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听那诗罗宫女婿名为誉培青,只道是闻所未闻,便摇摇头,道“不认识。”便不在相问了。
莲桢道“那我们现在便以救郑桢的名义再次去见风火大王,你们意下如何?”
华胤不解其中含义,只道是莲桢喜爱热闹,爱看故事,便也不搭腔;梅雨安却深知其中含义,知道莲桢是要借着机会去救郑桢,但是亦不解为何莲桢非得要挑这个时候去见风火大王,便也不开口。
韩竞道“上次我们去时,未见着郑桢一面,而今是丧教去泰乔山兴师问罪,风火大王会搭理我们这些晚辈?”
莲桢道“他爱搭理不搭理,只要他一天不放我的郑桢,我便要一天不要他过得安宁!你们三个,可有不去的?”
韩竞听着,便第一个起身,道“我去。”
华胤只为陪着,便道“我也去。”
梅雨安见独自留在这里,却是不太义气,便也只好跟着道“我去。”
莲桢道“那便好,各自显着神通,都奔泰乔山去吧。”言罢,莲桢便自起一朵云彩,平地而起,自向那泰乔山而且,韩竞亦是平地起云,尾随莲桢而去,梅雨安则御剑而飞,华胤化身奎木狼,紧随其后,只见,他四人一路招摇,朝着泰乔山而去。
且说泰乔山里此时却是一团冗杂,只因那丧教的白莲堂堂主金折桂的来到,这金折桂虽是个少年人物,但是脾气却是大得骇人,只见他来时身后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泰乔山上,只闻见那吹打声不断,一直传到了风火大王的洞府门口。
这吹打之声在金折桂自己听来似是不俗,但是对于风火大王和沈茗嵩听来,却是忿地扰人。沈茗嵩气道“大王,这来者可是丧教的白莲堂堂主金折桂,素来闻知他是个目中无人之流,一路走到哪里便嚣张到哪里,怪也怪哉!那遇见他的人还真的都让着他,竟没一个人与他计较的,他此番前来,十有八九是来找茬的,大王可想好如何对付他了?”
风火大王笑道“小小一个金折桂,我对付他何须准备?”
沈茗嵩道“大王,万万莫要小看了这金折桂,他乃是丧教五大堂主里最厉害的一个,丧教教主诗罗宫都要忌惮他三分!他此番前来,以茗嵩来看,他说什么便只是依着便好了,大王不然便称病或不在都好,一切都由茗嵩招架,定然不会教大王失望的。”
风火大王道“罢了,他一个小小的堂主来了我还要躲吗?别外人得知我还如何在这江湖上混了?我倒要在这里看看,他是要如何为难与我的?”
随即,风火大王便自顾自地坐着,沈茗嵩便也只好识趣地在风火大王旁边呆着,只候着金折桂的到来。
金折桂便在那风火大王的洞府不远,远远地便可看见,只见他一人身着金缕衣,坐在那八抬大轿之上,一手拿着蒲扇轻摇着,旁边一个女子给他嘴里喂着葡萄,金折桂在那里十分受用,队伍前后共有四十余人,吹打得吹打,喊口号的喊口号,唱腔调得唱腔调,后面还有另外的二十余人抬着十多个架子,那架子上全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丧教教徒,金折桂在那前面打头,远远地便可听见金折桂的队伍口号喊着“白莲堂主,绝世非凡;金家折桂,逍遥西天”。
金折桂的队伍到了风火大王洞府门前的大石板前面,只见那石板路上有百来个小妖正手持着器械操练着,金折桂将这些看在眼里,嘴里冷冷一笑。金折桂的手下道“丧教白莲堂堂主金折桂先生大驾光临,泰乔山可有个出来伺候的?”
沈茗嵩过来笑道“我道是谁如此风光?原来是金先生,金先生有礼了。”
金折桂在那轿子之上,见了沈茗嵩如此娇嗔之态,因他丧教上下早有耳闻,风火大王与沈茗嵩的事情,金折桂便是十分不屑地打量了沈茗嵩一回,道“叫你们泰乔山出来个正经的货色。”
金折桂此话一出,他的手下无不掩嘴偷笑,沈茗嵩乃是风火大王的第一谋士,怎会听不出金折桂此言乃是出于羞辱的意思?沈茗嵩抬眼看了一回金折桂,笑道“金先生见笑了,泰乔山规矩早有——来者什么人,便用什么人招待。”
金折桂的手下这回却是不敢再笑了,金折桂的脸亦是从开始的不屑改作了严肃,道“那便速速给金某人开路,金某人与你家大王有要事说。”
沈茗嵩便开道——话说并非泰乔山规矩吃软怕硬,丧教的白莲堂主金折桂来就直接进去,上回韩竞和莲桢来便要请柬,而是韩竞来的那回沈茗嵩故意出招刁难他两个,原因是何?自不必细说。
只说金折桂下了轿子,身后引着身后十余个伤残教徒便跟着沈茗嵩进了洞府之中,走了多时,便到了那大殿之上,只见那风火大王坐在那虎皮椅上,拿着下巴点了回金折桂道“来者何人?”
