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婧漫步在林萌小道上,远处不时传来嘲杂的鸟鸣声,谢婧又不由想起了伊玲今天早上说的故事,猛然间一怔:万一,真的是鸟己经死了呢?慢慢地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就算真死了也有可能不在啊,一夜之间变数太多,领家小孩取走了,饥肠辘辘的小猫叼走了,各种可能都有。
谢婧暗笑了一下自己:嘛时也变得像伊玲那么神经兮兮。
找了一处僻静的长椅从下来,仰起脖子,享受着穿透树萌的阳光,生活原本可以很惬意,即便是街边一缕斜阳,似乎也能感受到旧时逝去的时光。
“扑”脚下响起一声轻响,谢婧低头望去,一只喜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看样子是不能动弹了。
谢婧伸出手指接触了一下,喜鹊己经冰冷,身体也已僵硬,看来是死去了。
谢婧一声轻叹,这个世界就这样,无论春花还是秋月,生命都会在不经意中逝去。
“咚咚咚咚”手机铃声响起,是曾莎打来的。
谢婧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大小姐,是不是老公又没时间陪你了?”
曾莎嘻嘻一笑:“婧婧啊,情人节要到了,要我送你什么啊。”谢婧切一声:“你脑子秀逗了吧,情人节早过了啊。”
曾莎呸了一声:“我说的是中国的情人节,你知道不,七夕节,鹊桥相会的那个。”
谢婧猛然之间大脑翁的一声,一道灵光闪过,连忙起身站起来远眺着路口尽头的天桥,黑麻麻的喜鹊己经让人无法看清它原来的形状。
“对了,鹊桥相会。”谢婧喃喃自语
手指一松,手机砰的一声落地“我们几个同学聚一聚啊,来不来啊......”曾莎的声音还在不时传来。
谢婧慢慢蹲了下来,拾起手机,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地下已经死去的喜鹊。
莫非?.......谢婧感到自己的想法很荒唐,
荒唐得几乎没有边界。
“悉悉悉悉”脚步声传来,一双女士皮靴出现在她的眼前,谢婧抬头一望,不由吓了一跳,对方戴着一幅深色墨镜,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正随风轻舞,皮肤白晳,一点樱唇显现出东方美人的独特韵味。
这名女士她见过,就在阳明大酒店与她擦肩而过,即便是短短的一瞬息,细致如发的谢婧依旧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凡响。
无名女士一把压住正起身的谢婧,力度并不大,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她慢慢坐了下来,拾起脚下的己经死去的喜鹊,放在双手之间轻轻抚摸:“谢谢你们了,为了我那苦命的小妹,你们太累了。”
谢婧弱弱地试探:“你是脂如雪的......姐姐.......?”
无名女士摘下墨镜,目光很平和,看上去并无恶意,似乎根本无法将她与那六名大汉联系到一起。
“我需要你的帮助。”无名女士声音很柔和,就如两个老友娓娓聊天一般。
“那六名保镖是你打伤的。”再一次细细地打量,越发感到不可思议。
无名女士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怀中掏出了一份报纸递过谢婧:“副版B面。”谢婧按所说很快找到所说位置,不由心中再次一惊,一条消息十分醒目的冲进她的瞳孔:“石油大亨泰勒被证实患到肺癌晚期,今天己到法院办理遗嘱公正”
这是一份英文报纸,但这对于谢婧来说与中文没有区别,她翻过来看了一下眉首“纽约时报”,一看日期是五年前。
谢婧是学医的,明白肺癌晚期是什么概念,经常在新闻上看到较为励志的花边报道,说某某某身患癌症晚期,坚持与病魔做斗争等等,但谢婧知道,那些机率太小,几乎为零。作为一名肺癌晚期患者,能活过确诊一年的就己经是极少数了。
但那个泰勒现在并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很精神,经常出席白宫活动与王子晚宴。
谢婧不解地看了无名女士一眼:“莫非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无名女士淡淡一笑:“就在确诊的一个月内,他做了笔生意,你不想知道是什么生意?”
