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不吱声,佟云殊有些无奈,“听到了吗?”
被她这么直直盯着,纪玉恒只好点了点头。
“听到了便说听到了,你不说我又怎么知晓?”佟云殊决定好好治治他这性子。
“听…听到了。”
曹嬷嬷再一次意外了,四公子平日里很少说话,也不愿搭理谁,今日…似乎有那么小小的改变了。
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完成了心头大事之后,佟云殊觉得十分的疲惫,靠在车厢边不知不觉的就眯了过去。
纪玉恒和曹嬷嬷对视了一眼,曹嬷嬷正要张嘴,纪玉恒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吱声。
曹嬷嬷立马便将话憋了回去。
不时开始打量起这个容貌美颜动人的女子。
若是杜姨娘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事,定然会很高兴。
马车行着行着便停了下来。
曹嬷嬷忙出去,便看到他们的车旁那辆黑楠木车身,四周嵌着精美的丝绸,以及车门左上方的一个小铃铛,淡紫色的车帘挡着里面的一切。
曹嬷嬷认得这马车,没愣多久,马车中的人便走了出来。
“公…公子…”曹嬷嬷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纪司彦点了点头,便朝着他们的马车走了过来。
“少夫人…睡着了。”曹嬷嬷又说了一句。
纪司彦没有吱声,而是掀开了他们的车帘,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清美中泛着苍白的脸。
看到他,纪玉恒也有些惊讶,随后便看到他进来,动作放的很轻的将佟云殊抱了起来,下了马车。
他一直望着他们下马车,眼神有些黯淡。
“你们车里过于拥挤了,我带她回去。”出来之后,他又跟曹嬷嬷说了一句,能够明显的听出他的声音也压低了。
曹嬷嬷忙点了点头,随后上了马车。
纪司彦则将佟云殊抱上了自己的马车,放在了靠里边较软的垫子上。
他的动作很轻,所以佟云殊并未醒来。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听到了有铃铛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并未打扰到她,她反而觉得很安心。
纪司彦坐在一边,眼神从她身上扫过。
伸手将她左脚的衣裙掀了起来,又掀起了裤腿,果真不出她所料,那只本该白.皙细嫩的腿上有一大块的淤青。
纪司彦的眼眸略微一深。
到达纪家的时候,纪司彦又将她抱进了紫竹院。
其他人见状,原本要说话,却被他一个眼神看的闭上了嘴巴。
佟云殊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了很有节奏的心跳声。
纪司彦将她放到了榻上,随后找到了一瓶药,原本要给她上药的时候,她却睁开了眼睛。
纪司彦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便感觉到手腕一紧,这小妮子…竟直接拉住了她。
纪司彦也不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想要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办。
“对…对不住啊,我…我方才拿了你的砚台,听那老先生说那砚台似乎挺值钱,可是我没有钱,只有那这个了,你说多少钱吧,我赚了还你。”
她的语气有些含糊,显然有些不清醒了,看着她脸颊处的潮.红,纪司彦便发觉了不对劲。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乃至脸颊,都在发着烫。
又摸了摸床榻,冰冰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被子甚至有些潮。
在这个季节,本该烧有地龙的。
她帮别人的时候,倒是挺有头脑,可是到了自己…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随后又将人抱了起来,去了自己的房间。
在放下的时候,佟云殊却揪紧了他的衣领,“你真是个失职的哥哥,自己的弟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都不知道帮一下。”
“我若真是他姐姐,定会将他护的好好的。”
纪司彦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那淡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十分柔.软。
他竟然有一瞬间想要尝尝的冲动。
这么想着,脸颊便缓缓地凑近了。
佟云殊不知道是处于高烧的懵懂,还是其他的,竟那么呆呆地直视着纪司彦。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眼前的危险。
片刻之后,她的身子被放到了床榻上,手上依旧揪着他的领口。
“你看什么?”纪司彦低声问。
“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什么都好看。”
纪司彦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抹弧度,“那…跟那程淮之比起来呢?”
听到程淮之这个名字,佟云殊的眉心几乎是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抓着他领口的力度也加重了不少,“他不配。”
纪司彦嘴角的弧度弯的更深了。
另一边,纪时笙灰溜溜的跟着宋氏回了牡丹院,心下已经做足了被骂的准备了。
宋氏回来之后,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连喝了好几口的凉茶。
王嬷嬷上来说道:“大夫人,大爷他…清早去了金氏那里,没一会儿功夫就出府了,今日应当…是不回来了。”
王嬷嬷边说边观察着宋氏的脸色,果真,一说完,宋氏就放下了茶杯,“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连一晚都不待?”
王嬷嬷忙道:“许是有什么要事要办。”
宋氏不满道:“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吗?今日学堂里发生的事他连问都不问,就这么走了?难道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见宋氏的语气愈发不好,纪时笙便想找机会溜走,只是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的声音,“站住!”
纪时笙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宋氏。
“母亲,我…我回去上药。”
真是邪了门了,大的小的两个孩子今天脸上都负了伤,这个佟云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今天还让她灌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更是没处发泄。
“你上什么药?你这下知道疼了?老四身上那伤比你这严重多了,都没有吭一声,就你在那边哇哇大叫,真是不嫌丢人!”
纪时笙一脸委屈道:“我…我也没挨过打啊…”
“我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没看到老四腿上的伤有多重吗?你真是黑了心了你!”
纪时笙道:“那都是平时那帮家伙打的,没轻没重的,而且被衣裳遮着,也没见他喊一声疼,我以为…没什么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