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韩竞要带昏迷的兰苑玉走时,兰苑玉却突然醒了,闻见了周文豹正煮着的香汤,便不愿走了,直言道“我不走了!”
韩竞一把拉住兰苑玉的手道“你真是想吃肉想疯了!你可知道他那汤锅里头放的是什么肉?”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吃过,你就让我喝一碗,一碗就好!”言罢,兰苑玉便摔开了韩竞的手,去案子上寻了个碗,去那汤锅里盛了一碗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周文豹见状,便道“姑娘,你要是喜欢就随意喝,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兰苑玉知道周文豹没安好心,喝了那一碗便要跟韩竞走,但是刚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诧异道“不对劲!”
韩竞皱眉“你怎么这么多事情?哪里不对劲?”
“咱们不是来寻求解药的么?解药还没有寻到呢?走什么?”言罢,兰苑玉便又留了下来,韩竞无法,但是担心兰苑玉的安慰,他知道周文豹对兰苑玉有不轨之心,便将兰苑玉盯得紧紧的,一点不敢懈怠。
夜时,周文豹睡下了,便将韩竞和兰苑玉两个赶了出去,他两个便在那院子之中坐着,兰苑玉倒在了韩竞的大腿上,韩竞则背靠着大树,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星星,一边聊着。
兰苑玉道“那时候周文豹在旁边我没敢问——我是不是谁了很久?”
“你说呢?”
“我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我梦见我又回到了刚下山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一路说说笑笑,去人间市井里寻开心,我们里面我是最漂亮的、最能说会道的、也是最有男人缘的,其它的姐妹都羡慕我、嫉妒我,后来她们小肚鸡肠,七个分作四派,两个三个一派,而我就自己一派了。后来又加入了五显财神,可惜,还是我自己一个独来独往。”
韩竞突然想起那年他和郑桢在树洞里遇见的千年蛇妖兰苑心,记得兰苑心口口声声说兰苑玉抢了她的未婚夫,字字句句都骂着兰苑玉,韩竞而今想起来,心里却是起了一股莫名的怨火,便问道“小玉,可否把你的过去跟我说一说?”
兰苑玉半响都是没了声音,韩竞便又问了一句“你过去是不是抢过你姐妹的男人?”
兰苑玉听见这句,一下子便坐了起来,道“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
“我问你有没有?”
“没有!”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无缘无故地诬陷我,我能不激动么?”
“那你跟我说说,兰苑心是谁?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只是名字相像罢了。”言罢,兰苑玉便自顾自地坐了起来,倒头去一旁睡下了。
她越是这样,韩竞越觉得有事,但是韩竞不愿意勉强,他看见兰苑玉如此,心里不禁笑话自己“韩竞啊韩竞,真是蠢到家了,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又何必在意呢?”
韩竞抬头看着那天上的星星,几经风霜洗礼,几经日月轮转,还是如此璀璨,一个也不少。
韩竞正打算自己也睡下时,只见,兰苑玉又突然坐了起来,转过身来道“我还有事情问你。你说,咱们不是要解药么?后来怎么就又要走了?”
“周文豹这个人蛮不讲理,而且又爱贪人家的便宜,这样的买卖做不得,怎么算计都是咱们吃亏,算了。”
“不行!不论如何也要取回解药!”
韩竞见兰苑玉如此执拗,他知道兰苑玉的意思——若是一生一世都是这张丑脸,兰苑玉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
次日。
一早,兰苑玉便被林间啾啾的雀鸣给叫醒,兰苑玉起来揉揉眼睛,一看!却是韩竞不见了!
兰苑玉起身便赶紧四下寻找起来,首先一个便是周文豹的屋子里,兰苑玉并未敲门,而是直接闯了进去,周文豹正吃早饭时,见兰苑玉慌慌张张的进来,又是慌慌张张的出去,周文豹心里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苑玉转了圈子的寻找韩竞,可惜一上午都不见韩竞的人影。
“难道是回了西牛贺洲了?”兰苑玉自言自语道,只听见那身后的门咯吱一声,便是周文豹走了出来,道“他不会走的。”
兰苑玉听见,诧异道“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不走,他便不会走的,不需要多久,他见你还没有走,他便还会回来的,就看你有没有定力了。”
兰苑玉看周文豹气定神闲,虽然样貌像个妖怪,但是气质却似个仙人一般,兰苑玉寻思了一回,便也是半信半疑。
周文豹一边浇花,一边嘴里哼着曲调,便是这岷山附近的小曲小调,兰苑玉听在耳中,记在心上,因为她也觉得,这山调要比闹市里姑娘唱得好听得多。
兰苑玉问道“喂!为什么你说‘过路休动夜合欢’?”
