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的眼底划过一抹凝重,一闪而逝:“那么那个肇事司机呢?你们找到他没有?”
“肇事司机死了。”
这才是让霍晏最为头大的地方,肇事司机死了,感觉一切的线索也随着他的死亡而中断了似的:“医生已经确认过了,说他送来的时候呼吸就已经很微弱了,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宣布死亡。”
许诺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一点,情绪也没有刚刚的那么紧绷了:“晏,慢慢查吧,不要着急,我相信你肯定能帮川因姐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是当然,敢撞我的霍太太,我就算是将整个南城掘地三尺,我也要将这只幕后黑手给找出来!”霍晏此时此刻的决心是如此坚定着:“我绝对绝对要那个人看看,惹了我到底有什么好下场!”
许诺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心底很不舒服,却还是柔声细语地安慰他:“你别生气啊晏……生气很伤身体的,为了这么一个肇事司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而且他已经死了,你何必跟一个死人生气呢?”
“他应该庆幸他死了,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霍晏的双眸充斥着冷意,望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晏,不管怎么样,人家死都已经死了,也算是偿还了对时川因的伤害了吧?”一旁的霍老爷子略带不耐的开口道:“诺诺难得回来,你躲着不见她是什么意思?”
闻言,霍晏颀长高-挺的身躯有着霎那间的僵硬:“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没有躲着她,我只是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时间陪她。”
“有时间陪时川因,没有时间陪诺诺?”霍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根本就是借口:“你的借口还不少啊,你母亲生前让你好好照顾诺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霍晏觉得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爷爷,一码归一码,川因是我的妻子,我关心她爱护她是应该的,你不能拿她跟诺诺相提并论。”
他对许诺的多加照顾,本来就是出自于完成母亲的遗愿,之前还闹得他跟川因之间很不愉快,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晏,霍爷爷,你们两个别吵了,都怪我不好,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打扰晏的。”
许诺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眸光紧紧地盯着他:“但是晏,你对川因姐好可以,但你也不能忽略我啊,你这样只顾着川因姐,而无视我的感受,这样是不公平的。”
说白了,他这就是重色轻友。
虽然她并不想当他的这个友。
霍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注意到了爷爷的脸色,爷爷年纪大了他不想刺激到他,所以只能说:“那么你每次找我都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时间向来都是很宝贵,从来不会浪费。
闻言,许诺仿佛就是在等着他的这句话似的,勾唇一笑,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有点犹豫的开口:“晏,能不能单独跟我聊一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霍晏略带狐疑的看着她,最终却还是应了下来。
两人上楼,去了二楼的书房,佣人送了两杯上好的西湖龙井上去,才退出书房,将整个书房的空间全都留给他们两个人。
“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霍晏轻抿了一口绿茶。
许诺轻轻颌首:“晏,你是不是在找一件古董?一枚骰子?”
“就是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木质骰子,上面的花纹在晚风中轻盈流动,十分精致,却看得霍晏犯迷糊了。
这不是……跟川因手里的那枚骰子一模一样吗?
“你怎么会有这个?”霍晏问出了心里想问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寻的那段失去的记忆,接受了无数次的心理咨询,甚至还接受了心理催眠,都一直找寻未果,为什么她手里还有这枚骰子?
而且跟时川因手里的那枚骰子一模一样?
“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带在身上的。”许诺望着他的眸光非常清澈,没有半点谎言:“我一直都很小心很宝贝的珍藏着,而且我还记得,在深山内,你送给我骰子的模样,那天天降大雪,所有上下山的进出通道全部都被大雪给堵死了,我被困在山里好久,才等来你的施救。”
霍晏想起了梦里回想起无数次大雪纷飞的场面,他梦里的情境,居然跟她说的一模一样,这不禁让他踟蹰了:“你说我去深山里解救你?”
为什么他一点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病是从哪儿来的?”许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回想到自己在国外接受治疗的那些岁月,像是沉浸在了某种回忆里:“我的心脏病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被大雪压在山地里整整一天一夜,差点没死透了。”
霍晏心底的感觉很奇怪,她说的这些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对那个场景却又出奇的熟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对许诺说的话很怀疑,忍不住试探道:“诺诺,你的心脏病真的是那个时候来的吗?你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吗?”
据说她奶奶就有心脏病,说不好会隔代遗传。
“我不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我是纯粹后天原因造成的,我在国外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说着,她就生怕他会不相信似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国外找我的主治医生证实。”
霍晏低垂着眼睑,卷翘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诺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真实的。”
“有人拿自己的健康来开玩笑的吗?”许诺见他不相信自己,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底更是充满了失望:“晏,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我的一身伤病总不能是假的吧?我这些年在国外接受的这些治疗,总不能是假的吧?”
霍晏一时间也挑不出她的错来,而且她说的话几乎天衣无缝,实在是容不得他不去相信,望着她的眸光都带着复杂:“诺诺,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