沈茗嵩权不搭言,只待金折桂自己开口介绍自己。金折桂向来好面子出名,哪里受得了这个?金折桂手下便道“这乃是我家白莲堂堂主金折桂金先生。”那下人此话一出,风火大王一个葡萄飞过去时,只见那人的脑袋便给咬出了一个口子,脑浆、鲜血直流,直直地便倒栽了过去,金折桂看见这个,登时便把眼睛瞪向风火大王,用手里的蒲扇指着风火大王道“大王这是何意?金某人的手下莫不过是为金某人做了个介绍,不知是那句话冒犯了大王,竟然惨遭大王如此出手?大王今日若不给金某人个说法,金某人便要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风火大王道“旧账?什么旧账?”
金折桂冷笑一回,指着他身后数十个伤残,道“大王且拿着眼睛细看,今日金某人带着这些兄弟前来,别无它意,只为讨一个说法——我丧教与泰乔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出此毒手,害我丧教三百余兄弟丧命的丧命、残废的残废?”
风火大王听着,眼里忿地诧异,道“你说什么?你也知泰乔山与丧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平白无故地害你三百余人作何?”
沈茗嵩开口道“金先生,说话做事要有真凭实据。”
金折桂道“这个自然。”随即便从衣袖之中摸出了漆着金字的腰牌来,道“这是你泰乔山的梅将军的腰牌,上面赫赫写着个‘梅’字呢。”
沈茗嵩过去接着,而后奉给风火大王,风火大王看时,确实上面有‘梅’字。
沈茗嵩笑道“原来却是误会一场,个把月前梅雨安与滂沱山庄的小姐信宛林私奔,早被我泰乔山视作判教之徒通缉起来,此人现在已然与泰乔山无半点关系,若说起来,泰乔山现在还是与贵教是个帮手,若贵教何时寻得那叛徒,也通知泰乔山一声,我们一起将那叛徒千刀万剐了。”
金折桂面对着沈茗嵩的句句笑意,心里虽是忿地厌烦,但是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金折桂心里怎么讨厌沈茗嵩,却也不好十分地表现出来;金折桂便不搭理沈茗嵩,继续跟风火大王道“大王,你说梅雨安与滂沱山庄的信宛林私奔了?”
风火大王道“正是。”
金折桂皱着眉头道“可是金某人却怎的听说那信宛林乃是在清韵庙进香时,被庙里的色胆包天的信文和尚给掳走了?”
风火大王听见此事,脸上多少表现出了些许不快之意,道“金先生这话,是说本大王用话诓你了?”
金折桂道“金某人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教三百余个兄弟,活的也好,死的也罢,那身上的伤均是与梅雨安所使的赤心剑相吻合,此事定然是梅雨安所做的无疑了,我等此番前来,大王只说是梅雨安与人私奔了,便想要了事,如此说辞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沈茗嵩此时脸上便也没有了笑意了,道“是真是假,金先生大可以去滂沱山庄问问,他家小姐信宛林是否在家便知晓了。”
金折桂道“三日前我教兄弟还在街上看见那信宛林了——亲眼所见,此事不会有假了吧,若是私奔了,怎会还呆在这里?”
沈茗嵩这回却是无言以对了,风火大王开口道“本王与茗嵩早将事实说明——梅雨安早就判教了,他的事情与泰乔山毫无瓜葛,金先生如此……敢问金先生到底是何意?”
金折桂“梅雨安虽然判教,但是一日为你教徒,便日日是你的教徒,不能因为他判了教,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为非作歹的勾当你泰乔山便可全然脱开关系;而且梅雨安的人判了教,但是他的赤心剑到底是泰乔山的东西,那赤心剑伤我兄弟手足,几日下来日日溃烂,眼见便要波及全身,到时浑身溃烂而死,莫说是同教兄弟,任是生人看见也是要落回可怜之泪的,想必泰乔山亦非铁石心肠之徒,定然有能治好赤心剑之伤,只要大王交出解药,丧教便日后全力只寻梅雨安,此事与泰乔山再无关系,而且丧教与泰乔山仍旧是友好关系,如若不然——想必大王也不想叫两教因为一个叛徒而坏了这层关系。”
沈茗嵩听着,看了风火大王一眼,风火大王一时却是不知如何答复,金折桂又道“无非是给个解药,难道真是如此不易?”
风火大王叹口气道“不是不易,而是……没有解药。”
金折桂诧异“区区一个赤心剑,竟然解药都没有?”
此时一个小妖上前来,耳语与沈茗嵩,沈茗嵩便又上前耳语风火大王道“大王,小的们说,莲桢又来了。这回带来的不单单只有韩竞,还有白虎门首席大弟子华胤和……梅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