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韩竞和郑桢两个联合起来诓骗那千年蛇妖兰苑心说出她的旧事,兰苑心果然中招上当,将自己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曾想,却来抖落出兰苑玉与兰苑心未婚夫的苟且之事来,韩竞登时只觉得心里好大怒火,一时之间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桢见韩竞半响也不说话,道了声“喂!你傻啦?”
韩竞这才反应过来,开口却是直接质问上了兰苑心道“你开口闭口的只说兰苑玉勾引你的未婚夫,所以他二人这才有了苟且之事,对于这‘苟且’二字,你可有何凭证?”
郑桢道“姑娘,快说快说!我这兄弟的乃是出了名的判官,他绝对可以为你昭雪的!”
韩竞哼道“我问她,却不是要为她什么‘沉冤昭雪’,我只是想告诉她,这种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不能够怨在任何一个单方身上的,因为不公!再者,这种事情一听见便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难不成你的未婚夫的身手还不如那弱质女流兰苑玉?那事情全部都是被那兰苑玉强迫的不成?”
兰苑心听见韩竞这一席话,登时便是怒了,那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本就是发着浓绿的光,暗黑之处十分骇人,这回她气得嘴巴也张开了,那鲜红蛇信长长一吐,却是要兽性大发,把韩竞身后的郑桢给唬得险些骇破了胆。
兰苑心道“我看你们两个小子是嫌寿命长了,罢了!我也不等你们的什么师父来了,我现在便是饿了,前面的那个,受死吧!”言罢,兰苑心便从那墙上迅速爬了过来,韩竞和郑桢此时根本动弹不了,只因未能及时相处破解那黏液的方法来,眼前,难道就真的唯有受死了么?
兰苑心吐着蛇信冲了过来,韩竞和郑桢看着她时,韩竞手里的屠羊剑突然冲破黏液,直奔兰苑心而且,只见!那屠羊剑登时一个变作十个,将兰苑心围在中间,与其相斗,兰苑心再是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屠羊剑前后左右数面夹攻,兰苑心到底身后重伤,那身上被屠羊剑刺了好几剑!最后兰苑心无法,只得全身而退。
屠羊剑又便做一个,重归了韩竞的手里。
郑桢笑道“想不道这屠羊剑还有这好本领!”
兰苑心听见‘屠羊剑’三个字,登时便是怒道“什么?这便是屠羊剑?”
韩竞道“不错,怕了是不是?”
兰苑心呆了半响,不语之后,却是仰天哈哈大笑几回。随后却是泪眼婆娑着,她哭道“枉我苦等深渊五百余年,今番险些被杀,原来却又是你!”
韩竞“你知道我这把屠羊剑的来历?”
兰苑心“若我没有猜错,这屠羊剑应该是你捡的吧?”
韩竞“不错,是我在罗刹海的一条白鲨鱼的腹中所捡,只是至今不知剑主人是谁。”
兰苑心道“原来又是因缘巧合,你竟然捡东西都捡到鲨鱼肚子里去了。”
韩竞“是吧,因缘巧合,不知这屠羊剑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兰苑心道“这屠羊剑,本乃是我未婚夫所有——”
兰苑心此话一出,韩竞和郑桢两个登时便是愣了,心下几多揣测,却都不敢随意吐露。
兰苑心继续道“他本是我们蛇族之中最为出色的人物,风姿绰约,俊秀非凡,多少族中女儿多暗暗中意于他,后来,他父亲与我父亲一番商议,便将我二人定做婚姻,本来我两个也是极其和得来的,只是我还有个叫做兰苑玉的表妹,生性放荡,专喜欢勾引人家的男人,又懂得一些蛊术,我未婚夫定然是中了那贼贱人的蛊术了,所以才会日夜对她如此着迷……”
韩竞“我问你屠羊剑的来历。”
兰苑心瞪着韩竞道“我爱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管我!”
郑桢赶紧劝导“没事没事,姑娘你爱说你就继续说,不用搭理他。”
兰苑心便继续说道“我后来正撞见他们两个在那床上……他们……我一气之下便消失了,最后到了这里,后来他来找过我,那样貌已然是与年轻时候的他大相径庭了,他说,他为了找我,为了给我道歉,已然走遍了天涯海角,最后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深渊之中有一个蛇女,他便寻到了我。”
韩竞“他当时手上可有屠羊剑?”
兰苑心“他便是用屠羊剑换取的我的下落。”
韩竞“跟谁换得?”
兰苑心“江湖上有个周文豹你听说过没有?”
韩竞摇头“没有。怎么了?”
