扶月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下,抿抿唇:“好,老夫人,只要您不要求我以后跟他们恢复来往,那么这次邀请他们我是同意的。”
老齐国公夫人这次脸上算是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北冥的眼光果然没错,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等将来你进了门,我一定会将你当做亲女儿一般来看待的。”
老齐国公夫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最后才离开。
而门一关上,画时立刻为云扶月打抱不平。
“姑娘,老齐国公夫人分明就是在为难您,您到底为什么要答应阿。”
“我不答应下来,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老齐国公夫人既然能过来开这个口,便说明她心中早就已经拿定主意,轻易不会改变。
就算坚持不同意,除了能够将凤北冥牵扯进来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况且,北冥已经为我做出很多牺牲,难道我为他连这点小事都没法妥协吗?”
画时几乎叫了出来:“飞凤侯,这哪里是妥协?这分明是在试探您的底线。”
“您刚刚跟云大人等人断绝关系,所有人都看着呢,您现在再邀请他们,所有人都会认为您吃了吐。”
“而云大人等人,也会认为您其实还在乎他们,也会继续找您的麻烦,您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难道您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秋月罕见的站在画时这一边。
“飞凤侯,画时虽然冲动,但这次说的话也确实都在理。”
“属下也建议您再考虑考虑,或者是找来凤寺卿再商量商量。”
云扶月抬手制止画时和秋月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们也得理解下北冥和老齐国公夫人。”
“总不能让他人因为我的关系,也彻底跟云战等人断绝来往。”
“到时候若齐国公府因为我三天两头被弹劾的话,我又该如何自处?”
画时激动说道:“属下认为这不应该是您考虑的问题,因为这些事情是之前就已经发生了的。”
“他们既然想要将您迎进门内,就应该提前想说关于这些事情的做法。”
“而不是现在提出让您妥协,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吗?”
秋月在旁边点头:“画时话糙理不糙,飞凤侯,之前老齐国公夫人根本就没有说这些事情,现在却突然间开始说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琢磨她的用意。”
这些事情云扶月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为了齐国公府好。”
一句话便堵住了画时和秋月的嘴。
画时依然有些不甘心:“飞凤侯,如果这只是个开始呢?倘若他们之后还要让您做更过分的事情呢?难道您要一次次妥协吗?”
作为云扶月的身边人,亲眼看着她努力从一个泥潭中走出。
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再次踏入一个新的泥潭当中。
“能妥协的,我自然不会坚持。不能妥协的,我也不会放弃坚持。”
云扶月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好事是可以让一个人独占的呢?”
“何况外人不知道我同北冥的关系如何,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为我而头疼。”
画时抿唇:“可他是男子,既然想要得到心爱的女子,自然是要做出些牺牲的。”
心爱。
这两个字撞进云扶月的心里,唇角都扬起一抹笑容。
“我相信他,但同时我也不想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事情。”
画时和秋月对视一眼,都觉得已经无话可说。
云扶月这个人哪里都很好,就是太过于讲义气了。
有的时候,甚至会做出割肉喂鹰这种举动。
现在她们已经什么都不能说了,只能在心中祈祷凤北冥是个靠谱的人。
不会再让云扶月尝尽那些痛苦吧。
画时和秋月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凤北冥这里也出问题的话。
对云扶月的伤害绝对比之前要大的多得多。
而当请柬送到云战现在居住的宅院时。
云战的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直接就将请柬扔到了周氏面前。
“蓉儿,你瞧瞧,原本还以为云扶月多么有气节呢,可现在不照样给我们送来了请柬吗?”
“可见在她心里还是有我们这对父母的,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让我们多在乎她一些而已。”
“这也不是不行,但她的手段太过于激烈了,我们一定得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求着我们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