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之后,阮阮越来越少出现。
第一个月拿了工资之后,小巴带着这并不厚实的十来张钞票去找阮阮,他在校门口等了三天,却依旧没有见到她。
有大胆的女孩子来和他搭讪,“你为什么总在这里?”
“我在等人。”
“等谁?”
“你认识阮阮吗?噢,不,她叫季柯然。”
“哦?你找季柯然?”女孩的声音抑扬顿挫,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小巴许久后告诉她:“你或许可以去后门找找她,这几天她都在那里,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小巴道了谢,但他还是去了后门,很快,他就明白了女孩子为什么让他不过去,因为阮阮正在那里,在一棵堆满了落叶的梧桐树下,和一个男生在接吻,表情投入。
他并没有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冲上去给谁一拳,也没有落荒而逃,只是站在那里,直到她发现了他。
后来,小巴像往常一样送阮阮去坐公车,他问阮阮:“那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不是,还是以前那个。”
“你很喜欢他吗?”
阮阮顿住了脚步,她定定地看着小巴:“我很喜欢他,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小巴,我们做永远的朋友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穿着脏兮兮的帆布鞋的脚,用力地点了点头。
从这天之后,小巴开始更加卖力地工作,除了超市的工作他又去了一个海产店打工,每天对着一堆鱿鱼与鱼干熏得满身的怪味,忙到回到出租屋有时候连澡都忘记洗就倒下躺平,他不觉得辛苦,他只是偶尔会想起家。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觉得异常地难熬,偶尔小巴会掏出阮阮的照片,她在海边的照片,轻轻地擦拭着,然后贴在胸口处直到睡着,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变态一样。
整整一个月,小巴都没有再见到阮阮一面,直到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他下班回出租屋,刚走到楼道口就看到她像鬼魅一样地坐在那里,她的脸上和手中都是淤青和伤痕,她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地大哭着。
小巴有些不知所措,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紧张与慌乱,他甚至连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次又一次地问:“你怎么了?谁打你了?是你的继父吗?还是谁?”
阮阮匍匐在他的胸口,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不,是他,他要离开我。”
他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落到她的背上,他的拳头攥成了一团,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还是那么平静。
“没事了,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