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晨六点便出了门,坐了车去城南,独自在别墅群走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那座被贴了封条的洋楼。我兀自张望了许久,喊了两声夏商周,没有得到应答后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有人觉得我形迹可疑报了警。
“我不是小偷,不是坏人,你看我身上还穿着校服呢?”
“我是准备去上课的,我没有逃课,我来找我同学,可他好像搬家了。”
“我会回去,你们不要送我回去,我会自己回去的!”
“我没有做坏事,我来找我同学,可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慌乱地解释,原本还抓着我手的警察突然就松开了,比我还要紧张:“诶,你别哭了,我们不会把你抓走的,别怕……”
我伸手擦了一把脸,却摸到一手的眼泪。
那天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逃课,回到家我妈已经在等着我,看到我哭红的眼眶破天荒地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去休息,说要是不想去上课就明天再去。但我当天下午还是回了学校,一下课便在走廊里晃荡,那个位置还是空的,课桌上的课本垒得高高的。
我的成绩突然开始下降,在这最紧要的关头。
我依旧每天晚睡早起,做一大本的习题,就连背诵的单词数都是固定,可成绩却一点点地下降。我妈急得上火,却不敢逼迫得太紧,只敢每天趁着我学习偷偷从门的间隙里窥探,我清楚得很,却没有点破。她甚至开口说要停掉我的补习班,这是我从前的日夜期盼,可我拒绝了她。还主动提出夜晚多加一堂代数。
我便是在一个月后的夜里遇到夏商周。
那是五月的晚上,南风夹杂着黏腻,我下课后在路边的某个便利店买了瓶水,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他穿了条黑色的运动裤,蓝色的翻领T恤,瘦了很多,站在一辆小货车后帮忙卸货。我站在玻璃门旁,他侧着身从我身边走过,没有看见我。
我想喊他的名字,可那三个字到了嘴边,却化成无尽的干渴,我扬起头喝了一整瓶水,再抬起头,他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每一天都会经过好几次那家便利店,即便要绕很远的路,可我没再见过夏商周。
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