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韩竞费了好大气力,终于游到了那‘岸上’,说是‘岸上’,韩竞抬眼一看时,却是惊愕了——他自己正趴在老树精的树洞之内。
韩竞当初便是从这树洞之内下去的,不成想他兜了一圈,还是从那树洞之中出来了。
韩竞坐在了地上,一时气喘吁吁,待他缓过神来之时,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来,韩竞赶紧伸手去摸身上的那块铁书,韩竞摸了一下,见那铁书还在,这便松了口气,韩竞看了看四周,还是那般情景,他缓缓坐了起来,却听见,背后一人叫他名字“韩竞!”
韩竞闻声回头,原来却是郑桢。
只见,郑桢怀里抱着一堆野果子走了过来,韩竞看着那些果子,心下道“正好我饿了!”
韩竞心里正高兴着,可郑桢一看见韩竞,着实一番激动,干脆丢掉了那怀里的果子,几步跑了过来,抓着韩竞的胳膊哈哈笑着,郑桢道“好你个混小子!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我本想下去看看你,但又怕我下去了自己再难上来了,咱们没完成任务,我还把你弄丢了,我根本就不敢回去找师父,所以,我只好在这里守着你,如此守株待兔,我知道自己蠢,但是天可怜见,居然真的被我等到了你!太好了……”郑桢笑着,便搂着韩竞高兴得不行。
韩竞此时还哪里有心思听郑桢的话,他身子被郑桢搂着,眼里只是看着那落满一地的果子,韩竞道“郑桢,我饿得难受,你先帮我些果子来解解饿。”
郑桢笑道“这个无妨,我这就去给你摘些新鲜的来。”
韩竞苦道“你还闹什么!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先把那几个果子拿来让我先吃着,而后你愿意去哪里再去哪里。”
郑桢笑了一回,便去那里捡了两个果子过来,递给韩竞,韩竞接过来便狼吞虎咽地吃着,郑桢看着,笑道“我刚上来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吃法。”
郑桢笑了一回,看着韩竞,诧异道“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对了,你后来去哪里了?”
韩竞先吃完了那两个果子,这才跟郑桢开口道“你还敢问我?我还要问你呐!当初你怎么就顾着自己游,你明知道我一个残疾踢水不易,你说走便走了,我后来真气逆袭,险些在那水里丧了命,幸亏我命大,自己又好了,我便又自己游了上来。”
郑桢解释道“我一看就前面有出路我就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体力比我好,我还以为你一会儿会追上来的,谁知道后来会这样。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韩竞“真气突然从我的五脏里面冲了出来,衣服不禁烫,自己破开了,幸好这情况是在水里发生的,要是在地上,我还便烫死?”
郑桢笑道“你福大命大,那么多风霜都赶过来了,还怕那点真气?对了,你怎么会有真气突然逆袭呢?”
韩竞寻思一回,道“我也想过,我猜,应该是我体内的混元灵珠作祟,不过,这也只是我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郑桢“不然先回观中,让我师父替你看看吧,我看此事非同小可,真气逆袭,你现在能活可真是命大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在修炼之时真气逆袭,不治而亡的么?”
韩竞叹了一回,道“我知道,但是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怎么能够会去见你的师父,你师父那般的势利眼,我没事可不要再见他,等这次,我寻到了成琪和孙秋君,把金刀和珍珠拿了回来,我就要回西牛贺洲的,南瞻部洲虽然安宁,但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宁愿去西牛贺洲,闯一闯,也是好事情。”
郑桢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韩竞不解“我想通什么了?”
郑桢笑道“我早知道你有一腔的抱负,只是没个什么事情让你下定决心罢了,看来这回树洞之行未能寻回成琪,但是把你激醒了,也不枉这一遭。”
韩竞笑了一回,便起了身,道“我看,咱们这番的折腾,却是叫旁人看了笑话了。”
郑桢不解韩竞话中之意,韩竞则提起屠羊剑,转身在那老树精跟前耍弄了起来,韩竞道“老妖精,想来你也是活了不少年纪了,我韩竞之前有砍伤过你,是我的不对,我现在便给你赔礼道歉,你若有什么不满之处,也是大可以说出来的,我们兄弟是来这里找人,那人就在你那里,我们知道,你也不要再这里装聋作哑了,有什么好大可以说出来,我们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韩竞言罢握紧屠羊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郑桢见状,便亦是与韩竞背靠背地站在了一起,以防老树精从背后攻击韩竞。
只见,那老树精果然缓缓在那树干上张开了‘嘴’,老树精道“我跟你们有什么好交易的?滚开!”
