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韩竞和郑桢与那老树精对峙之时,老树精口口声声地只说自己是迫不得已的,韩竞和郑桢一时心急,多加逼问之下,老树精却是又反悔,韩竞和郑桢一时却是怒火中烧。
韩竞怒道“老畜生,我们兄弟没工夫跟你多说废话,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到底交不交出那男子来?”
老树精却是不言语了。
韩竞见状,作了个云手见屠羊剑背在后背,运作三味真火,开口便往那老树精身上吐了个火球过去,纵是那老树精修炼千年,但说到底不过也是个草木,最怕的便是火了,而且又是韩竞的三味真火,它哪里经得住韩竞那般烧?不多时,便嚎叫起来,惊得周遭鸟雀一阵惊慌。
郑桢道“你休得浑叫,将这些鸟雀都惊着了。”
老树精哭道“快停手!快停手!我熬不住了!……”
韩竞看了一眼郑桢,郑桢知意,朝着那老树精便吐过一口水过去,郑桢吐的这水也是非同小可,因这水乃是从郑桢这龙子的口中所吐出,便是可以浇灭韩竞的三味真火。
老树精不经几时,便已经被韩竞的三味真火烧得一身灰突突的了,那顶上本是枝繁叶茂,而今也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了,郑桢看着那老树精,摇头连连叹道“可惜了,千年道行一朝丧,你早也要说,晚也要说,若是能够早早把实话说了,也不必平白地吃这份苦头。”
老树精突然喝道“你们刚欺负完我这老弱病残,换张嘴脸便又来装好人!滚开!我是命中有此一劫,我认了,什么‘千年道行一朝丧’,我老树精还活着呢!”
韩竞哈哈笑了一回,道“好好好!千年修炼果然不凡,韩竞在这里先祝你早日修炼成功。”
眨眼之间,只见那老树精周遭冒起一团白雾来,郑桢和韩竞连连往后退步,他两个知道这是老树精真气泄了真气,才会如此。
韩竞知道这老树精一旦真气泄尽,便再不能够开口说话了,韩竞便顾不得生命安危,赶紧上前追问道“我问你!那男子的下落呢!”
老树精大喊一声“他就在这山上,你们自己找吧!”随即,只听见那‘轰’的一声,韩竞和郑桢赶紧往后跑,他两个只顾着跑时,未能注意脚下的路,一时失足,竟一齐跌落在了草丛之中,韩竞和郑桢赶紧又起来看时,便看见那老树精浑身噼里啪啦地脱落着那层千年老皮,一番脱胎换骨后,容貌焕然一新。
韩竞和郑桢这回走了过去时,只见那树藤、树叶、树枝、树干等等眨眼之间已然全部枯死,眼前却是一棵小小的树苗立在那里,与旁边的小草根本毫无区别,韩竞笑了一回,将屠羊剑伸了过去,郑桢看见,赶紧拦住韩竞,郑桢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千年的道行都已经没有了,你还要赶尽杀绝么?”
韩竞“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杀它了,你看它旁边尽是小草、还有些虫子,它好歹是个千年的老妖了,怎能与这些无名小卒同处?”
郑桢听见,便松开了手,而后,只见韩竞用那屠羊剑将老树精旁边的小草、虫子一一清理掉后,便走开了。
郑桢问道“你去哪里?”
韩竞道“当然是去找成琪了,老树精不是说他就在这座山上么?”
韩竞说这话的时候头也不会,郑桢便赶紧追了上去。
……
他两个遍山的寻了半日,后来便直接分开来寻了,可惜,基本寻了一天,却是毫无收获。
韩竞和郑桢合计在老树精跟前为相遇点。
夜已深,因此时已然入冬,漫山寒风刺骨刮肉,再加上山间树枝招摇,高草呼啸,漫山遍野野狼对月长嘶,悬崖之巅阴云密布,银河正中金桂独守,真可谓‘寒色无处不袭人’。
郑桢蹒跚半座苏华山,最后实在是精疲力竭,便硬撑着回了老树精跟前,他借着淡淡月光,看见韩竞正坐在那里看着屠羊剑,郑桢此时已然没有多少力气了,他便缓缓走了过去,此时他的步子却是好生沉重,那双腿之上好似拴着两个千斤坠一般。
韩竞看见郑桢过来,便将屠羊剑放在一旁,干脆躺在了一边。
郑桢道“你回来多久了?”
韩竞脸上毫无表情,道“刚刚回来的。”
郑桢看了一眼韩竞的脚上,又问道“你从什么方向回来的?”
韩竞那手在空中随意指了一圈,他眼珠子转了一回,道“我忘记了。”
郑桢眼里分明显着怒意,道“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对不对?”
