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放低道:“你也知道,我为二嫁妇,清白早已不在,何苦还问这种问题。”
望着她低垂的眸子,纪司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倒是觉得,这世上,男子可以纳妾通房,女子又何故要拘泥在一人身上,人生短短几十年,只要自己过得舒心便好,倒是也没必要在乎旁人的眼光,我并不在乎那些,只看夫人自己是否妄自菲薄了。”
对于他的回答,佟云殊无疑是惊讶的。
她一直以为,这世上的男子都一样,将女子的清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他这番话倒是与众不同。
“若是我的话,原本自身的身子便不佳,跟了我的女子恐也会受到委屈,我又为何要要求他人那么多呢。”
佟云殊微微侧过身子,看着他,露出一抹笑容,“你是我见过这世间顶好的男子,你会为女子考虑,不是将她们当做一个附属品,我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也知道你会尊重女子,与其他男子比起来,已经很难得了,那些问题对你来说,并不是难题,只要遇到真心待你的人,便什么都好了。”
纪司彦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他叹了口气道:“可这样的女子,又如何才能遇到呢,罢了,我这样一副破落身子,也就不祸害她人了。”说完,还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
佟云殊见状,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我见你今日的气色已然好了些许,还以为你的身子比以往要好了,难道是因为昨日的奔波,让你的身子劳累了?”
纪司彦接过茶杯,指节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手,“我这副身子已是老.毛病了,时不时的发病,我已然习惯了。”
佟云殊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道:“是哪里的问题,脾脏里面吗?”
“肺部。”
“为何会是肺部?我听人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难道是你母亲在月子期间没有养好身子吗?”
对于她的问题,纪司彦淡淡笑道:“何时对我的病也这般感兴趣了?你感兴趣的事似乎挺多。”
佟云殊接过水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想帮你出出主意,我也是读了不少书的,见识方面,或许会对你有些作用,至少…缓解一下痛苦。”
“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欣慰了,其他的便顺其自然吧。”
佟云殊想过,他或许不会将他的病说出口,毕竟这也属于他自己不愿意透露给外人的心事,但是她还是隐隐的记下了,肺部的问题。
两日后,他们回到了纪家。
佟云殊跟在纪司彦的身后,身上披着斗篷,脸上戴着面纱,身上几乎蒙的就只剩一双眼睛。
回来时,纪家不少的人都在门口等着。
纪司彦拉着佟云殊的手,轻柔的护着她的身子。
纪家的几个孩子也都很好奇的打量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
“金姨娘,二嫂这是怎么了,怎么穿的那么怪异?”大房妾室金氏的大女儿纪婉月好奇的问道。
金氏小声道:“二嫂生病了,你们先不要靠近,免得给你们染上了。”
纪婉月和纪莹莹听到她的话后,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里有些害怕。
一边的几个孩子见状,也都后退了一步,尽量离佟云殊远了一些。
从头到尾,只有纪玉恒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双澄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佟云殊。
佟云殊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小动作,倒也没怎么在意,而是看向身侧的纪司彦道:“我们回紫竹院吧。”
纪司彦点了点头道:“好。”
回到紫竹院后,她就将身上的斗篷给脱了,脸上的红痕还没有好全,倒是淡了不少。
院中的仆从见状,忙迎了上来。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没什么事吧?”柳嬷嬷忙问道。
青黛和桑榆,以及其他的几人也都赶忙赶了过来。
佟云殊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就别担心了,快忙各自的事去吧。”
最后,她将桑榆留了下来,她不在的这几天,尤为担心铺子的事,毕竟才忙起来的事,不能因为她出了事就给断了。
“您放心吧,奴婢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招了不少的人,并且咱们姑爷说话算话,将厨子和伙计都请了过来,铺子最近都安排的很好呢,就差名字了,这个得由您来取。”桑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主动说道。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你等一下。”说着,她便去了书桌,提起笔来写了几个大字。
桑榆接过那张纸,“岁和居,这个名字真好听!”
“年年岁岁,平安祥和,希望以后会像这名字一样,给我们都带来好运。”
“肯定会的,姑娘,快到年关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的酒楼应该能在除夕之前开业,您如今身子好了,那便好了,奴婢就说,这件事定是冤枉您的,您是不知道,昨日镇抚司抓到了一个女子。”
“你怎会知晓?”佟云殊收敛笑容,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奴婢听大公子回来说的,说是昨日小侯爷抓了一个可疑女子,那女子竟也是一身红衣,跟镇抚司招认了,说是与那大夏的使臣有仇,所以才动手杀了他,并且将杀人的细节说的十分清楚,镇抚司也就将她拿下了。”
佟云殊足足有半晌没有接话。
怎么会这样?凶手明明就是自己,怎么会有其他人招认?且…小侯爷?
萧钰去抓的人?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事情为何越来越奇怪了?
“奴婢没想到沁阳郡主竟然会那般害您,不过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对您使坏心思了,奴婢听说,镇抚司也将她抓了。”
沁阳害她的事她猜到了,但是镇抚司竟然如此顺利的将她抓了吗?
她一来有程淮之护着,二来还有康王,镇抚司总该要顾及一下康王吧?
没想到她只是离开了两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不过说起来,她也算是避开了这次麻烦,就是不知道那个顶包的女子是谁,之后又该如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