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郑桢带着将要爆裂的面皮与他父王回了北海,那一路上,郑桢亦是哭嚎不止,北海龙王心疼得无可奈何,虽说平时见郑桢只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亲生骨肉,当父亲的见儿子如此煎熬,怎能不心生悲痛?如今北海龙王只暗恨不能替郑桢分担痛苦,龙王用双手攥着郑桢的手,几日几夜不停得安慰郑桢,口口声声此事无碍,郑桢亦是十分相像他父王的话,但是那九曲断魂散哪里是说好便好的毒药?只怕是毒素正日以继夜地延续要郑桢的浑身,到时郑桢生不如死!
从西牛贺洲行至北俱芦洲,若是普通人是要一年左右才能到达的,就算是神通广大之辈也要行十天半个月左右,龙王眼见郑桢撑不住了,便干脆中途转地,一路要求队伍跟上西海龙王送韩竞和成琪的队伍!
眨眼又是一日的功夫,北海龙王到底看见了那伙不大不小的队伍,只见那队伍里囚着两个牢笼,北海龙王疾奔一回,便到了那队伍跟前,见那牢笼之中果然囚禁着韩竞和成琪,只是他二人都被灌了迷药,此时已然都昏迷了,北海龙王无视所有护送人员的质问,一路奔到那成琪跟前,手伸进那牢笼之中,一把揪住已然昏迷的成琪,怒道“畜生!解药拿出来!”
护送韩竞和成琪的龟丞相见龙王如此动怒,赶紧上前劝阻,道“龙王何故如此?龙王不是去北海寻解药了吗?”
龙王怒道“郑桢就快坚持不住了!本王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回北海?这畜生用毒如此之深,只怕郑桢就要熬不过今晚!本王若有那解毒的能耐,怎还会来寻这畜生!”
龟丞相道“龙王,可是现在成琪已经被我家龙王下令喂了迷魂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醒不了的呀!您急也没有办法呀!”
龙王怒目圆睁“那本王该如何?看郑桢如此年轻就命丧九泉?郑桢要是死了本王就把成琪这畜生大卸八块,以泄本王心头之恨!”
龟丞相听着便赶紧拦着龙王道“龙王使不得呀!成琪再怎么样比较也是睚眦王爷的独子了,龙王莫激动,伤了亲戚的和气却是不好了……”
龙王的手到底被龟丞相从成琪的脖子上解了下来,龙王气道“哪里还有什么和气?本王现在很不能嚼了这畜生的骨头、喝了这畜生的血!”
龟丞相劝道“龙王,郑桢公子现在是剧毒缠身,不知龙王可否信得过老奴,老奴倒是有一神医可推介给龙王,而且那神医就在这里不远。”
龙王听着,却是喜上眉梢,道“怎的?还有神医?你且赶紧告知与本王!”
龟丞相道“只是……那神医脾气古怪得很,而且……听说那神医有三不医。”
龙王皱着眉头,道“本王生平最恨拐弯抹角之流,你再不直说了,本王剥了你的龟壳!”
龟丞相唬得一怔,赶紧道“不敢不敢不敢……那神医姓‘盛’,单名一个‘林’字,从不露面,没人知道是男是女,就住在离此处三十里的绾花林,那盛神医苑名林子苑,虽然大门常年敞开,但是真正进去的人却没几个,关键是那盛神医有三不医:大富大贵不医、痴男怨女不医、不忠不孝不医。”
龙王寻思一番,问道“那本王身为北海龙王,也算是大富大贵了?”
龟丞相微微点头,道“正是。只是,龙王去试试也罢,那盛神医整日闭门不出,他哪里晓得龙王是何方来历?”