韩竞听见,一下子便坐了起来,道“你这是抽得什么疯?我知道你是走得累了,我不与你计较,你别把那股无名火发在我的身上。你说我没有离开这里半步,”说着,韩竞直接将双脚抬了起来,给郑桢看,他道“那你看,我脚上的泥巴是怎么回事?”
郑桢扣了一块韩竞鞋上的泥巴,眼了一眼便直接丢在了韩竞的脸上。
韩竞一把将那泥巴挡在一边,拿眼睛瞪着郑桢,怒道“你干什么?”
郑桢指着韩竞道“你还敢装?这泥巴根本就是这附近的泥巴,山顶的泥巴是红参黑,山腰的泥巴是黑参黄,山底的泥巴是黄色的,你的鞋底只有黑参黄,你根本就是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亏得我爬了半座苏华山,我可是龙子!你知道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么?你竟然敢这样欺负我!”郑桢说着,便用他那长长的袖子去抽打韩竞,韩竞赶紧起身躲开。
韩竞道“我鞋底的是黑参黄,还有黄色呢!我在这山腰寻了一回,又去了山底,我没去山顶,那是因为我怕遇见你师父。”
郑桢怒道“你还敢狡辩?山底遍地都是龙舌草,你只要走过一步,你的鞋底都会沾到龙舌草的草叶,就算你没有沾到,我的嗅觉那可是天生的灵敏,你身上根本半点龙舌草的味道都没有!你还敢说你去了山底?”郑桢言罢,便又用那袖子去抽打韩竞,韩竞左躲右躲,上蹿下跳,郑桢却因为早就精疲力竭,三五下不过,便是跪在地上累得不行了。
郑桢骂道“韩竞你这个混账!我好歹千金之躯,三番五次跋山涉水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与你有这兄弟情分,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韩竞见郑桢体力不支,便过来道“我知道你够朋友、够义气,但是我今天早上的时候说了,巡山也不一定能找到成琪,可是你就是不听,那我也没有办法,是你非得巡山的。”
郑桢气道“老树精不是说成琪就在这苏华山上么?不巡山,你说怎么找?你现在就给我找找我看看!”
韩竞“我怎么知道成琪在哪里?只是有个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若是成琪那么容易便是可以被我们找到的,那他还不早就出来啦?而且成琪可是被老树精藏起来的,老树精根本就动不了,多半便是用树藤移动的成琪,不在这半山腰上,又能在哪里呢?”
郑桢听罢,抓起地上的泥土便直接摔在了韩竞的脸上,韩竞赶紧又挡过了。
韩竞此时却是有些怒了,韩竞道“把你那公子哥的脾气收起来。”
郑桢气道“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说?”
韩竞哭笑不得“我说了你不听,我不说又不对,龙太子,你一千多岁了,能不能照顾照顾我这个小草民、小判官?”
郑桢听见韩竞如此说,却是一时笑了,郑桢道“那这回你说明白,明天怎么办?”
韩竞看了一回天,道“天上阴云密布,看来明天是个阴天,现在估计已经入冬多时了,可是却是一场雪都没有下呢,我猜着,明天可能便是要下雪了,今晚先找个山洞呆一宿,明天若真是下雪,再看看是风雪还是艳阳,而后再做决定,你我的衣衫太单薄了一点,一点要尽早想办法弄些冬日的衣服来穿,不然,不等找到成琪,咱们都已经冻死在这山上了。”
郑桢已然走不动了,韩竞无法,便叫郑桢拿着屠羊剑,他则背着郑桢,两个人去山腰之中寻山洞住下。
韩竞背着郑桢走了不久,便看见那草丛之中有个山洞,郑桢自小娇生惯养,出门也是住在亲友之家,哪里住过山洞,他看见山洞,便道“哪里有个山洞!”
韩竞看了一眼,却是根本不理睬那个山洞,继续往别处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个山洞住不得。”
郑桢不解“因何住不得?”
韩竞“你可看见那山洞跟前都长着老高的野草,野草旁边青石高坐,几乎将那洞口掩盖,而且洞口又是极窄,这显然是不欢迎外人入内,而且那么窄的洞口,除了畜生谁还进得去?”
郑桢道“你停下!”
韩竞听见,便将郑桢放了下来,道“又怎么了?”
郑桢道“这整个苏华山除了七巧观是人住的,别的地方压根几乎没有人住得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还挑什么?”
韩竞诧异道“你想住在这个山洞里?那你可不要后悔。”
郑桢道“我拿着你的屠羊剑呢,怕什么。”
而后,郑桢拿着韩竞的屠羊剑,便在前面开口,走到了那洞口跟前。
不知韩竞和郑桢两个在那山洞之中经历是何——欲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