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的时间要考完所有的科目，略微紧张的时间安排让有些学生更有压力，直到考到最后一门，题目都做得差不多了，再检查两遍，到了时间就可以收卷了。
这场考试就算解放了。
在等待打铃的时候，蔡卓文也和其他人一样，正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做的题目，虽然有很多空白处，但他看得很认真，还改了两个选择题的答案。
他低着头，除了头发比其他男生长点，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像他这么普通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叫他，怕是到交卷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蔡卓文，出来。”
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他就站在门边，完全不把老师和同学放在眼里，语气更是强硬，“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永远别出来了。”
一句话就让蔡卓文怂了，他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整个考场人的目光，他们眼里是好奇，是打量，他们也许在想：原来他就是蔡卓文啊。
蔡卓文把东西收拾好，不，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收的，就是用笔压住了卷子，希望他们在收卷子的时候，不要忘了他的。
做完这个，蔡卓文低着脑袋向那人走去，他都快走出考场了，监考老师才反应了过来：“你们这是要干嘛！这是考试！还有，你哪个班的啊，考试时间怎么能到别的班来叫人！”
蔡卓文仍旧低着头。
那个人倒是很吊，看都没看监考老师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仿佛知道蔡卓文会乖乖跟着他走一般，头都没回，走他自己的路。
他把蔡卓文带到了学校的废篮球场，老旧的篮球架下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后还站着两个，跟保镖似的。
“王哥，人带来了。”
先前带着蔡卓文的人退到了一边。
“嗯。”王赫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然后用手指抖了抖烟灰。
做完这些，他才缓缓抬起了头。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小菜鸡，小菜鸡被他的目光吓得肩都在抖，甚至有一只脚是朝后的，一个随时准备着逃跑的姿势。
王赫勾唇笑了，他懒懒的站了起来，然后从篮球架上跳了下来，拖着一双没完全穿进去的板鞋走到了蔡卓文面前，“蔡卓文。”
“王哥……”蔡卓文声音都打着颤。
“别怕，咱们都是文明人。”王赫在他肩上拍了拍，“哥们今天叫你过来，就是问问上回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蔡卓文一听他这么说，腿就软了：“王哥，我真做不到，求您饶过我吧！”
“诶，都是兄弟，说什么饶不饶的，多见外啊。”王赫嘴里这么说着，手中却将摇头直接戳在了蔡卓文的肩上，“现在还是隔着衣服的，我劝兄弟想清楚点再说，要不然……”
王赫笑了笑，“就只能麻烦我一点，亲自让你想清楚来。
王赫手上用力不小，蔡卓文半边肩都是塌下去的，他嘶着声音。
颇为怨恨的看着王赫，可是他拿他没办法。
他不知道他到底哪招惹上王赫了，自从那次他去周遇考场想给他送笔，就跟王赫拦住了。
这逼嘴上说得客气，可手下什么事都干得出，就是个神经病。
他一点都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蔡卓鸣已经和他们混到了一块。
鬼知道蔡卓鸣是怎么欠下那么多钱的！
蔡卓鸣在完全不知道这笔债已经落到了他哥头上的情况下，继续跟着那群人鬼混着，并且深感还是兄弟好。
蔡卓文已经给王赫的人堵了好几次了，他们不打人，就是爱用一些独特的小方法，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疼又小的印记。
他躲不掉他们，更怕周遇他们发现。
周遇他们都那么好，他一点都不想让他们粘上自己的这点脏事。
“嗯？”王赫尾音轻轻上挑，手下的力却越发的重。
蔡卓文脸上冒着冷汗，深深的呼吸，就好像无法喘过气一般，“王哥，这事我真做不了，您换件吧。”
王赫终于松开了他，蔡卓文一连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直接摔在了地上，很狼狈，像一条死狗一样，死皮赖脸活着，哪怕没有一点尊严。
“做不了？”王赫挑了个眉。
蔡卓文摇头：“做不了。”
“为什么？不就是让你拍个照么，这又什么做不了的。”王赫语气里竟有些疑惑。
“我不能拍他们。”蔡卓文还在用力喘息，“我拍谁都不能拍他们。”
“噢。”王赫丢开了烟头，然后双手插-在兜里，悠悠向蔡卓文走去，他一脚将蔡卓文踢翻，然后踩在他的小腹上，“你什么时候还有选择的权利了。”
蔡卓文疼得脸都皱在一块，却没有出声。
王赫就跟泄火似的，一连对着蔡卓文踹了三脚，“亲弟弟都不够是不是，那就加上老娘吧。”
蔡卓文眼睛都瞪大了：“别动我妈！”
蔡母压根经不起折腾，她的下半身瘫痪，比寻常人的身体差很多，器官功能衰弱，说句难听的，就是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黄泉路。
“哎呦。”王赫笑了，“果然是弟弟不如亲妈啊，那你到底做不做？”
蔡卓文闭上了眼，“再给我两天时间，求您了。”
王赫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厌恶，仿佛是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他又踹了一脚蔡卓文，“没劲，走。”
王赫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后头还跟着几个小弟，“王哥，就这么放过他了。”
王赫眯着一双眼，笑道：“我最喜欢看这种朋友背叛了。”
小弟直呼老大英明。
几个人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蔡卓文闭着眼，手紧紧拽着自己的领口，到这一刻，他才真的觉得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