谢婧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什么生意?”
“他花一亿卖了一件衣服。”无名女士说话很直接:“那个新闻你可能听说过。”
谢婧大脑翁的一声,一把掏出怀中的那半截残丝:“它能有效阻止细胞衰老,并能促进细胞分裂,加快新陈代谢,经过检验我己经确定它有这些功能了,它究意是什么?难怪一件衣服要一亿,不贵,真的一点不贵。”
“它不止这些功能,它还能修复己死细胞。”无名女士自怀中掏出一张金色丝巾,轻轻覆盖在喜鹊尸身上揉了揉,再轻轻移开,喜鹊吱吱地发出两声轻鸣,展开双翅,凌空盘旋起来。围着无名女士飞了两圈,发声一声轻鸣,翩翩飞远。
谢婧双眼睁得圆圆的:“它复活了?”又连连摇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一把攥紧手中的那半截残丝:“它究意是什么?”
“天丝。”无名女士远远地看着远去的喜鹊:“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产物,你应该听说过一个故事: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
“牛郎织女?”谢婧感到越来越离奇。
无名女士点了点头:“你手中的半截残丝与我这块丝巾都是织女织出来的,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她是一位顶级设计师,她织出的蚕丝做成的衣物往往能成为镇国之宝。”
谢婧的大脑不停地运转着,一幕又一幕不停在地脑海中翻腾回转,年轻美丽的顶级设计师,金色的桑叶,金色的蚕,金色的丝线,古老的纺车........
“脂如雪?........”谢婧迷芒地喃喃自语:“她是织女......?”
无名女士点了点头:“这些喜鹊就是为她而来。”
谢婧仍然感到匪夷所思,但静静看了片刻铺天盖地的喜鹊又不由她不信:“七夕来了,她要在这里见牛郎?”
“这就是我求你帮忙的地方”无名女士轻叹一声:“我这小妹太可怜,做为神族领袖的女儿却嫁了个凡人,这引起了父亲的震怒,后来强行分开她们夫妻,规定每年入秋的第七天,也就是七夕,每年见一次,对于人类来说,那是远古的神话了。那个时期时空扭曲,三界一体,人类文明发展程度又太低,所以只能以神话的方式记录下来。”
“但这一切。”谢婧感到全身无力:“都是真的?”
“后来三界分离,织女与牛郎生死相守,不离不弃,最终化为飞烟。但魂魄不灭,每隔一段时期,她们就会转世为人,无论相隔再远,她夫妻二人总会想到方法重聚,数千年来,她们一直相互的思念之中苛活残存,能量越来越弱,如果这一次见不到面,估计就要永远消失了。”
谢婧明白这种相思的滋味,但绝没有想过到这种相思能跨越数千年,能跨越两个平行世界,也许,这份相思直到天地泯灭,也不会毁绝。
“那我能做什么?”谢婧问。
“明天就是七夕了”无名女士说:“你必须想方设法把她放出来,否则,这份真情就真的要决绝了,她们的能量每一次都靠对方的体温加强,如果这次不能见面,他们就没有再次转世为人的能量了。我本来可以把她救出来,但那样会触犯三界法律。我将会神魂俱灭,所以,只能请你了”
“好.”谢婧站起身来:“我这就去警察局。”
“要注意。她身边那几个保镖是天帝派来的爪牙,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们,你不要招他们。”
“嗯”谢婧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林大诚己经突击审问了脂如雪近三个小时了,但脂如雪是高智商,而且精通法律,就算审问也要求必须有律师在场,脂如雪是加拿大公民,林大城不敢乱来,但在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取得任何实质突破。
三个小时下来,律师的话比林大诚与脂如雪加起来还多,林大诚几乎要被他折腾崩溃了。
林大诚此刻正猛力地拍打着桌面的档案袋:“现场发现你私人独制的胸针,玻璃液体里有你独家蚕丝的残留,你可别说你没去过现场?”
