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嵩和金折桂见韩竞亮出的分明是擒伥教三十年前丢失的金刀,不禁双双惊呼起来!而后他两个又见对方都认得这丢失多年的宝物,登时便对对方架起防备之心来。
沈茗嵩暗忖“自从梅雨安判了教,大王便几乎没有正经笑过,大王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分明就是嫌我能力不如梅雨安,而今便是好了,我若今天能够把金刀夺过来,那大王还不从此把我奉若掌上明珠?”
金折桂亦是在心底暗忖“本以为此番前来问罪,是要败在那老女人的手里,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我若能把金刀带回教里,不比能拿回梅雨安风光多了?”
沈茗嵩和金折桂两个虽然都有要夺金刀的意思,但是都知金刀威力慑人,不敢轻举妄动,金折桂立在原地,正思索着该如何智取韩竞手里的金刀之时,沈茗嵩突然笑着走过去,跟韩竞道“韩兄弟,好威风的金刀,果然是宝刀配英雄!”
韩竞见沈茗嵩如此,便把那左臂露了出来,道“英雄?不敢当,我区区一个残废哪里敢当英雄?”
沈茗嵩知道韩竞是听见那时他跟金折桂说的话了,便尴尬笑笑,道“都是玩笑话,韩兄弟还当真的了?对了!韩兄弟前几日来这里,不是有事要说么?上回赶上我家大王有事,所以没说成,这回却是好了,我家大王有空,几位且里面请吧!”
韩竞知道这多半是个救郑桢的好机会,虽然有要丧失金刀的危险,但也是带头进了洞府之中,莲桢、华胤扶着扔在昏迷的梅雨安尾随其后。
金折桂只好跟在后面进了洞府之中。
韩竞把那金刀晃一晃,照旧在那洞府的暗处光彩夺目,那金色光芒摄人心魄,只把前面带路的沈茗嵩唬得腿脚发软,沈茗嵩假意笑道“好兄弟,这里虽是不太光亮,但也不至于用你的金刀照明的,还是不要晃得那么抢眼了吧?”
韩竞道“不抢眼怎么会让你看个明白呢,你都不怕我的金刀是假的么?”
沈茗嵩听着,哈哈一笑,道“韩兄弟真是说笑了。”而后,沈茗嵩便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不多时,沈茗嵩便把韩竞四人连同后面的金折桂带进了大殿之上,风火大王在上面一看,只见梅雨安没抓起来不说,而且韩竞和莲桢还进来了,更叫他诧异的是竟然最后进来的是金折桂,风火大王此时心里十分诧异,但也明白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沈茗嵩上前与风火大王耳语后,风火大王登时便把脸上的诧异之色换做了笑意,道“老邻居又来了,还有韩兄弟,还有白虎门的才俊,都是贵客呀!”
莲桢看了一回风火大王,拿眼睛使劲撇了他一眼。
风火大王笑道“韩兄弟,不知你的伤可好了些?”
韩竞抬了抬那森森白骨的断臂,道“大王且看,我现在能屈能伸,好得不错。都赖大王福厚。”
风火大王假意笑了一回,道“敢问韩兄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呀?有事便可随意张嘴,能办到的本王定当竭尽心里为韩兄弟办到。”
金折桂见风火大王如此,心里也是暗暗嘲笑。却不言语。
韩竞把那金刀在自己眼前又晃了一回,那金光灿灿,风火大王看得两眼发直,韩竞看见,便道“我的好兄弟郑桢因为贪玩,走丢多日,不知大王可否见到过?”
风火大王笑道“见到过!见到过!郑桢公子现在正在寒舍小住,住的是十分的舒心。”
韩竞笑了一回,道“郑桢好,那便好。我等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想办完两件事。”
风火大王道“两件什么事?只有韩兄弟开口。”
韩竞“我这胳膊,本来是活生生地在长在我的膀子上的,六日前茗嵩公子无端地把它给卸了去,怪只怪我韩竞天生小气,区区一条胳膊偏偏放不下……”
沈茗嵩听见韩竞如此说,便知道没有好事情,碎步走着,正要望外走时,只听见风火大王一声令下,“来人!给本王拿住沈茗嵩!”
只见沈茗嵩身后突然冒出四个小妖,各自抓着沈茗嵩的四肢直接抬了起来,送到韩竞更前。
风火大王笑道“韩兄弟,而今这沈茗嵩便在你跟前,你要如何报你的断臂之仇?大可以随意说出来,我来帮你完成。”
韩竞把那左边的袖子放了下来,道“我曾在下山时许诺——你沈茗嵩要我一臂,我要你沈茗嵩四肢!”
