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云殊瞬间呆住了，她此刻很清醒，并不是在做梦。
一直保持着适当距离的两个人，突然迈进了一步，让佟云殊有些无所适从。
“你是今天才有的这些想法吗？还是见了程淮之以后？”
这样被他抱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先放开。”
“云殊，你就没有想过试试跟我……”
听着他的话，佟云殊感觉自己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
被他抱着的时候，很安心，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便是有，也是在先前跟着他的时候。
“罢了，我这样的身子……”
话说了一半，也算是勾起了佟云殊的好奇心，她用力推开了他的身子，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纪司彦避开了她的视线，而是看向了别处，佟云殊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挣扎。
“没什么，睡吧。”
说着，便准备去拉被子，佟云殊大着胆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一双眼睛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直视着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再的救我，还那般纵容我，你总得给我个答案。”
纪司彦缓缓转过了眸子，平静道：“你想要什么答案？”
“说你心底想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接受。”佟云殊也做好了准备，她不愿意挡了他的路，他能帮她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很满足了。
他轻咳了两声，“云殊，如果有一日，我的身子彻底不成了，我会放你离开，届时，无论如何，你都要离开这里。”
佟云殊神色微愣，视线转到一边，避免和他对视，“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不愿意束缚着你，你还年轻，日后也会有更好的生活，还是莫要荒废了，若是你有了打算，亦或是有了心上人，我会立刻放你离开。”
看来他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处去了，只是他说的不明不白的，让佟云殊不好判断他到底想怎么样。
想了想，硬着头皮问道：“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纪司彦看着她没有说话。
佟云殊只觉得心里一沉，多半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样的沉默不就是默认么。
“这样也好，近几日我会出去寻住处，届时你只管做你心里想做的就好。”说完便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纪司彦看着她瘦削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
沁阳拽着程淮之回了程家，一回去便劈头盖脸的指责道：“程淮之，你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和我父亲什么了？你说你会好好对我，再也不会去见那些不相干的人了，结果呢，今日.你又背着我偷偷去见她了，你为何就那般死性不改呢？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要娶我？”
程淮之本就买了一夜的醉，身子十分疲惫，面对着沁阳的指责，心里只觉得烦躁，他沉了口气，坐在了座椅上，缓和了片刻之后，说：“只是恰巧遇见的，你也看到了，纪司彦也在那，没有刻意见面。”
说完之后，他缓缓抬眸看向沁阳，脸色突然变得很认真，“沁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沁阳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走到他面前，瞪着他道：“你想问什么？”
“在成婚之前，你曾告诉过我，幼时我们在月湖见过面是吗？”
沁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当时落水险些淹死，也是你救了我是吗？”
听到这句话，沁阳忽然一愣，但片刻后，连忙接话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当初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我救了你，你却将人冒认成了佟云殊。”
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程淮之并没有错过。
实则在几天前，他已经找人查过了。
当初沁阳为了让他娶她，特意找余氏谈过心，余氏一股脑的将他和佟云殊之间的渊源全都告诉了她，她也就找准了时机，让府中众人跟着配合。
当时自己与佟云殊并没有半分感情，且一直以来，都觉得是佟云殊使了手段让自己娶她，久而久之，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也就先入为主的觉得是佟云殊撒了谎。
可现在想来…似乎一切都是笑话。
程淮之缓缓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如今…我们程家再不如前，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望着程淮之一如以前的面容，沁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之前父亲劝说过我，我想着我们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且我也不愿当二嫁妇，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以后能不跟佟云殊牵扯了吗？”
程淮之道：“从未牵扯过，我这么说，你信吗？”
沁阳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总觉得他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罢了，你愿意跟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如今我只想让程家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沁阳想了想道：“程家变成这样，我也有错，不过我会求父亲帮助你的。”
程淮之面容缓和的点了点头，随后拉过了沁阳的手，道：“日后我们便心平气和的相处吧，我也不愿同你吵架。”
看到他态度忽然软和，也有求和的意思，沁阳没有拒绝，望着他这张一如初见时的脸，好像一切都能释然。
程淮之将沁阳搂入怀中，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脸上的温柔转瞬即逝，有的只是无边的冷漠。
岁和居自从开业之后，生意一直都很好，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自然也引起了一些酒楼的注意，这之中当然有醉仙楼。
佟柏庄当然坐不住了，让人去打听了岁和居的情况。
“东家是谁都不知道？有这么神秘吗？”
“老爷，那东家从未露过面，从伙计那也打听不出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这样吧，你们什么时候找几个人过去探探底，惹点事，我便不信了，酒楼出了事，东家还不出面解决。”
佟柏庄站在醉仙楼的大堂，看着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堂突然变得冷清起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如果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这都持续了快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生意还做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