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伸手给温悦婉探脉。
在探脉过程之中,太医的脸色可谓精彩,先是一愣而后又是质疑,最后才是肯定绝对的点点头呀。
众人不知太医情绪如此变化是为哪般。
“婉贵人有喜了。”
太医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将在场众人炸得体无完肤。
相妃紧紧的抓着安平的手,即便她心中早就有怀疑,真切的得到这个消息,还是无比震惊。
柔贵人已经脸色苍白,她疑惑的看着温悦婉,不断地摇头,指着温悦婉质疑,“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会如此的幸运。”
不怪柔贵人有这样的质疑,这个宫里已经很少听到宫妃有孕了,皇上年事已高,如何都不会这样的幸运。
温悦婉自己都格外的震惊模样,她盈盈的一双眼眸,泪眼汪汪,不知是因为肚子痛还是因为什么,苦苦的模样,“这是真的?还请太医替我仔细看,莫要让我空欢喜一场才好。”
太医自信,但人人盯着,不好狂傲,因此又重新搭脉,脉象滑硕,不是喜脉又是什么。
看着太医的神情,众人便都明白了,心下有人欢喜有人惊惧有人害怕,柔贵人连连后退,直说不可能。
温悦婉脸色不安,明明是喜事,却好似自己犯了错。
相妃无言,她只恨今日撞见这事,今后必定要牵扯无数麻烦。
场上所有人,但是安平较为镇定,她看向温悦婉,不安的神情之中眼眸却有些亮,安平冷笑,着实是从温清瑶手中逃脱之人,有那样的智慧。
“来人,快快去请皇上。”一直沉默的皇后开口,她面上情绪不明,只淡淡扫了一眼温悦婉,而后又是吩咐,“还不快将婉贵人送到就近的亭子里休息?”
场面一时紧张却有序,温悦婉巴巴的看向皇后,像是有千言万语,但在皇后淡淡神情之下,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皇后走在前头前往亭子,温悦婉被人抬着去往亭子,柔贵人想要逃离。被皇后冷眼一看,便有人架着柔贵人往亭子去。
相妃和安平走在后头,母女两故意放慢了脚步。
“今日怪我得意忘形,前头是喜事,后头如此,真真是连累我儿。”
安平都看得出来温悦婉眼里藏着的光,相妃如何看不到,她紧紧的揪着手绢,心里烦闷,这个温悦婉,是个计谋大的。
“母亲,明是我自己停留,是我连累母亲才是。”
安平本想看看温悦婉,而后回去同温清瑶说明,不想倒是撞上了温悦婉的局,真真是上天成全她。
“相妃可快些,一切妹妹都看在眼里,一会儿可要同皇上好好说明才是。”皇后回头,眼眸之中带着情绪,但是何情绪又是不显露。
相妃隐去心中的烦闷,带着安平速速上前,走到皇后身边,皇后轻声冷笑,脸色不爽,“相妃妹妹好兴致。”
冷冷一句,轻若有无,安平在旁听到了,后面之人却无人听到,皇后走在前头,也无人能看到她发寒的脸色。
皇后惯常最会隐藏。
相妃低着头没有回答,即便如今她已在妃位,在皇后依旧是皇后之时,她断然不会逞能,也绝不会让安平受牵连。
相妃向来隐忍,安平每每看着都不是滋味,她眼眸沉沉,发誓总有一日,一定会有这么一日,她定然要让自己的母亲活的自由高兴。
众人到了亭子里,温悦婉捂着腹部还脸色苍白,却不敢坐着,而是半跪着在皇后面前,皇后眼神温柔,却没有说一句让温悦婉不必如此之言。
“婉贵人也真是的,已经进宫多月,宫里的路还未认得么?本宫让你将柔贵人送回宫中,你如何走到了这里?”皇后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面容,真真是可怕。
皇后这话说的,同时让许多人心惊,温悦婉明白自己是瞒不住的皇后了,相妃和安平后知后觉为何皇后会如此迁怒于她们。
究其缘由,实则今日这一切,都是温悦婉设的一个局,怀孕之事温悦婉显然早就明白,她是皇后的人,皇后并不希望任何人有子嗣,因此一来,温悦婉既要哄住皇后,又要给自己寻求机会,如此,可不就有今日计谋。
相妃心中又是叹息,想来自己在宫中多年,千万的谨慎,却不想栽在帮入宫几个月的贵人手中,何其无奈。
安平想明白一切之后,对待温悦婉全然的警惕,温清瑶这样雷霆手段,温悦婉尚且能够逃出生天,可见此女不容小嘘,安平告诫自己,今后在宫中,定然是要小心在小心的。
“皇后娘娘,是婉儿错了,婉儿愚笨,认不得路,不但惹了柔贵人发怒,还让相妃娘娘受罪。”
温悦婉低头垂泪,身体也许是以为腹部疼痛而微微颤抖,也许也只是因为如今哭了需要颤抖,温悦婉的心思沉重,已经无人能够猜测她的真假。
当毓文天被请来的时候,温悦婉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皇后正是满目担忧的看着她。
相妃和安平脸色沉沉,所有人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唯有一边的柔贵人一直摇头一直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也许往前之时,柔贵人不过是想要出去,所做一切不过是宣泄,可此时此刻,她这个状态与模样,分明便是有了疯癫之相。
曾经的绝代风华,如今的狼狈疯癫,让人唏嘘也让人清醒,身在宫中,即便身在高位也要时刻警惕,免得一不留神,便是柔贵人这个下场。
“拜见皇上。”
毓文天一踏入亭子,众人齐齐下跪行礼,即便是身体不舒服的温悦婉也要强撑着行礼,依旧唯有柔贵人不与别人相同,她看不见皇上,只一直念着一句又一句,“不会的不会的。”
毓文天不看他人,眼神独独落在温悦婉身上,他伸手,亲自将温悦婉扶起来,看她苍白小脸与手心中的虚汗,面色越发沉重阴郁,让众人只觉得这个亭子压着又重了几分。
“太医,婉贵人被人推搡,腹中胎儿可好?”毓文天扶着温悦婉坐下之后,先是询问了太医。
“回圣上,幸好婉贵人身体康健,胎儿又还小,因此推搡之后,还未影响胎儿。”
胎儿无事,又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可为何婉贵人连连喊痛,果真没有大碍?”皇后看着太医问去。
今日这个太医是皇后时常用的太医,皇后分明请他来,便是为了与温悦婉演戏,因此来时还有其他交代,便是要让太医如实言语便好。
皇后以为,温悦婉必定摔伤了,才有这样的嘱咐,不想自己这样的嘱咐,竟成全了温悦婉的心思。
皇后扫向温悦婉身边的翠翠,好得很!
翠翠躲着皇后的眼神,是她告诉皇后温悦婉摔得极为的惨烈,因而才会有皇后对太医的那般交代。
皇后一个眼神,相妃与安平全然明白,这个温悦婉便真真是机关算计了。
“相妃,将婉贵人送去休息。”毓文天从头到尾,先是问了腹中胎儿,而后便是如今让相妃将温悦婉送回去。
毓文天越是少言,众人便越是害怕,皇后心中不满,毓文天此时竟然让相妃将温悦婉送走而留下自己,这又是何意?
相妃与安平乐得离开,两人带着太医,眼里紧盯着温悦婉,一步一步的不敢大意的送温悦婉回去。
“幸好婉贵人无事。”温悦婉与相妃几人离开之后,亭子里的气氛极冷,皇后看着毓文天阴沉的脸色,出声言语。
毓文天却好似听不见,转头去看一直疯癫状的柔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