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看见,那笼子里面装得正是信京河、梅雨安和信宛林三人,信京河虽身陷囚笼,但是一庄之中的威风仍然安在,梅雨安手持赤心剑挡在信宛林前面,信宛林蜷缩得似虫子一般依偎在梅雨安身后,这三人已然是笼中之鸟、俎上鱼肉,任由誉培青戏弄、宰割的,全场一看见这三人登时便是沸腾了,连连欢呼!
韩竞登时便站了起来,只觉得事情不妙,但是一时却是没有办法救他们,只得见机行事。
誉培青道“各位!这位虎头便是滂沱山庄的庄主信京河!来呀!带上来!”
四个晚辈便进入那囚笼之中欲带出信京河,信京河虽是手无寸铁,而且伸手不是极好,但是梅雨安还在,而且梅雨安还有赤心剑在手,赤心剑一来一回,便将那四个王八连壳分作两半,全场当时哗然,剩余的十几个王八登时便后退了几步,纷纷不敢轻易上前了。
誉培青看见,笑道“好样的,有意思!谁敢上前把信京河给我带出来,我把那笼子里的女子——便是信京河的亲妹妹赏赐给他!”
誉培青此言一出,全场登时便有无数的妖魔蜂拥而上,梅雨安见状,怒道“谁敢过来?先问问我这赤心剑——”言罢,梅雨安用赤心剑往那天上一划,只见!天上便有一只麻雀落了下来,场上一众见状,更是不敢上前了。
当时一时哗然,誉培青看着梅雨安,亦是没了办法,此时,信京河突然开了口,道“妹夫,你半个月以来为了山庄已经够尽力了,不需要再为我费力了,我知道我信京河气数已尽,但是——誉培青!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今天我信京河虽然是被你抓来了,但是我觉得不会死在你的手里,我要你看着我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言罢,信京河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登时那元气似雾一般眨眼散尽。
还不等一众缓过神来时,信京河已经变作一副皮囊了。
信宛林哭着喊着,抱着信京河那副皮囊在怀里,梅雨安仍旧以赤心剑为信宛林保驾护航,他来不及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誉培青见状,心里好恨信京河,便道“各位!接下来便是一场好戏了!”
韩竞心里明白着,一定不是什么好戏。
果然!只见誉培青找来了一头大象,那大象两只耳朵对着囚笼一扇,囚笼之内便呼呼大风乍起,梅雨安和信宛林两个互相抱着,却仍旧是站不稳,不多时,便看见,他两个的衣衫都被大风吹得支离破碎了,梅雨安身为男子,倒也没什么,只是信宛林姑娘一个,浑身上下到处遮遮掩掩,惹得场中无口不开,信宛林难掩羞愧,却是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只得由着梅雨安抱着……
韩竞知道誉培青存心要信宛林难堪,可是自己人微言轻,而且与擒伥教组多上品官员都有仇火,根本不可能上前劝阻,韩竞想到了一个人,便匆匆往后院跑去。
不错!韩竞便是去寻温如俍了,他知道温如俍有孕在身,誉培青不可能让她看那种血腥场面,而且温如俍也不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场景。
韩竞一到温如俍的院子里时,果然看见温如俍正在院子里头散步,韩竞大喊道“夫人!夫人救命!”
温如俍听见是韩竞的声音,便叫丫鬟将韩竞召了进来。
……
温如俍看见韩竞急得满头大汗,便问道“你也有着急的时候?想必也是要紧的事情,快说吧。”
“夫人,教主在山腰上开篝火,要害人性命,那两人均是韩竞的生死之交,而且当中有一人的能耐不比韩竞差,想必留下来也可以为夫人效力,希望夫人可以去救,晚了就来不及了!”
温如俍听见,也没有多说,只道“既然你开了口,那我便去救人。”言罢,温如俍果然便是备了轿子,遣了丫鬟同去,前往山腰之处。
因温如俍有孕在身,便是不能够走多快的,轿夫乃是四只白熊,白熊胆小怕事,生怕走快了跌到温如俍,惹怒誉培青便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了,韩竞知道温如俍的身子,也不好过多催促,心里便是一直默念梅雨安和信宛林能够多多支撑一会儿。
温如俍见四只白熊脚程太慢,便干脆飞出轿子,直接奔往山腰处,四只白熊登时便是吓得够呛,伏在地上跪求温如俍能够回来,可是温如俍哪里又顾得了许多?