郑桢道“我听说过,周文豹乃是江湖上消息最为灵通的人物,只要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去他那里一问便知,只是,人家的事情也不是白白告诉你的,你需要用你身上最为宝贵的一样东西去换,穷人用命,富人用钱,刀客用刀,剑客用剑,女子用容颜,男子用尊严,达官贵人用官爵,平民百姓用祖坟等等。”
韩竞“好一个‘周文豹’,这不是要人命么?”
郑桢“人家又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愿意换的。”
韩竞“那人便是到了周文豹那里用屠羊剑换取了你的下落?那屠羊剑又怎么会落到罗刹海的白鲨鱼腹中?”
兰苑心“这便不得而知了,周文豹向来都是以物换物的,指不定又跟谁换了什么,所以屠羊剑到处流浪,最后便到了罗刹海中。”
韩竞心思一回,登时只觉得好像有了希望,心里乐得,但是表面上半点不见动静。
韩竞道“姑娘,这屠羊剑既然是你未婚夫的东西,那韩竞而今便送还与你,如何?“
兰苑心看着韩竞,冷笑了一回,道“你会这么好心?”
韩竞道“交换罢了,这可是你未婚夫的随身之物,姑娘若是得了这屠羊剑,也可以睹物思人。”
兰苑心“你的意思是?”
韩竞“你放我们过去,我们把这屠羊剑送给你。”
兰苑心哈哈大笑一回,道“你们把屠羊剑送了我,纵是我放你们过去了,你们也出不去。”
韩竞诧异“为什么?”
兰苑心“一来,这深渊不见日光,你用肚皮想想,连日光都进不来,更何况你们两个区区乳臭味干的小子;二来,这深渊之中,我这里才是第一关,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妖魔鬼怪等着吃你们呢,你们没有了屠羊剑,还怎么对付它们?”
郑桢听着,一时却是傻了,跟韩竞嘀咕道“完了。”
韩竞道“你且放我们过去算完,后面的事情,自不消你费心。”
兰苑心寻思半响,道“你果真愿意把屠羊剑送我?”
韩竞“真是笑话,堂堂男子,自然是一言九鼎,怎会言而无信?”
兰苑心眨眼之间,便又冲到了韩竞和郑桢跟前,看了一回他两个的眼睛,张口便又把那黏液吸了回去。
韩竞和郑桢两个舒展了一回筋骨,韩竞提起屠羊剑,上上下下看了一回。
兰苑心冷笑道“你若是此时用屠羊剑杀了我,我也是猝不及防,只有受死的命了。”
郑桢皱着眉头道“不然先让我们出去,而后再把这屠羊剑给姑娘你送回来,怎么样?”
兰苑心看着郑桢的眼睛,带有几分怒意,又有几分苍凉。
韩竞道“不可,现在便把这屠羊剑给姑娘了,姑娘好好保重。”
兰苑心结果屠羊剑,随即便让给韩竞和郑桢让了道,看着韩竞和郑桢两个一前一后往深渊里头走去,兰苑心道“二位小心,若是再与劫难,切忌勿要与之相抗,这里都是孤寂了千百年的妖魔鬼怪,你若是愿意与他们交朋友,便不会有杀身之祸了。”
韩竞头也不回,道了句“多谢了姑娘,后会无期。”
……
韩竞和郑桢走得远了时,郑桢心里只觉得堵得慌,他两个走了好长一段一路,郑桢都是闷闷不乐。
韩竞问道“怎么了?心疼屠羊剑?”
郑桢气道“心疼屠羊剑是一回事,我还真不知道你何事竟然变得如此大方了,竟然能够在自己性命攸关之时将护身的东西随便就送与他人?”
韩竞笑道“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在乎?”
郑桢追问道“你快告诉我,你给那蛇妖的屠羊剑是不是假的?其实真的一直在你身上藏着呢,是不是?”
韩竞无奈道“没有,我身上就那么一把屠羊剑,那是真的。”
郑桢一时更是泄了气了。
韩竞笑道“担心跟我死在这里?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我把屠羊剑说送便送了出去,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重返这深渊,万一答应了人家,却不能兑现,你没有损失什么,那对方可是亏得大了,而且关键是无缘无故给自己留了骂名,何必如此?”
郑桢“我知道你,最怕的就是给自己留骂名。”
韩竞“人生于世,若不能立功,也不能立过,功有美名流传,有便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相反,便是也不能将自己置身于诸多骂名之中,到人死后,人家丹青一落,你便是要被后人骂得面目全非了。”
郑桢笑道“不用你这样防着,这世上的事情,从来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