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商队刚检查完,正在准备出手的牛青一只手紧紧握紧剑鞘。马车上的凤兮云已经一手捏着一粒药丸,准备送入口中。
周围的人全都瞥向后面,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第一公子。
这么一叫,她反而冷静了。
对呀,凤兮云正想方设法进城,又对她这个坏他名声的滑头鱼紧追不舍,利用这个机会混进追她的人中,很是合理。
这下,后面的那些追兵不乐意了,大声叫嚷着:“你胡说,我们都是颜家的人,哪有什么凤家,将她抓走。”
“抱歉,韩公子交代了,越是自己人,越要严查。谁能保证自己人没有被收买。”
说话的是王哲源的亲弟弟,余歌的未来夫婿王哲宁。这次为了在第二公子前立功,由哥哥引荐,主动承揽了这个差事。
和他一起的还有韩佑宜的副将,姚俊阔。
韩佑宜不放心将一座城门交给立功心切的王哲宁,又给他配了一人,两人一起看守。
“你在这继续,我到后面看看去。”王哲宁仗着哥哥是第二公子的心腹,说话有些硬气。
姚俊阔冷嗤一声,不跟他这种靠着亲戚关系上位的人一般见识,安分守己地继续盘查着。
“过来几个人。”王哲宁威风地招了招手。
这下,姚俊阔不乐意了,冷着脸道:“这里也有许多人呢。”
本来就着急立功的王哲宁哪里听得进去,一直心存怀疑,以为凤兮云从这个城门进不太可能,一听到“凤家”马上抖擞了精神,奈何刚检查完商队,已经很累了,所以,才多叫几个人。
后面的追兵也不乐意了,叫嚷着:“没有凤家的人,快让我们进去。”
眼看鱼秋婳又要冲进去,士兵冷着脸命令道:“登记,来回都要补上。”
鱼秋婳龙飞凤舞地快速写完了,掏出从家里顺出的钱,就要往里走。
“不许走。”那些追兵急了,就要往里冲。
一柄长剑拦住领头的,王哲宁可不管那女子怎样,反正知道男的就要重点查。面对怒气冲冲的他们,他可不怕,直接下令:“仔细查他们。”
“你......”眼睁睁看着鱼秋婳就要离开,他们怎么能忍。完不成公子交代的事,连一个女子都抓不住,他们可没脸再回去。
情急之中,领头的大喊:“不能放她跑掉。”他们可是追了大半天才有寻到她的行踪,若是跑了,再寻到她就更难了。
这么一喊,那些手下以为又要用飞刀重伤她,这样才好让她跑不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甩出了飞刀。
“啊!”
“哎呦!”
一时之间,一直用余光留意他们的鱼秋婳因为躲闪,那些飞刀击中了不少人,场面忽然乱了起来。有人倒下,有人乱跑,有人被踩踏着尖叫......
姚俊阔一招手,让里面的守卫全都过来,让他们清理现场。
他指挥镇定,不急不躁。
“噗!”马车上的帘布喷上了献血,牛青赶忙掀开车帘,里面的人倒下了,胸前还插上了飞刀。
他的脸色大变,骑士也吓坏了,脸色如地狱恶鬼一般狰狞,转身看向姚俊阔,拔剑相向:“放我们进去,不然,他死了,你的命也别想要了。”
一见里面的人竟然就是凤兮云,饶是冷静自持的姚俊阔也变了脸。
他是接到命令,不许放凤兮云进来,可是却没说要了他的命,如果因为他的迟疑耽误了他救命,日后凤家闹到朝堂,只怕被推出来顶罪的就是他。
而且,城中多少女子都对这第一公子心怀仰慕,他死了,那些女子也不会放过他。
他已经这样了,定然是赶不上祭祖。
进行天人交战的姚俊阔头一扭,手一伸,让马车过去了。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少主会这么做才能进来,而且也按照计划顺利进来,可是这个意外的飞刀还是让他们方寸大乱,不知少主的伤到底如何。牛青想想就恨,同时,他还认出了惹出乱子的就是那个从他们府上逃跑的鱼秋婳。
鱼秋婳一见这么多人出了意外,也跟着不知所措,若要追究下去,她的罪名就多了一条。
到底是该跑,还是留下来被颜家抓回去才对?
颜家又会怎么惩罚她这个惹事精?
还有马车上的人,一见车帘出了那么多血,定然是出了意外,是不是也算到她头上?
她正胡思乱想,越来越纠结痛苦,身上一轻,被牛青从背后抓起来,丢到了马车的车辕上。
严复先也跳上马车里,扶起少主,帮忙止住伤口,还不断催促:“快点。”
随着马车飞跑,她被颠得七荤八素要吐出来了。
这是要被带到颜府去?
她正要挣扎着起身,就撞上牛青那冰冷得要滴水的眼眸,想跑,马车实在太快,吓得她不敢动弹。
满天飞雪又下起来了,鱼秋婳回头,城门那不少人哭乱成一团。
“对不起。”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还伤了这么多人,实在愧疚。
摸了摸冷气灌入钝痛得麻木的伤口,她再次趴在木板上,挣扎了这么久,终究没有逃过去。
她累了,也害了这么多人。她不跑了,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任命地闭上眼睛,紧接着听到不少人齐声下跪,高喊:“欢迎少主回家。”
又听到车里一声清冷地命令:“少主受伤了,快去让开路。”
原来是又到了凤府,鱼秋婳喟叹一声,无奈接受这个结果。
“车上的是?”徐管家正疑惑地看到车辕上趴着的一个人。
“就是那个凭着一己之力毁了少主名声的鱼秋婳。”牛青想到这,眼睛里就冒着火光,就想给她来个碎尸万段。
进到凤府,徐管家命人将鱼秋婳先关起来,可是牛青还不解恨。少主先是名声上被她糟蹋,再就是身体上也因她受伤,她就是个瘟神。
见她被带走,又补充道:“将她关到最冷最臭的地方,不许给她治伤。”
严复先掀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凤兮云下了车,其他人帮忙,一起合力将人送到暖房里。
袁大夫急忙上前,解开衣衫,胸前有被飞刀扎过的痕迹,血肉模糊。
“怎么样了?”其余人等看得惊心,忍不住问。
袁大夫仔细清理了一下伤口,望着一眼还在昏迷不醒的凤兮云,很有章法地上了药,包扎,这才重新为他穿好衣衫。
“到底怎么样了?”没有得到答案的牛青又问了一遍。他很是自责,去迎少主回来,还是让他受了伤。
袁大夫吹胡子瞪眼,不耐地回答:“无妨,这伤是皮肉伤,让他休息一下。”
“那他为何会昏迷不醒?”徐管家不在场,看着床上的人,还是不放心。
“哼!”大夫冷哼一声,“不听话,吃了凉东西,身体受了凉,才会看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