律师回答得滴水不漏:“脂女士就住在阳明大酒店,那个停车场是公共停车场,我的当事人出现在那里纯属正常现像,有物品掉落在那里也属于正常现像,你们警方就是凭这个办事的?”
林大诚气得一肚子的邪火却发不出来,律师看了看时间,抬起了手表:“己经超过三个小时,当心我告你搞疲劳审问。”
林在诚一把将档案甩在桌上,拂袖而去,重重的脚步声踏在地板吱吱作响。看来他可是被气坏了。
谢婧进来的时候,林大诚正独立对着桌子生闷气,看那样子连将桌子啃了的心都有了,谢婧小心地拍了拍他:“咋了?”
林大诚一脸的无奈:“没办法,人家有律师,这家伙硬是滴水不漏,我都快要被他折腾疯了。”
谢婧低声试探:“要不?先放人?”
“先放人?”林大诚白了一眼谢婧:“你有没有搞错?”
“拘留期到了,你也得放人。”谢婧说:“现在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案件与她有关,最多只能证明她到过案发现场对不?”
林大诚无力地点点头:“是这样。”
谢婧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大诚:“你可以申请出境控制,并限制她不得离开本市,否则事情闹大了,对你没好处,就算她出去了,我们可以抓紧时间,收集更多证据,完整证据链,到时她再有能奈也没有办法,现在僵着可就不大好了,也拖延了我们办案进度。”
林大诚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得也是,估计再不放人她律师就要告到检察院了。”他看了一眼谢婧:“你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谢婧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仅是我的建议啊.......”
林大诚连连招手:“你说你说,没事。”
“我认为你可以从那六名伤者身上下手,找到那名女人,她打伤脂如雪的保镖很有可能就是个突破口。”
林大诚点了点头:“那是伤人案件,没有死人,所以归刑警队管了,他们己经印发那女人的面貌肖像下发了各单位,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也按肖像查找了人口档案,没有什么发现。”
谢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别急,这案子要花时间,我去给你弄杯咖啡来醒醒神。”
林大诚站起身了,抽出一支烟叼上:“不用,我有这个就行了。”随即撇了撇嘴:“再过两小时放人。这家伙把我折腾惨了,也让她尝尝滋味”
谢婧看了看腕表,点了点头:“那你要抓紧时间申请出境控制,她是外国人,人又聪明得很,要小心点。”
“是,是,我这就去。”
两个小时后,脂如雪离开了警察局,虽然双方都很低调,但守在外面的狗仔队还是围了个水泄不通,望着在保镖簇拥下挤进豪车中的脂如雪,谢婧不由感概万分,看着繁花似锦,谁又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跨越了千年的相思?
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希望她能如偿所愿,让那份千年的相思得到应有的憵籍。
只是她那位如意朗君会不会出现呢,又会是什么样子。
谢婧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得了,那就不是我能操心得过来的了。”
一切忙完,谢婧只感觉如释重负,似乎全身上下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就连颇为烦人的喜鹊喳喳声听起来也是那么悦耳,就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交织着一首完美的梁祝交响典。
还没回到家,曾莎的电话又打来了。
“莎莎,什么事?”
“快出来”曾莎的声音很激动:”快出来看鹊桥,真正的鹊桥。”
谢婧连忙将车停在路边,一把拉开车门,夜灯初上,车水马龙更显繁华,开着夜灯的车辆排成了一条条长龙,不约而同地推开车门,仰面望着夜空。
几乎人人都目瞪口呆,兴奋,凝惑,呆滞,激动,深情,惊恐,不安。
有人交头接耳,切切私语。
“鹊桥,真正的是鹊桥。”
谢婧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她看见一座鹊桥,真正的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