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你竟敢行此邪术，诅咒我与夫人！」梁丰手握稻草人，面色阴沉。
金枝恐慌：「冤枉！老爷，我和夫人情同姐妹，怎会做出此等恶行？定是有人陷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时，又有下人从梁子涵房中出来：「老爷，夫人，少爷房内有药粉！」
医师当场检查。
「这药粉，与芙蓉夫人补品中的一致。」
梁子涵惊了，跪下抱着我和梁丰哭诉：「不、不是我！爹，娘，药不是我下的！儿什么也不知道！是有人陷害于我！」
「陷害？你若清白，何须如此慌张？」我推开他，命管事将早就准备好的人证领上来。
这些都是金枝和梁子涵房里的人，他们一一陈述所见所闻，证词确凿。
金枝和梁子涵无从抵赖，趴在地上，面色苍白。
「不仅嫁祸于人，还毒害诅咒，此等恶人，绝不能留！」梁丰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金枝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爷，金枝知错了，老爷饶命啊！」
「你若知错，当初何至于被逐出梁府？」我俯下身，凑到她耳旁轻声道：「金枝，你错就错在，不该来挑衅我。」
金枝一顿，看着我的眼中满是惊恐诧异。
「老、老爷！是夫人诬陷我！是她！一切都是她的计谋！」金枝嘶声力竭，试图辩解。
梁丰踢开她：「事到如今，你还想将罪名推给他人？！金枝，你令我失望透顶！来人，速去报官！」
下人上前，制伏金枝。
「不，你不能报官！我、我乃子涵亲娘，是梁府嫡长子的亲娘！何人敢来抓我！」金枝尖叫。
梁子涵怕祸及己身，忙道：「爹，娘，这女人疯了！我和她并无干系。是我一时糊涂，嫉妒爹对芙蓉夫人的关怀，才会听信了她的鬼话。儿知错了，儿会向芙蓉夫人负荆请罪！」
金枝没想到亲儿如此，气到吐血晕厥。
梁丰收回视线，看着地上的梁子涵，陷入沉思。
我知他心思。
他近来房事不利，恐再难叫人受孕，他怕芙蓉腹中胎儿不保，赶走梁子涵，梁府将无人继承。
我和医师使了个眼色。
「老爷无须忧虑，芙蓉夫人虽中毒已久，但毒素并未侵蚀到腹中胎儿。」
梁丰闻言，脸上阴霾散去，瞪着梁子涵说：「你今日所为，已非一时糊涂所能解释。明日你便返乡，闭门苦读，直到通过童试，方能重返京城！」
梁子涵恸哭，还想再求原谅，梁丰却早已离开。
我看着他哭肿的眼，掏出手帕：「童试有三关，凭你的资历，怕是连第一试都过不了。」
「娘的意思是...？」
梁子涵期待地看着我。
我将手帕重重甩到他脸上。
「意思是...你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
梁子涵崩溃大哭。
...
六个月后，芙蓉诞下一子，死于难产。
我将孩子抱于梁丰眼前。
「孩子就叫子规吧，往后，还要劳烦翠娘照拂。」
梁丰因染上花柳之症，时日无多，脸上透着死气。
我点头应是。
梁丰又说：「我这一生，愧对的人太多，尤其是你...翠娘，对不起...」
「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何必言谢。」我毫无波澜。
「翠娘，丰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梁丰看着我，眼中如年少时那般满是爱意。
可我不爱了。
三日后，梁丰带着对我的愧疚，撒手人寰。
婆母听闻，伤心欲绝，当晚也跟着去了。
偌大的梁府，如今只剩我和子规两个。
我轻哄着他，望向澄澈天空，眼中全是喜悦。
「他们欠娘的，终归还是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