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爷不屑的咧咧嘴,他这人吃硬不吃软,只相信实力,不相信道理。芸总内伤不轻,打起来好像挨不了几拳。
芸总咬唇,只好用祈求的目光望向程祭司。他好歹是程家人,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
程祭眯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峰总,您身为神族首领,应该为大局考虑。”
“湖心岛项目在我夫人那里怎么了?我的夫人难道不是程家人?”程峰针锋相对。
程祭司叹息,“你那个夫人背景杂乱,我怀疑她来到程家别有用心。”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怀疑她的人,但她每次都会让你们无言以对。”程峰。
程祭合上眸,“峰儿。论辈分咱们是同辈,我没资格教训你。但我要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
程峰唇角微动,那意思在说,多谢提醒,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的夫人是天下最纯洁善良的人。
忆尘冷眼旁观,心里不免嘀咕几句。善良?那哑巴善良才怪?
“既然你执意不肯让步?那我只能保持中立。”程祭闭目不看程峰。
程祭在神族威望很高。外加神族暗部听信谣言说程峰将不久于人世,世态炎凉,作为神族的暗部,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程峰握紧拳头。如果他开口,忆芯会把湖心岛交出来。但交给忆尘,自己那个犟夫人肯定会很不开心。
想到这,程峰胳膊又开始发抖,红色的咒印漩涡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手腕。
疤爷偷笑,还跟我逞英雄?你小子快不行了吧?
“峰总,您还在乎那个哑巴媳妇?”忆尘见程峰迟疑,冷嘲热讽的问道。
“自己的媳妇不心疼?难道要心疼别人的?”没等程峰回话,会议室的门被猛的推开。
忆尘和霸爷偏过头,发现来人竟是程寒。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广场上的上百名暗部战士。
这些都是上次和程寒一同被巨浪卷走劫后余生的人。程寒偷偷把他们聚拢起来,现在这些人只听她的命令。
忆尘见到程寒秀眉皱起,那么大的台风、她竟然没死?还真特么是福大命大。
“回来就好。这两天疤叔可是没少担心你。”疤爷瞥了一眼寒总。虽然程寒的归来让他很意外,但也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
程寒冷笑,担心?诸葛亮担心周瑜吧?
转身来到程峰身旁。这次陪着程峰的、只有程寒和芸总。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两侧,面色不善的盯着疤爷和忆尘。
相比二人,忆尘在短暂的错愕后变得从容不迫。她瞥了一眼程寒,手指轻按了一下会议室大屏幕的遥控器,“我不跟你计较。既然你不听劝,我就让你们看看。你眼里这个好嫂子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程峰三人同时移目显示器,屏幕上是一段医院的监控录像。时间是昨天下午,一位白色制服的护士长,逃也似的从九叔的病房离开。临出门时还和程璐撞了个正着。
“让我们看这个干什么。”程寒。
忆尘冷哼一声,“昨天下午,这个护士长走后,九叔身上的法器‘烟嘴’不翼而飞。而这位护士长,你们不认得,我可认得。从她走路的步子和身形的摆动我就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峰总那个哑巴媳妇儿。”
疤爷假惺惺的说了句好话,“尘儿,你能确定吗?”
忆尘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干爹,我从小和忆芯一起长大。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你无不无聊?证据呢?就凭你三言两语我们就信了?”程寒问。
忆尘选好画面将监控定格。显示器上正好显示着那位护士长撞了程璐后,本能的抬手去扶程璐。这个瞬间,护士长衣袖收缩、恰好露出皓腕上的凝脂手镯。
“够明显吧?这玉镯是程家压箱底儿的宝物。峰总垂爱把它赠给了小娇妻,现在不会不认识了吧?”忆尘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程峰依旧是面无表情。芸总疑惑的和程寒对视。正常情况下模糊的监控无法判定镯子的真伪。但程峰送的那只玉镯非比寻常。
虽然表面和上称玉镯相似,但其内部封存着巨大的能量足以开山裂石。也正是这能量的波动,才让隔着屏幕的几人,一眼便认出了它。
“凝玉镯”上古留存的镇魔神器。它和血龙戒并称为程家两大传世之宝。
其中“血龙戒”被某蠢萌不小心摔碎了。凝玉镯也成了现在程家分量最重的东西。
“怎么样啊?峰总还有什么话好说?”忆尘质问道。
“这只能证明姐姐去过医院,你凭什么确定偷东西的人就是她?”没等几人开口,会议室的门悄然被推开。
众人闻声望去,来人赫然是赶来救场的忆猫猫和墩儿。
“你们没资格在这说话。”疤爷冷声道。
忆猫猫拉了把椅子让程寒坐下,“我是没资格。那你们没有证据、污蔑我的姐姐就有资格了?是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亲眼看见了吗?”
忆猫猫和忆芯待久了,耳濡目染怼人也变得利落起来。
程寒瞥了一眼猫猫,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大男孩出现后,她心里陡然有种踏实的感觉。
忆尘俏脸抽了抽,“那你这位哑巴姐扮护士长潜入九叔病房干什么?别告诉我她喜欢角色扮演。”
说完,忆尘自觉失语,但也没顾及太多。据疤爷可靠消息,程峰身体绝对出了问题。否则二人绝不敢发动政变。
场内空气凝滞。程祭补充了一句,再次让会议室的温度降到冰点。
“我看峰总这位哑巴夫人,很像我的一位老友。”程祭说话时始终盯着程峰,似乎是在试探他。
程峰安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地与他对视,“哦?愿闻其详。”
半天没说话的芸总打断了二人,“可否容我说句话?”