“因为合欢花是……”周文豹欲言又止,随后又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兰苑玉把头一歪,露出她那勾引男人时专门的手段来,笑道“告诉我有好处。”
周文豹笑道“真的?”
“骗你干什么?”
“你过来。”周文豹将水壶放下,坐在了花圃的旁边,兰苑玉见状,便走到了周文豹的旁边。
周文豹见兰苑玉坐了下来,便伸手将兰苑玉搂在了怀中,随即便开口说事情,兰苑玉见他开了口,便也没有拒绝。
周文豹道“这夜合欢乃是我姐姐生前最喜欢的花了,她整整种了十余年,就为了等待那个负心汉,我一直一直就骂她傻,我从来都不觉得那个负心汉会回来娶她,结果真的应了我的话——直到我姐姐等死,那个负心汉都没有回来看过我姐姐一眼。”
“你有妻儿老小没有?”
周文豹摇摇头,笑道“像我姐姐这样好的女人,都会被抛弃,那么像我这样一个人身豹尾的怪物,又会有谁喜欢呢?若是爱我而后又抛弃我的话,还不如我干脆就不爱。”
“这么说你从来就没有成过家?这就不一样了,你姐姐因为喜欢那个负心汉,所以她就愿意等,而你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又怎么知道你姐姐的心思?斯人已故,你既然还在帮着你姐姐种花,就不要再怨了。”
“把你的手给我放开!”
韩竞突然从周文豹和兰苑玉的背后现身,怒着。周文豹和兰苑玉听见韩竞说话,便一齐都转过头来,周文豹坐在那里不动弹,兰苑玉则欢喜地站了起来,跑到了韩竞的身边,喜道“你真的回来了!他说得不错呢,他说你会回来的。”
韩竞怒着看着周文豹,道“我若真的就这样走了,不回来了,指不定这个老东西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周文豹冷笑了一声,道“是我的我才要,不是我的硬给我,我都不会多看一眼。”言罢,周文豹便拿起水壶继续浇花,不再搭理他两个。
韩竞质问兰苑玉道“我问你,你跟不跟我走?”
“解药还没有拿出来,怎么走?”
韩竞见状,便连连点头道“那好,从今往后……”不待韩竞说完时,兰苑玉一把将韩竞拉到了远处,兰苑玉见周文豹离得远了,便将声音压低,跟韩竞道“我刚才跟那周文豹接触后,我发现他好像喜欢我,我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将解药换出来,我只要使用一点小伎俩,他一个老头子能抵挡得住么?”
兰苑玉说得开心,韩竞却是一脸的无奈。
兰苑玉意识到韩竞的态度,便问道“怎么了?你高兴么?”
“你是我的妻子,为了那点解药、为了那张脸皮,你竟然跟我说你拿自己去跟人家换!这解药我不敢要了,你我也不敢要,从今往后,我们分开吧。”
兰苑玉见韩竞如此说,一把便甩开了韩竞的手,气道“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是第一次认识我么?我这样是为了谁?”
韩竞全然无视兰苑玉的话,转身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兰苑玉见状,一样回了周文豹的院子。
转眼又是夜深,周文豹此时已然安然睡下,兰苑玉照旧是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似昨晚有韩竞在的时候一样,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只是,昨晚有韩竞在,时不时地还可以聊天、拌嘴,这夜,兰苑玉心里好生焦虑,实在不安,她每每想起白日里韩竞说的话,心中便似火烧一般的难熬。
兰苑玉气得站了起来,怒道“好你个韩竞,我当你家人一般的对待,处处为你着想,可是你却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好!好!好!既然你不仁,那便不能怪我不义!”言罢,兰苑玉便往周文豹的屋子里走去。
兰苑玉将周文豹的门一下子便拽开了,周文豹此时刚刚熄灯,虽然屋内暗黑,但是也能接着月色清楚地看见,门口那站着的窈窕身姿正是兰苑玉。
周文豹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未开口,却是兰苑玉二话不说便直接扑上了床,道“你喜不喜欢我?”
“若是被韩竞知道了,还便杀了咱们?”
“让他杀!”言罢,兰苑玉便钻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