风火大王笑道“那便好!小的们,把沈茗嵩的四肢给韩兄弟扯下来。”
风火大王的命令一下,那四个小妖便把沈茗嵩架在半空,拉扯起来,沈茗嵩一介谋士,从小到大都是靠脑袋吃饭的,哪里动过什么筋骨?一旦碰着一定一点,他都是忍受不了的,沈茗嵩此时已然嚎啕大哭,嘴里讨饶道“韩公子且请饶茗嵩一命吧!茗嵩当时心里糊涂,不知怎地便害得韩公子失了臂膀,事后茗嵩亦是日夜难以安枕,且请韩公子大发慈悲,饶了茗嵩这一回!日后茗嵩自当见佛拜佛、见庙烧香,全都为韩公子祈福!……”
沈茗嵩求了韩竞半响,却始终不见韩竞该主意,因为那四个小妖的手劲越来越低,沈茗嵩难以忍受,脸色此时已然涨紫!他心里已然深知,自己早无回天的余地,干脆开口骂道“韩竞!我不过是奉人指令做事,你而今却要我性命!我下了鬼门关也要诅咒你——遗臭万年、不得好死、你的尸体必遭蛇虫鼠蚁、豺狼虎豹抢食!你一生得不到好处!还有你——风火大王大慕辰,你叛离了擒伥教,而今自立泰乔山为王,哪一点不是我沈茗嵩为你劳心劳力,我十七岁那年你坏我处子之身,而今为了金刀又要分我的身!你恶事做尽、丧尽天良,你跟韩竞一样不得好死!……”此话未完,那四个小妖一齐高喝了一声,只见沈茗嵩的四肢登时便被扯了下来,血溅四壁!地上只剩了个身子和颗头颅在那里,沈茗嵩嘴里依然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听不清的东西,眼睛来回地转着,大有死不瞑目之意,样貌端的骇人!一个小妖过去,伸手一把拧下沈茗嵩的脑袋,呈给风火大王道“大王!沈茗嵩已然毙命!”
风火大王笑道“做得好!韩兄弟,现在你的第一件事情已然完成,不知道你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韩竞道“郑桢在贵地多有打扰,今日韩竞等人便是来带回郑桢的。”
风火大王笑道“这个却是端的简单,只是……不知能否把韩兄弟的金刀借本王观赏几天?”
韩竞“只有郑桢回了北海,什么都好说。”
莲桢听着,便上前道“韩竞,郑桢是我夫君,自然有我来救,你且把你的金刀收着。”
韩竞道“什么救不救的?人家莫不过就是看看罢了,你一介女流之辈,待郑桢回了北海,你便和他风花雪月便好,没事就不要出来惹事生非了。”
莲桢看着韩竞,却是无话可说,心里却是百般感激韩竞,只是口里只言片语不能。
金折桂突然上前,开口道“奶奶说得对,韩兄弟好好的金刀就该自己先收着,大王还有事情未解决呢,明明就是金某人先来的,大王万万不能说看不清泰乔山便要视金某人作无物吧?”
风火大王脸上对着韩竞本是十分的笑意,一见金折桂站出来,他知道金折桂用意亦是金刀,那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拉了下来,道“金先生若还有事情,大可以日后再做商量,或者金先生暂且去本王后花园观赏些许日子,不迟。”
金折桂道“我丧教乃是先来的,怎么说来说去却推到后花园去了?”
风火大王见金折桂分明纠缠不休,偏偏此时沈茗嵩已然毙命,不然定能帮他招架金折桂的口舌。
风火大王道“金先生有何事情那就现在说出来吧。”
金折桂道“本来说的便是,只有大王交出梅雨安和赤心剑的解药,那我丧教三百余个兄弟的性命便就此一笔勾销,可惜大王只说没有,那便好,大王用别的东西来换这笔记着三百条性命的账也可。”
风火大王“没有,我泰乔山穷得紧,没什么可以换的。”
金折桂“那可不见得,等会儿大王不是要借韩兄弟的金刀看一看吗?我金某人也想看一看,素问金刀乃是擒伥教第一神兵利器,所向披靡,金某人孤陋寡闻,今日若能得见一面,真是三生有幸了。”
风火大王见金折桂此话一出,心里早火冒三丈,只是不好表达出来,只心下暗忖“好你个金折桂,竟敢跟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你想要金刀,有我在你连门都没有!为了金刀我已然失去了茗嵩,万万不能再把这到手的宝贝丢了,既然韩竞愿意拿金刀换郑桢,那我便把郑桢再留在这里几日,拿捏着韩竞,韩竞必定是随时待命的,我看你金折桂能候到何时?”
金折桂见风火大王半响不讲话,只是拿着眼睛瞪着自己,金折桂心里忿地悦意,便道“不知大王以下如何?”
风火大王笑道“韩兄弟看来今日却是又白来了,郑桢公子说他在寒舍呆得十分高兴,暂时还不想走。”
韩竞“你……!”
风火大王笑道“韩兄弟莫急,且听本王说完,本王知道韩兄弟和老邻居等人几日下来操劳了,本王现在便为几位摆宴,几位大可以在寒舍住下,爱住几日便住几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