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冉，还是你有心，知道来看我老婆子。”寿安堂内，老夫人一脸温和的看着萧钰。
萧钰坐在老夫人的身侧，与她有一波没一波的聊着。
“外祖母，孙儿也有好久没有来过了，十分挂念您。”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的婚事上。
“子冉啊，你也不小了，就没想着收个通房或者是纳个妾？”
萧钰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不是还没遇到嘛，外祖母，您过于着急了。”
一旁的陈嬷嬷笑着拿上了茶水，“表少爷，这京都，乃至云州，有多少女子倾心于您，这些老奴都是知晓的，那些个高门大户，可都想挤.进永昌侯府呢，只要您一点头，随时都可以，只是您心思单纯，或许还没过那个坎儿呢。”
“且您也知晓，咱们大姑娘清新与您，您便没有半点想法吗？”陈嬷嬷最后加了一句。
刚说完，老夫人就看了她一眼，“好了，陈嬷嬷，我和我这好孙儿有体己话要说，你就先下去吧，也别让其他人再过来了。”
陈嬷嬷神色有些尴尬的放下茶水，退了下去。
等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去之后，老夫人握住了萧钰的手，低声问道：“子冉，你跟外祖母说句实话，你想娶婉露吗？”
萧钰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实话就好，我不会因为婉露是我的外孙女就逼你娶她，我自然知晓你们永昌侯府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进去的，你也是我心疼的外孙，我自然会依着你的意思。”
望着老夫人诚挚的神情，萧钰轻轻摇了摇头。
“外祖母，与侯府门第没有关系，孙儿只想娶自己想娶的女子，您也知道，孙儿待婉露就像是亲妹妹，哪里会有那种想法。”
这个回答似乎在老夫人的意料之中，她了然的笑了笑道：“子冉，外祖母很高兴你能将心里的话告知于我，若是如此的话…先前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日后我便不会让府中人再传你跟婉露的事，也早早断了婉露的念想，祖母自然是希望你过得顺心，而不是被不圆满的婚事所束缚住。”
虽然知道外祖母一向疼他，但是完全没想过外祖母会这般向着他，还说了这样一番话，属实让他觉得吃惊。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就一定以为我只疼自己的亲孙女？”老夫人拍了他一把道。
“不…不是。”
“虽然你唤我一声外祖母，但你母亲和二叔三叔都是我生的，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一样的，我长了这么大年纪，见惯了世俗，只是不想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硬生生凑在一块，那是比什么都煎熬的，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
萧钰一直以为外祖母在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今日的这番话，属实让他意外。
“您为何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二表哥和二表嫂？”他下意识的反问。
老夫人停顿了一会儿，道：“起初你二表嫂的人选是由你二婶定下的，当时你二表哥突然病的重了，我便想着罢了，就当是为他冲喜，再者，佟云殊她一个二嫁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挑的，佟家人又恨不得将她卖了换银钱，便想着收了便收了。”
“但你也知道，你二表哥本就是个文弱性子，看不得她受苦，也就接纳她了，起初我以为他们二人并不和，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之后，也从未听洵儿说过她半句不是，好在两人的性格都是温和的，连吵闹都没有过，我想着，他们应当也算是合得来的，说到底，这次也算是走运了，那个女子没有让我失望。”
他确实很少从外祖母脸上看到过赞许，而这次…竟难得的看到了。
他也知道外祖母一向疼爱二表哥，若是佟云殊让他受半点委屈，自然是不会放过她，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属实是琴瑟和鸣的。
不知为何，心里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原本期待的一件事，或者是一个东西，突然消失了，落得一场空的感觉。
“他身子弱，我也不催促他生育，只想着能安稳过下半辈子也就好了。”
“先前，所有人都觉得你二表哥这辈子恐难娶到妻子，如今不也娶到了，所以啊，你也赶紧加把劲，让我老婆子还能动身去看看你成婚的样子。”
萧钰忽然觉得拍着他手背的那只手有千般重。
女子不是没有，可能如得了他的眼的……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兴许是说的时间久了，竟然没有注意到门外迅速闪过了一个人影。
佟云殊回去后，闲来无事，正跟院子里的仆从一块收着院子里晒的茶叶，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十分随和。
他们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的性子并不像表面表现得那般淡漠。
自从上次做了糕点之后，她便将那法子教给了厨房里的嬷嬷，偶尔自己也会做一做，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混熟了。
萧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侯府中虽然人多，但却不像这么热闹，几乎没有这么热闹的情景在，主子与下人之间，相处的十分有距离，那些下人压根儿不敢轻易靠近他。
“表少爷！您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紫竹院中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院子外。
萧钰也不好再站着，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想找二表哥说说话来着，他在吗？”
佟云殊站了起来，“他今日应当有事要忙，还未曾回来呢，你要不去屋里坐会儿，等等他，这个点了，应当快回来了。”
萧钰摆了摆手道：“不了，今日天色已晚，左右今日是要在这住一晚的，我明日再来寻他也是一样的。”
佟云殊点头道：“也好，你一路上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离开紫竹院后，不知是越发黑了的天色，还是冬日的冷风，刮得他冷飕飕的。
内心深处竟然有些羡慕起二表哥了，至少…家里还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在等着他，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