韩竞见状,知道温如俍是存心帮他的,韩竞便也是赶紧使用腾云术,一口气从山顶直奔山腰。
温如俍首先到了山腰之处,一到哪里时,她一身白衣款款落地,虽是有孕在身,腹中隆起,但那风姿卓越,足足另在场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誉培青一见温如俍挺着大肚子来了,便赶紧上前去扶她,可是温如俍一把便将誉培青推开了,直接过去看信宛林和梅雨安两个人,只见梅雨安上半身的衣服只剩下丝丝缕缕的,而信宛林则被梅雨安搂着怀里,姑娘家家的,那脸上泪水满布,羞愧难当。
誉培青过来接温如俍时,誉培青一脸笑意,温如俍转过身来,却是一脸怒意。
誉培青道“怎么了夫人?你挺着个大肚子就这样乱走,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相看热闹待我回去讲给你听,快回去吧!”
“把他们给我放了。”
“什么?”
“我要了他们了,你现在就把他们给我放了。”
誉培青一时不解,但是他眼尖,分明看见角落里一道金光渐落,誉培青知道,那是韩竞身上的金刀所散发出来的光。
誉培青再要开口时,温如俍只觉腹中一阵剧痛,誉培青见状,赶紧一把扶住温如俍,急道“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叫大夫!肚子好痛……”
……
一晃,离那日篝火已经过去了数日,擒伥教早便恢复了平静,一众各归各位,自谋其职,韩竞亦一如既往,每日只是在教中游走,担当监官一职不敢稍有疏忽,只怕有人抓他把柄——从前韩竞是不怕这个的,但是而今却不同了,从前若有人寻韩竞的麻烦,自有温如俍这个大靠山出来为他开脱,而今温如俍……
温如俍院内的两个丫鬟闲来无事,便在那回廊之中闲言碎语起来“听说了吗?夫人的孩子掉了!”
“早就听说了,怪不得夫人一连几日都不肯出门。”
“还有呢!听闻那不成形的胎儿是个男孩,取出来的时候教主好心痛呢。”
……
“没事不要在这里嚼舌根!当心剪了你们的舌头!”韩竞走过来打断两个丫鬟的话,两个丫鬟根本不把韩竞放在眼里,纷纷瞪了他一眼,便一齐走开了。
韩竞也不怪罪她们,他知道,这两个丫鬟是温如俍的丫鬟,与温如俍主仆情深,而此次温如俍的滑胎之事……全教都知道是因为韩竞才导致的,只是没人亲眼看见,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不敢随意挖苦韩竞。
韩竞知道温如俍滑胎的事情,心里亦是百般的懊悔,可是大错已酿,后悔也是枉然,眼前他能够做的,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让温如俍费心罢了。
自那日温如俍不惜自己的身子去搭救梅雨安和信宛林后,誉培青便将他两个暂时放了下来,而且安置了吃住的地方,送给了温如俍做下人,而今他两个便是都是身着下人衣服的了,每日刷马洗槽,吃剩饭剩菜,梅雨安本是将士出身,风餐露宿惯了,但信宛林可是大家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再加上亲眼看见他哥哥自刎,家破人亡都在眼前,本是闺中佳丽,突然遭逢如此无常,心里早郁郁不堪,每日便只是闷闷不乐,任是梅雨安每日悉心照料,却也是不思茶饭,梅雨安看得出来,信宛林早不想活了。
这晚,信宛林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便早早在屋子里躺下了,她和梅雨安是住在一处的,那是一个破旧的屋子,样子不错,只是时间长久了,再加上没有人去修,便是四处漏风,蜘蛛、蝼蚁随处可见,信宛林起初一见到那些东西还会尖叫,而今便早已习惯了,看见了那蟑螂钻进了枕头下面,信宛林用指尖一弹,便将那蟑螂弹了出去,而后便稳妥地睡下了。
信宛林做得是洗洗涮涮的女工,梅雨安做得便是又脏又累的男工了,喂马、刷马、掏马粪……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只是嘴上便说罢了。
梅雨安忙完后,便也回了屋子,他见屋内信宛林没有点灯,便知道是信宛林睡下了。梅雨安轻轻进了屋内,随意吃了一点晚饭,便也睡下了。
不多时,梅雨安渐入梦境时,只觉自己两脚一空,梅雨安登时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信京河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