“当然可以。”程祭眯着眼睛说。
芸总瞥了一眼忆尘,意有所指地说,“大家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那镯子身上。可要是有人偷了小夫人的镯子,又故意带着它偷东西、让外人看见呢?”
众人面面相觑,芸总的想法很独到。若真如她所说,不排除有人从中作梗诬陷忆芯的可能。
忆尘偏过头不与芸总对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偷了镯子栽赃嫁祸给那哑巴。忆尘虽然很想那样做,但忆芯身边高手如云,她即便想偷也不一定得手。
“大祭司……”正在双方互斗心思时,暗部的指挥使骤然冲进会议室。
程祭皱眉,“什么事?”
“霸爷,霸爷出事了。”指挥使惊慌的回复道。
众人全都紧张起来,霸爷就是程峰的父亲程霸。他在归途病倒,程祭把他放在北市第一医院,像医治九叔那样依古方调理。虽然病情危重朝不保夕。但程祭在离开时,程霸状态勉强趋于稳定。离开不过短短半小时,他怎么就突然出事了呢?
暗部指挥使对着程祭耳语几句,程祭闻声色变,“有这种事?人抓到了吗?”
“到底怎么了?”忆尘佯装关心的问。
“又是那个护士长破坏我给霸爷用药。”程祭怒气冲冲的说。
“人抓住了吗?”忆尘激动的问。
程祭点了点头,“现在被程璐堵在屋子里。不过她似乎是有什么事儿没完成,并不打算离开医院。”
忆尘顿时兴奋起来。好你个小哑巴,同样的招数还敢用两次?真是活腻了。
程峰低眉不语,程寒自知不妙,提前给忆猫猫打了个眼色。
猫猫刚欲动身,忆尘便提前叫住了他,“猫弟别急呀。既然大家有异议,那咱们不妨过去看看这位不安分的护士长究竟是谁?让事实说话,好过在这儿费口舌。”
芸总肯定不相信忆芯会做这种事儿,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很好奇,正好咱们一起瞧瞧。”
“要不打个赌?”忆尘挑衅道。
芸总挑了挑眉,那表情在问,赌什么?
“如果小夫人真是偷法器害九叔和霸爷的贼,芸总就当着全族人的面儿献上一舞如何?”忆尘打趣道。
忆尘早听族中老辈说过,芸总舞姿翩翩,如耀世惊鸿。只不过当了总裁后、自持身份在没有舞过。
若自己能逼她当着族中小辈舞上一曲,那对芸总来说,不亚于当众打脸。
芸总撩了撩自己的短发,“那你要是输了呢?”
“那我接着回去给你当秘书。”忆尘冷笑。
“一言为定。”芸总答应的很勉强。
忆尘曾当过芸总的秘书,现在身份变了,芸总却还是不拿她当对手。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配。
二人下了赌注后,全将目光望向程峰。虽然二人拿自己媳妇儿打赌的事儿他并不赞同,但程峰也很好奇。那护士长究竟是不是他的小夫人。
“不如咱们也打个赌?”程峰望向疤爷。
疤爷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那咱们可不能赌那些小孩子的东西。”
“咱们赌命,不算小孩子的东西吧?”程峰轻笑。
疤爷唇角胡茬颤了颤。
“不敢?”程峰问。
疤爷朗声大笑,你个小辈,也敢跟我叫板?“好,峰总,到时候可别耍赖。”
程峰缓缓站起身,移步走到影奴身旁。后者警惕的望着他。但他还没、有所动作,程峰大手已经从他腰间掏出了影奴的匕首。
速度之快,让全场瞠目结舌。
“到时候输的人,就用这把刀自尽。”程峰将匕首甩在桌子上,刀尖深深刺入桌板,刀把还在原地乱晃。
忆尘担心事态有变,表情紧张的望向疤爷。
“峰儿,我劝你到时候可别后悔。”疤爷泰然自若,在一个小娃娃面前,他要是怂了,可丢不起这个人。
程峰双手插着裤兜,那样子在说,后悔的人不一定是我。
见二人把赌局敲定,程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从桌上拔出刀,“既然有赌局,那就应该有个保人。”
芸总双手抱胸,“我看这个保人由程大祭司来担任最合适不过。”
程祭是神族大祭司。在族中有颇高的话语权,现在,又和疤爷打得火热。如果疤老头真输了,那今天可就有好戏看了。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程祭眼眸微眯,他也坚信,那天从九叔病房逃跑的护士长就是忆芯。今天程峰是输定了。
定好了赌约,各怀心事的几人先后走出会议室。担心事情知道的人不够多,程祭出门后,还特意对着神族暗部和程氏集团新老员工们讲了这场豪赌的规则。
程祭肯定是不想让程峰自杀。他只想借故挫挫这个神族族长的锐气。只要他这个保护罩失效,那打压忆芯就方便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医院。程霸的病房和九叔挨着。
此刻前来搞破坏的护士长已不再病房。听程璐说;那家伙跑的飞快;但还是被她截住;护士长走投无路跑进了开水间。
开水间没有窗户,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程璐担心自己一个人不敌,特意守在门口等着众人到来。
“那罪魁祸首还在里面吗?”忆尘问。
忆尘故意用了这个词,周围人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
程璐手腕上的彩绳探出,几乎将门栓缠死,“开水间里没有退路,她绝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