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哀乐:“这转眼都快半个月了,府上也没人得病,枫院的人也还好,看来那病没传染过来。”
桂妈妈快半个月没回家,她跟王邵都已经有好久没在一起了,想想这个月的葵水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便道:“老夫人,既然没事,要不就把禁令给解除了吧?”
她还想要回去跟王邵生孩子啊!
王氏狠狠地瞪了桂妈妈一眼,眼神凌厉地吓的桂妈妈忙低下了头。
“你老糊涂了是不是?这才半个月,哪能说没事就没事?要是那病潜伏在人体内怎么办?再等半个月,要是都没事再说!”王氏凶恶地说道。
桂妈妈忙点点头:“老夫人恕罪,奴婢多言了。”
祥安居又是一片宁静,屋子里头掉落了一根针都能听的见。桂妈妈刚才又被王氏骂了一顿,心里头一直不得安静。
半个月没见着王邵了,不能出院子,前院的人也进不来,王邵最近在做什么,自己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府里头多事之秋,也不知道他忙成什么样子了。
桂妈妈一阵担心。
“我的乖乖,这里头真有孩子?”此刻的王邵正趴在一个娇媚年轻妇人的肚子上,也不敢用力,双手撑在两旁,耳朵贴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面上一阵激动。
“大夫不是亲自告诉你了吗?怎么还不信?”四季此刻打扮的富贵精致,头上插着赤金的发簪,脖子上戴着赤金的项圈,手上戴着两根跟筷子一样粗的赤金手镯,手镯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四季穿金戴银,眉眼风情万种,高傲自得,全然没有当初在枫院的低眉顺眼,俨然成了一位富贵人家的夫人。
王邵贴在肚皮上听了听,什么都没听到,怕碰着孩子,就从四季的肚皮上下来了,一把搂住四季,手覆在肚皮上,一阵的希冀:“我终于要当爹了!”
十年了,娶了两任夫人,至于那些娇娘丫鬟,他也记不清自己碰了多少人了,只是可惜的很,他的种子在别人那里就是不发芽,没有一个怀了他的种的。
如今没想到四季怀上了,本以为这辈子都当不了爹的王邵能不激动吗?
他现在恨不得把四季当佛祖一样供着。
“老爷,你说我们的孩子要是出生了,他怎么叫奴婢呢?”四季窝在王邵的怀里,声音轻柔地问道:“这是奴婢的孩子,十月怀胎,奴婢想要自己养着。”
“当然给你养着了,你生的,难不成还要让桂香卉养着不成!”王邵脱口而出道。
自古以来,妾或通房生了孩子,一般都会抱给没有生育的正室抚养,可是王邵不敢。
桂香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若是孩子真的抱给桂香卉养了,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还不如让四季养着,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可是,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连老爷的通房都算不上,如何能亲自抚养孩子!”四季唏嘘地说道,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眼睛里头满是委屈和痛苦。
“奴婢身份低微,这孩子是你的长子,若是跟了奴婢,前途堪忧,为了他的将来,奴婢不介意让他跟着夫人,当个嫡长子,为了孩子的将来,奴婢哪怕再苦再累再心痛,也认下了!”
四季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王邵没穿上衣,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也打湿了他的心。
这是他勾搭的一个小丫鬟,按理来说,只要勾搭上了,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衣裳罢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对于这件衣服,他要重新审视了。
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头怀了他王邵的孩子,还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
女人可以不予理会,孩子却不行。
想到自己终于有后了,王邵激动地说道:“四季,你放心,若是一举得男,我一定抬你为平妻,你肚子里头的孩子,就是我王家的嫡长子,以后我的,全部都是儿子的。若是为女儿,我也抬你为姨娘,女儿由你抚养,若是再生下儿子,我立马就抬你做平妻,你看怎么样?”
四季懵了。
想到离开枫院的时候,大姐儿跟自己说的话。
她说自己的命一定会很好,若是个男孩的话,就能跟桂妈妈平起平坐了。
抬为平妻,不就是跟桂妈妈平起平坐吗?
四季越想越激动,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成为王家的夫人,她满脸激动地抱紧了王邵,激动地说道:“老爷,奴婢替孩子谢谢您。”
王邵回抱住她。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四季嘴角咧出一丝得意的弧度,眉眼尽是算计。
宝妆抽空跑了好几日的四尔茶庄,待见到六喜街如今已经是一派繁荣,且在全康阳县已经成了数一数二的好去处之后,宝妆乐了。
还真的让自己赶上了。
为了表示感谢,宝妆亲自再给傅思衡沏了一杯上等的墨润,墨润油亮,在开水的冲击下,芽叶舒展开来,不一会儿,就有一股淡雅的花香盈入鼻尖。
傅思衡喝了一口,感慨地说一声:“这大热的天,窝在这里可真舒服!”
宝妆听到傅思衡说这句话,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就见他一脸的正经,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一抬眸,眼神正好落入傅思衡的眼中。
她的脸本就小,在一张不大的脸上,那双黑白通透的眼睛越发的大而明亮了。神采熠熠又散发着清澈通透的光。
身后打扇子的两个小厮两股站站,公子又要挖人眼睛了。
不知道这回要说把人眼睛挖下来做什么?
泡酒?
泡茶?
还是就着下饭?
好可怕,两个小厮头垂了下去,当起了鸵鸟。
傅思衡看着那一双黑眼睛,真的极力忍下想要把人眼睛挖下来的冲动,这双眼睛太漂亮了,泡酒泡茶下饭吃太可惜了,还是好生地安在人家的眼眶子里头,想看的时候多看两眼。
美不胜收哩!
“我要去趟白莺山!”某人喝了一口茶,然后施施然放下茶叶,嘴巴不受脑子控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风驰身子一抖:公子你说啥?你在跟这位公子报告你的行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