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念侧头看着她，大概是太吵了幻听，总觉得这位姐姐后两个字拖得特别长。
她甜甜地一笑，“他没什么不行，我是怕你不行！”
穆未宸在她们俩说话的时候，脸色冷得吓人。
莫小念说完就赶紧推着他往前走。这里人太多，不太适合电动模式，她推着才能更好避开别人。
正挤得满头大汗，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莫小念？你怎么在这儿？”
莫小念一抬头，肖锐远明晃晃的笑脸就在头顶上。
“来来来！我来帮你推！”
肖锐远是个热心肠，又自来熟，见莫小念吃力，硬是接过轮椅。
“我跟你说，今天我本来要去找你，结果……”
肖锐远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他推的这人是谁还不清楚，不太方便透露太多的事情。毕竟女孩子拿圆规戳人说起来总不好听的。
“我今天是陪同学过生日，你待会儿有空一起来玩，在3888号。”
肖锐远也没去打听穆未宸是谁。虽然他很好奇，但莫小念家的事情这几天隐约在学校听了点，他更不忍多问。
有时候探听真相本身就是一种残忍。特别是打着关心的名号，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窥私欲。
他把两人推到贵宾通道门口，便冲着他们摆摆手。
“我先走了，小念你待会儿有时间过来玩儿，都是咱们同学，多几个熟悉的以后在学校也好玩点儿！”
穆未宸的神色越来越冷，见肖锐远给他招手也没有任何反应。
肖锐远更同情莫小念了。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在学校被莫家人欺负，放了学还得做小伏低的！
见他人都走了，还频频回头，穆未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莫小念以为他纯粹是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场景，压低声音说：“咱们把你朋友带出来就走！”
“不去找你同学玩？”
“有什么好玩的，我还急着回去复习呢！”
“那你怎么不在家待着！”
还不是因为觉得你们一个傻一个残，不太放心。
莫小念默默把大实话咽进肚子里，只说：“你说要来，我就想跟着呀！”
穆未宸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顺着贵宾通道走了好久，才从专用电梯上到顶楼。
楼上安静了许多，走廊上也没什么人，莫小念松了口气。
穆未宸这个蓝颜祸水太引人注目，刚才在楼下虽然只有一个人来搭讪，但如果多呆一会儿肯定得络绎不绝。
她可能保护不了那么多姐姐。
随便哪个姐姐被阿九一巴掌一个拍墙上她都会难过的好么！
看着笑吟吟推开包房门的莫芊芊，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这个除外。
“小念，穆少，你们来了！”莫芊芊的语气亲昵熟稔，似乎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不愉快，反而关系很好。额头上那被刘海儿遮住的伤口都好像讽刺。
莫小念没有吭声，推着穆未宸的轮椅走了进去。
包厢里灯光更加黑暗，但依旧能看到，坐在角落里，左依右偎着两个大美女的，正是她那个同桌。
莫小念惊愕地瞪大眼，赶紧冲着那两个衣着暴露的女生摆手，“快让开！”
“呀，美女，这是你的男朋友呀！”其中黑短裙的女生笑了起来，一面站起身，“来来来，你坐这里！”
另一个没吭声也没动弹。
莫小念眼看她一只手顺着同桌的膝盖向上挪动，赶紧冲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他还小呢！！”
在她心里，这同桌还是个小朋友！心智不全，最多就是个幼儿园大的孩子！这怎么行！
那两个女生呵呵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之前让座的那个黑裙女生笑道：“哪里小？小妹妹你摸过……”
“砰！”
一声酒瓶碎裂的巨响！
莫小念被惊得猛然回头，就看到黑裙女生捂着自己的小腹，蜷缩着倒在地上！
而一边，穆未宸正漫不经心地丢下手里的酒瓶。
莫芊芊苍白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而另一个陪酒的女生吓得想尖叫，看到穆未宸的脸色，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战战兢兢鞠躬，“这位先生，我们哪里做得不对您多指教……”
阿九一进门就瞧见这一幕，打量一眼穆未宸的神色，低声呵斥，“还不出去！”
声色场讨生活的女子最有眼色，见莫芊芊都躲到了包厢外，就知道自己决计惹不起这样的客人，赶紧搀扶起自己的同伴退了出去。
莫小念大气都不敢喘，小心打量，可惜那女孩子穿得黑裙，看不出有没有流血。
她壮着胆子悄悄溜到阿九身边，“你看看穆少的手有没有划伤？”
阿九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莫小念才松口气。
她那位睡神同桌，自从他们进来，不管是她去拉，还是陪酒女被打，完全都打扰不到他。
就坐在那儿自斟自饮，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过。
穆未宸也不吭声儿，就这么看着他。
莫小念觉得穆未宸生气，肯定也是看到这个心智不全的小朋友在这里喝酒。
喝酒就算了还喝花酒！这谁看到不得血压狂飙！
她扫一眼噤若寒蝉的莫芊芊，清了清嗓子。
可惜莫芊芊比鬼还精灵，立马说：“我今天本来是和朋友过来玩的。在大厅看到这位，似乎很像……传闻中穆少您的朋友。楼下人太多太杂乱，我就把他请上来了。那两个，一开始就和他在一起。”
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莫小念撇撇嘴，可惜了。
“喝够了就走。”
穆未宸的声音像带了冰碴儿。
莫小念差点儿脱口而出，和小朋友说话不能这么凶。
但没敢。
于是她很小声地说：“同学……那个，和睦？哦不是，许穆！许穆，你明天还得上学，迟到了老师万一不许你睡觉怎么办？她要是罚站打你手板心怎么办？”
阿九忽然“噗嗤”笑出声。
莫小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哄小孩子有什么可笑的！
大概他们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根本不懂。
没想到，许穆还真就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他明明喝了很多酒，脚步却很稳当。
阿九推着穆未宸离开，他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走在最后的莫小念被莫芊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