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同夫人一同赏花灯，如何碍着你们夫妻俩了？”
“你…你是纪司彦？”沁阳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正是在下。”纪司彦面容坦然，一颦一簇间，都让人忘了眨眼，一时间，周围围观的女子便多了起来。
佟云殊望着身侧之人，此时此刻，心里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纪司彦厌恶这样出现在人前，但是此刻，却站在了她的身旁，这样护着她。
若她没有记错，这似乎也是第一次。
“他就是纪家二公子？先前是听说过他身子不佳，但未曾想到今日一见，却与传言中不太一样。”
“是啊，这般俊美，气质又如此出尘，看起来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先前从未见他主动参与过什么，今日竟然和夫人一同出来了，还这般护着他的夫人，想来两人的关系应当是很好的。”
“对面那是佟云殊的前夫君吧，被沁阳郡主牢牢抓着的，这么看起来，倒是比纪二公子逊色了不少。”
“哪是不少啊，你看程大人被沁阳郡主管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妻管严，想来郡主这样的妻子，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住，且程大人这般没骨气，真是把男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很多人将程淮之和纪司彦拿在一起比较，但都是纪司彦剩上一筹，到最后，便传成了，纪司彦和佟云殊佳偶天成，佟云殊离开程淮之之后过得更好了，等等。
“纪二公子，你还不知道你的夫人吧，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都已经跟我夫君和离了，竟然还敢这般纠缠她，你都不管管的吗？”沁阳咬着牙说道。
纪司彦云淡风轻道：“是我让她方才在外面等我的，有什么不妥吗？倒是程大人，这般偷偷来见我的夫人，是否有故意泼脏水的嫌疑？”
“你！”沁阳恼怒的瞪着纪司彦，没想到长得这样俊美的男子，竟然这般帮着那个贱女人，让她心里有些不平。
“好了，我同夫人还要接着赏灯，就不陪你们多说了。”
说着，直接揽着佟云殊消失在了人前。
沁阳愣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原本想着教训佟云殊一顿，却不曾想，竟被那个纪司彦给破坏了，再加上这会儿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拖着程淮之便离开了摘星楼。
佟云殊跟着纪司彦亦离开了，离开人群之后，佟云殊自觉的挣脱开了他的手，与他保持了正常的距离。
刚刚到后来，她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全是纪司彦在帮她解围。
纪司彦见状，也是无声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你今日其实不必出现的。”佟云殊打破了沉默道。
“为何？”纪司彦侧过眸子，看到她那半张淡淡的侧脸。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面对那么多人么，而且方才那种状况，我自己也能解决。”她说的合情合理，语气也是泰然自若。
“我方才听桑榆说你们俩走丢了，又约好要去摘星楼，是以，才从府中出来，过来寻你的，方才听到你的声音，便出来了，再者，那种情况下，我若躲在房中看戏，你觉得合适吗？”
他说清了原委，视线仍旧停在她的身上，总觉得今日的她不似平日那般温婉随和，反而多了一丝的陌生。
是因为方才那些话吗？还是因为程淮之？
“躲在房中也不是不行，左右她方才骂的是我，你也可以不必出现的。”佟云殊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看他。
“你忘了吗？她方才说我是废物，见不得人，下不了床，还说我是病秧子，这般诋毁我，我可做不到心平气和。”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佟云殊点了点头妥协道：“那般诋毁你是不对。”
见她这样一本正经，纪司彦反而觉得好笑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纪家，回到紫竹院。
佟云殊洗漱完之后，自觉的上了床榻，背对着身后之人，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过了一会儿功夫，她感觉到了床榻的微动，想到他应当上来了，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
只是刚挪了一下，便感觉到胳膊一紧，随后便听到他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当真想跟程淮之走吗？”
闻言，佟云殊几乎想都不想的转过身，盯着他道：“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听到“我们”二字，纪司彦的眼眸中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我恰巧听到了，程淮之似乎还对你念念不忘。”
“那是他的事。”佟云殊面容淡漠道。
“若他真能做到你提的那两个条件，你会跟他回去吗？”
“他做不到。”她语气笃定道。
“万一呢？”
佟云殊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他那样的人，利益至上，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妥协的，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当初…喜欢过他吗？”
佟云殊眼眸微抬，对于他这个问题有些诧异。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从没有问过这种问题的，这还是第一次。
“算是喜欢过吧。”
纪司彦眼眸微垂，“你倒是挺坦然。”
“这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从小，我就与程家订了亲，也早就想着嫁给他了，幻想过很多次未来的夫君是他，只是后来…生出了一些变故，让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自然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你也没有想过最后会嫁给我吧。”
佟云殊点了点头，看着他柔和的面容，忽然想到了今天的那一幕。
从前一直下意识的以为他身边没有红颜知己，但今天，却让她的认知产生了一丝变化。
想了想，她还是开了口，“夫君，日后你若是有了中意之人，便随时跟我说，我也会…随时腾出这个位置……”
话还没说完，纪司彦原本柔和的表情便变的有些生硬，“为何突然这么说，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了吗？”
佟云殊笑容坦荡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会分别，倒不如早些……”
正说着，身子便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