韩竞冷笑了一回,道“好大的火气!我来问你,你可知你现在身处何地?”
老树精哼道“苏华山!”
韩竞道“知道便好,那你可是知道,这苏华山的主人姓甚名谁?”
老树精哈哈笑了一回,道“你不要拿柳恽道人压我,我虽然上半身生在苏华山,但是我的根乃是身处中原地界,你们任是谁都管不了我!”
韩竞笑道“没人管得了你,也没有人会管你,我现在便砍杀了你,根本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鬼域说你是中原的,中原说你是鬼域的,你以为会有人替你收尸么?”
老树精怒道“你!你想怎么样?”
韩竞道“我想要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相信那晚的事情你一定都看见了,我们只想找回那个后来剩下的男子,他一定在你这里,现在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老树精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们前几日在我的树洞之中一番折腾,我还没有问你们的罪,现在到来问我的不说来了!”
韩竞道“还敢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本来是将死之身了,亏得遇见了那个男子,你便吸了他的血,所以你才能枯木逢春!我告诉你,那可是西牛贺洲的睚眦王爷的儿子,你若是把他杀了,那我便只能将此事告诉给睚眦王爷了,想必你也听说‘睚眦必报’的事情了,你‘艺高人胆大’,想必喝了人家儿子的血,便没有不敢承担的事。”韩竞言罢,便假意要转身而走,老树精突然叫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韩竞回过头来,问道“你一介草木,逢春便生,逢秋便死,这是道理,你而今已经违反了常理,活得千百年了,你还有什么迫不得已的?”
老树精道“我知道那些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你们人生来便可以通晓六界,行走天地,再次一些的也有畜生可以自行修炼,千百年之后可以幻化成人,这世上唯独我们区区草石生在哪里,便要死在哪里,我不服!”
韩竞皱着眉头“难道你辛辛苦苦的修炼,只是为了像那些妖精一样,得道之后便去人间为非作歹?”
老树精苦笑了一回,道“看看!这便是你们人界自以为是,谁告诉去人间的非人者就一定是去为非作歹的?”
韩竞“你们不是去为非作歹的,那你们去干什么?逐鹿中原?还是金榜题名?”
老树精道“我也不瞒你们说,你们人间的酒色财气才是我们的心之所向,而所谓的我们山精妖怪伤人,那也是你们人人自讨苦吃,看见金银、美女,想也不想便要,亏得你们人还是万物之灵,你们自己悟出来的‘拾金不昧’和‘不义之财’,竟然自己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么?”
韩竞道“那是某些人,某些人自愿上当,那是他们该死。”
老树精道“我而今已经修炼了一千三百年了,我再等两百年也可以变成你们人的样子到处走了,可是你偏偏那日缘无故地砍杀了我,害得我苟延残喘将近半年之久,亏得我求生之心顽强,否则还不在那日便魂赴九泉了?”
韩竞心下寻思一回,问道“后来如何?”
老树精道“后来,我便是看见了你们那日在那空地之中的事情,你们走后,那男子昏厥在了那里,我见他血液纯正,而且他身体里的血液不是一般人才有的血液,我便饮了一些,不料想,果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了起色,而后我每日都饮一点,不过三五天的时间,我便重生了。”
郑桢急道“混账!那可是仙家的血液,是你修了十八辈子的功德都修不来的仙气!”
韩竞“你……把他杀了?”
老树精道“没有,我就是因为猜着那个男子不是一般的角色,便不敢轻易害他性命。”
韩竞听见老树精没有杀成琪,一时喜上眉梢,问道“那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老树精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韩竞瞪着老树精,质问道“畜生,你反悔了?”
老树精“我何时答应过你要把人交出来?”
韩竞和郑桢见老树精出尔反尔,心里却是好大怒火——欲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