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见他久久不吭声，沈律转过身看着他。
程淮之忙回过神，道：“还算了解。”
“那…你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吗？”
面对沈律幽深的眸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要让他觉得，倒是奇怪。
他清楚沈律是他的直系上级，自从他到镇抚司以来，几乎很少见到沈律。
也是这次办案才有了一些交流。
不可否认的是，沈律的确有带领镇抚司的本事，早前进来，也听过他不少的传言。
说是在圣上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了，沈律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也就顺势成为了镇抚司的指挥，年少时，便破获了不少的案子，铁血手腕，是圣上的一把利刃。
“属下…不知。”
“看来你的确不太了解自己的妻子。”
程淮之听出了他话中的异样，忍不住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沈律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留程淮之一人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次日一早，案子便开审了，地点就在纪时远所在的府衙。
在佟云殊和纪婉露还没有提审时，一直都是纪时远在审，两人被提上堂时，便看到周围坐着沈律一行人，显然是在旁听这案件。
纪婉露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堂上左右站了两排的捕快，以及旁边候着的锦衣卫，一切都让她觉得压抑恐惧。
看到主位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大哥，一身深蓝色的官服，为原本的气质平添了一抹肃穆，但好在这里还有一个自己的亲人，本想着松一口气，却听到沈律说：“纪知府审了一早上，也该累了，凌风，你去帮帮他。”
从刚才两人上堂时，纪时远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几天前，事情发生之后，巡抚就告知他要做好准备，京中会派人来查案，没过多久，就迎来了那群锦衣卫。
他自然清楚锦衣卫是为圣上办事，不敢怠慢，得全权配合，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牵扯到了她们两人。
前期，他都听了沈律的吩咐，审问了那些嫌疑人，可到了她们两人。
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弟媳，这样的关系，如何能直接审问。
所以沈律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点了点头道：“多谢沈指挥体谅。”说完便起身坐到了刚才卫凌风坐着的位置。
卫凌风一直跟在沈律身边办事，也是副千户一职。
他坐上了纪时远方才坐的位置，先纪婉露叙述了那日事情发展的经过。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再回避撒谎也没有什么意义，只好将事实道了出来。
佟云殊站在她的身侧，静静的听着。
纪婉露说，那天她被佟云殊所救之后，就离开了宜春院，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压根儿不知道。
卫凌风没有说多余的话，而是开始询问了佟云殊。
“佟姑娘，那日.你换了纪姑娘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道来。”
佟云殊抿了抿嘴唇，道：“没过多久，我也就离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不动声色的说着，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承认。
幸好那日她出场跳舞的时候戴着面纱，若真露出了真面目可就麻烦了。
她确定，当时只有那个大夏使臣和纪司彦看过她的真容，既然没有证据，她就要死不承认，他们总不能给她安一个罪名。
卫凌风将视线转向了沈律，眼神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沈律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卫凌风便开口道：“将人带上来。”
随后，捕快便押着那宜春院的老.鸨上了堂。
看到佟云殊的时候，老.鸨忍不住开口道：“咦，姑娘，你不是位公子么？怎么……”
“王氏，那日跳舞的女子，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王氏的目光在佟云殊身上打转，“当时戴着面纱，我确实记不清了，不过说起来，眉眼倒是有些像她。”
佟云殊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王氏，你确定吗？”卫凌风问。
“我…不太确定，不过那个女子确实生的极美，跟她差不多。”
“佟姑娘，你有什么话要说。”卫凌风又将目标转向了她。
佟云殊依旧语气平淡道：“王妈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您可要仔细看清楚了。”
说完，还不忘跟她对视了一下。
王氏心里本就不太确定，眼下更是模棱两可了，那日那女子眉眼极其妖艳，可不像今日这般素淡。
“这…若不是她的话，我不知道谁混了进来，反正是那女子最后见了那个大胡子男人，最有嫌疑的便是那个女子，且没过多久宜春院就着了火，当时情况混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来人啊，把东西带上来。”
卫凌风又吩咐了一声，之后，一名侍卫拿上来了一卷卷帛。
走到几人的面前，将那卷帛打开，顿时便见那卷帛上画着一个女子的画像，正是那日穿着红衣，戴着面纱的佟云殊。
佟云殊心下一紧，不得不说，这画像有五分的像她。
但那日妆容浓艳，所以与她现在有些差别。
这画像上的女子确实妩媚动人。
看到那幅画时，一旁的程淮之面色复杂的看向了佟云殊，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对对对！就是她！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王氏激动道。
佟云殊也很意外，他们是如何画的那么像的。
纪婉露震惊的看了一眼佟云殊。
如此漂亮的女子，除了佟云殊…她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人。
难道…真的是她？
是她杀了人？
她有那个胆量杀人吗？
“佟姑娘，你不说点什么吗？”卫凌风一双尖锐的眸子锁定着她，仿佛已经确认凶手是她。
“大人，这世间男女相貌千人千面，单凭一张画像，能决定什么呢？镇抚司办案不是都讲求证据的吗？”
闻言，卫凌风又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沈律。
沈律倒是没做任何的反应，一双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
“佟姑娘，你确定还要继续审下去吗？”
“卫大人，今日的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