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画愈发地觉得郁少池性情大变,极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而且她那句话正好刺激到了他某个点。
沉画心里更愧疚了。
郁少池衣服脱到了一半,微微掀起眼皮看向沉画,猝不及防对上女人黑黝黝的眼眸,顿时一怔。
只见沉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但是又没有看他。
她走神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少池无语地垂下眼,解开剩下的几颗纽扣,语气淡淡地开口:“我脱完了,把衣服给我。”
“哦。”沉画回过神,见他胸膛上沾着一些水渍,赶紧道:“你身上有水,我帮你擦。”
她拿着毛巾去擦郁少池的胸膛。
柔软的毛巾触及到郁少池胸膛的肌肤,细微的痒意像无形的涟漪,在肌肤上散开。
沉画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低着头认真地给郁少池擦胸膛上的水。
郁少池眼前是女人黑色的发顶,她散落的几缕长发发尾扫过他胸膛平滑的肌肤。
郁少池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别擦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沉画刚说完。
这时门口响起手下的声音:“郁大少爷,大嫂,人……”
因为沉画进来的时候没关门,所以手下只是轻敲了下门便走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下彻底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和手下一起走进来的还有周正和七月,两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讶。
而此时沉画也转头看向他们,当看到几人有些尴尬的表情,顿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给郁少池擦胸膛的动作,有点暧昧了。
“我……”沉画唇瓣动了动想解释。
可是这个时候解释,反而有点像欲盖弥彰。
“把衣服给我。”郁少池倒是十分淡定。
沉画把衣服递过去,郁少池接过来,把衣服穿好,阴恻恻的眼神看向还杵在原地的保镖。
“还不走?”
在门口的手下也反应过来,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画:“大嫂,那我先出去了。”
他故意只提沉画,好像在通过‘大嫂’这个称呼,提醒沉画她是郁少霆的女人似的。
沉画:“……”
她只是帮郁少池擦一下身上的水,这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七月,快过来。”沉画朝着七月招了招手。
七月抬脚走到沉画面前,看着她道:“你什么时候来船上的?”
郁少霆并不信任七月和周正,他们一直被关在屋里,有专门的人严密看管,谁也无法接触,所以他们不知道沉画上船来了。
沉画:“应该是前两天,你们又是怎么被郁少霆抓住的?”
七月回头看了看周正,开口道:“他带我在地下城里躲着,后来趁别人不注意,我们又逃到了树林里。
他说我们要到另一边的海岸线,那些人才不会来抓我们,可是我们刚到那里,就碰到一群上岸的人,然后就被他们抓住了。”
“他们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郁少霆,我给他说了地下城发生的事,后来他就带人去救你了。”
原来他们比她还先遇到郁少霆。
沉画点了点头:“幸亏你们遇到了郁少霆,诺亚的人疯了一样在找你们。”
她视线落在七月身上:“主要是为了找你。”
七月垂下眼眸,咬着唇没说话。
郁少池开口道:“他是诺亚的儿子?”
沉画回头朝他看过去,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个问题等会再说。
七月已经知道自己是诺亚的移植体,海岛上的人根本不避讳当着他的面说这件事,丝毫不在乎这会给一个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七月已经习惯了,但沉画还是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这件事。
郁少池挑了下眉,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周正皱着眉开口:“容小姐,你妈咪她也离开海岛了吗?”
沉画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她和诺亚还在海岛上。”
周正眼神一沉,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会想办法救她的吧?不会丢下她不管。”
“当然不会。”沉画满眼坚定。
周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没猜错,诺亚肯定会要求你妈咪把大脑移植手术做成功,你妈咪那么聪明,她肯定能和诺亚周旋。
不过,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把她救出来,这次海岛上损失严重,诺亚失去了很多能用的人,他丧心病狂,到时候为了逼你妈咪,说不定什么办法都会使出来。”
沉画点了点头。
“你们回去休息吧。”郁少池淡淡地道。
七月看了看沉画,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沉画眼神一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七月咬了咬唇,开口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他没有家,没有父母。
离开海岛,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七月看着诺亚迷茫惶恐的眼神,有些揪心,可以想象这几天七月都是怎样度过的。
沉画叹了口气,在七月面前蹲下,看着他道:“后面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计划好,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船上,好不好?”
七月咬了咬唇,回头看了眼周正,又直勾勾地看着沉画:“你们也会在这里吗?”
其实七月和周正的关系没有多么亲近,但是现在他认识的人,也只有周正和沉画了。
沉画点头:“别担心,我们都在这里。”
“好。”
七月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周正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房间里只剩下沉画和郁少池。
郁少池:“那个小孩和诺亚是什么关系?”
沉画:“他们是生物学上的父子,不过诺亚没把他当儿子,准确的说,他是诺亚进行长生手术的移植躯壳。”
郁少池听完后愣了一会,说了句:“丧心病狂!”
沉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连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人,都认为他丧心病狂,可见他是多丧心病狂。”
郁少池:“……”
沉画笑了笑:“周正和七月都帮过我,在地下水里下药的就是他们,他们是信得过的。”
郁少池眯起眼,语气淡淡地道:“他们帮你从海岛逃出来不假,但是难说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那个七月和你好像关系不错,你少和他接触,以免他对你心怀不轨,对你下手,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郁少霆也是这个意思。”
这两兄弟疑心病都很重,沉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你还有别的事情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郁少池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她。
沉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眨了眨一双清澈的眸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我很抱歉。”
郁少池声音低沉地道。
沉画愣了下,漂亮的眼眸充满疑惑,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郁少池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你掉下去的时候我没有抓住你,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