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致远一看 “小桃红” 的表情、一听她的问话,顿时,五内俱焚、暴跳如雷,他已经断定:“昨晚,老子已经被戴上绿帽子了!”他飞快奔到床边,一把掀开 “小桃红” 身上盖的被褥,一把抓住 “小桃红” 睡衣的领口,厉声喝问道:“昨晚,昨晚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
“小桃红” 见此情景,就知道,即使自己想否认、想掩盖,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哭哭啼啼地、哽哽咽咽地、断断续续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复叙了一遍。
华致远听罢,火冒三丈,左右开弓,连扇了 “小桃红” 几个耳光,骂道:“你是死人?你是猪啊?!连自己的男人,都分辨不清楚?!”
“小桃红” 哭哭啼啼,连连求饶,再三强调,自己也是醉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心里没有防备。而且,就算是她知道 ,是歹徒趁机奸污了自己,她想要反抗,也无能为力啊!“小桃红”还再三强调,自己之所以要喝那么多酒,全是因为,“喝”是夫君你的指令,我不敢违抗啊!
华致远想想,觉得,“小桃红”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心中的怒火,也熄灭了一些。他责令 “小桃红” 把昨晚发生的 “丑事” 的所有细节,原原本本地、不许遗漏地交代一遍。
从“小桃红”连哭带说的一大堆废话中,华致远筛选出了三个字的有用信息:“矮胖子”。他顿时明白,作案人究竟是谁了!谁?还能有谁?!韩胖子!昨晚上,韩胖子使劲地、卖力地,灌他们夫妻俩的酒,以及,酒席散去,华致远踉踉跄跄地要回洞房,韩胖子好心地强留华致远“就近”歇息在他的宿舍里。这种种细节,一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只见,华致远猛地一推,把“小桃红”推倒在床铺上,提着手枪,摔门而去。
华致远原本是想,去找韩胖子的复仇,“报夺妻之恨”,仔细一想,自己乃是文弱书生一个,跟韩胖子这一介武夫,争斗、火拼,未必是他的对手,不如去找自己的“铁哥们”——何团副,“二对一”更有胜算。
华致远蹇进了何团副的房间,把门关上,小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小桃红”自叙的昨晚上洞房里发生的丑事。他暗自在心里设想:何团副一定会义愤填膺,大骂几句:“这个狗入的韩胖子!色胆包天!兄弟们的女人,他也敢碰!敢给华兄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走!何老弟帮你报仇!崩了这韩胖子!”
可是,何团副的反应,完全出乎华致远的预料,只见他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说:“韩胖子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好色!昨天晚上,他那么殷勤地向你们这新郎、新娘劝酒,我就知道,这家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怎么?!你你你,你看出猫腻来了?!你,你怎么不提醒我?!”华致远十分诧异。
“提醒你?提醒你有用吗?!我们势单力薄,韩胖子耳目众多,一旦跟他硬杠,除了搭上嫂子的贞操,还得搭上华大哥的一条老命。不划算呀!”
“那你说,怎么办?!”何团副的话,说得华致远一时没了主张。
何团副把华致远按坐在椅子上,倒来了一杯凉茶,说:“华大哥,来来来,坐坐坐。喝杯凉茶,去去火。”说罢,他拉开房门,朝外面四下张望了老半天,然后,咳了一口浓痰,朝屋外狠狠地吐去,仿佛是要啐到韩胖子的脸上。然后,他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道:“华老兄,要问我的主意。我的主意么,概括起来,就一个字 ‘忍’。俗话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见何团副还要说下去,华致远愤愤不平地打断:“老子忍不了这口窝囊气!”
何团副道:“华老兄,俗话说,‘听人劝,得一半’呀!你可曾记得?韩胖子在酒桌子上,给我们讲过他们家乡族长的一个特权?”
“当然记得。”华致远接腔道,“他说呀,在他的老家,族长有一个特权,让他羡慕不已。那就是:全族的男人,只要是娶亲,头一天晚上,所有的新娘,都必须跟族长睡。直到第二天晚上,新郎新娘,才能够圆房。”
“是啊是啊!”何团副点头道,“ 韩胖子还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家乡去,当一名族长!他眼下当着团长,论特权,还不如小小的族长!”
华致远恨恨地骂道:“狗入的韩胖子!他是把全团的官兵,都当成他的族人了!”
何团副叹了一口气,道:“唉!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再退一万步说,您的三姨太,戏子出身,我估计,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你为她出头、拼命,不值当啊!女人是什么?女人是衣服,女人是玩物。你的女人,被韩胖子玩了一盘。你要发愤、赌狠,把韩胖子的女人,弄到手,玩一盘,那才叫报仇雪恨、扯平了!”
“这事,我可做不出来!”华致远立马表示反感。
何团副淫荡地一笑,道:“华哥您是读书人,这样的复仇方式,自然做不出来。可是,没关系,俺何老弟,可以代劳哇!韩胖子的几个姨太太,我一定要,全都弄到手,玩一盘,替华哥您报仇!”
华致远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报仇,我乐见其成!可是,要想彻底消除我的心头之恨,唯有一条:韩胖子,死!”
何团副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且等待时机!”
华致远与何团副击掌,相约:“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