龙王寻思一回,笑道“也正是了,那便好,你们且走吧!本王如此便带着郑桢去看看那盛神医。”
至此,龙王便回了自己的队伍,再次更改路线,龙车往三十里处的绾花林驶去。
那龙车奔得忿地急速,三十里眨眼即到。
到了那绾花林跟前,龙王下了龙车,自己变做一身粗衣麻布,又变出了一辆推车,把郑桢一身的锦袍变作与自己一样的粗布,父子两个便往那绾花林里辚辚驶去。
不多时,便到了那林子苑门口,龙王见那林子苑跟前果然大门敞开着,那门口亦是哼哈哈哈地蹲了许多的穷人,鳏寡孤独、老弱病残皆有,却只见那门口立着两个小童儿,站在那里嘻嘻地笑,各自手里拿着苹果在吃,也不管不顾那地上的穷人是死是活,龙王见着心里忿地怒火,放下那推车,安置好郑桢,便过去跟那两个嬉笑的童儿怒道“哎!你们两个娃儿好没教养!那地上的病人一个一个得都难受得要死,你们家主人既然是出了名的神医,为何不出来医治?”
那两一个童儿一个身着黄衣服,一个身着绿衣服,站在那里一时只是看着龙王,却都不开口说话,龙王只道那两个童儿无视他,更是恼火,怒道“你们两个小小娃儿竟然如此如此目中无人!看我今天把打你们……”龙王说着便要伸手打时,只见那两个童儿手里的苹果一时都给吓得掉在了地上,两个赶紧在哪里指手画脚起来,嘴里依依呀呀地却不知说些什么。
龙王这才知晓,原来那两个童儿都是哑儿,言语不得。
龙王本是怒火中烧,一见他两个却是两个哑儿,一时却动了恻隐之心,便道“可怜,原来是命苦之人,你们可怜,但也不该在人家痛苦之时站在哪里嬉笑,好没礼貌,我来问你们,你家盛神医呢?我儿子不知好吃,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你们看他现在却是那副样子,估计就熬不过今晚了,我几番来恳求盛神医,素问盛神医乐善好施,大慈大悲,只求今日盛神医能医好我儿子,来日毕当——”龙王本想说‘重谢’二字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乃是一个‘穷家老汉’,便赶紧道“今日盛神医若能医好我儿子,老汉必定铭记盛神医大恩大德。”
那两个童儿互相瞧了一眼,一个童儿捡起地上的两个苹果,便进去了,龙王眼见欲望里面看时,那一个童儿便拦着龙王,手指着地上,示意龙王只管在此候着。
只见那童儿进去了许久,也不见出来,龙王等得心焦,此时,那推车上的郑桢突然剧毒复发,疼得在那推车上打滚,推车不大,郑桢一翻身便连人带车一齐倒在了地上,郑桢嘴里干嚎着,脸上的皮肤便又开始变了颜色,只见郑桢青筋暴露,白色面皮登时换成了紫红的颜色,郑桢一闭眼睛,再一睁开时,却是双睛换成了绿色,龙王见郑桢大事不好,赶紧过去瞧看;郑桢如此发病状态,只把那一旁地上倒着的哼哼哈哈的人给吓得傻了,一时却都只顾得看着郑桢,本是难受得不行得此时却都好了!
龙王看着郑桢难受,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返回门口,大叫道“救命!救命!有人要死了!再不出来就出人命啦!……救命啊……!”
此时,那里面的童儿才出来,手里却是拿着那两个掉在地上的苹果,而今洗得干净了,又拿了出来,龙王见那苹果上还有着二人咬过个缺口,龙王一时怒了,揪起那两个童儿便怒道“你们不要倚残卖残!你们两个小娃儿不要以为你们在自家门口兴风作浪我便不敢动你们分毫!”龙王正动怒之时,只见那手里拿着两个苹果的童儿一只手净往里面指,龙王看着他,好像会了意,那童儿把手里的两个苹果交给了另一个童儿,便指了一回地上的郑桢,又指了一回里面,龙王这时才真正会意,原来是那童儿同意叫自己进去了。
龙王这回乐了,便转身将郑桢扶了是推车,推着郑桢便进了那林子苑里头,龙王走时,那身后不少的‘病人’一时却都起来了,甚至有个人干脆好好的站了起来,看着龙王推着郑桢进去心有不甘,跟旁边的人气道“我等在此等了多少天了,盛神医也不说让咱们进去看病,怎么你爷俩个刚来多久,便进去了?”
一旁的人小声劝慰道“你知道什么?你没看见那有病的得的是什么病?那剧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又人接话道“那是什么毒?”
“那可是九曲断魂散!”
……
门口的两个童儿嘴里嚼着苹果,拿着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些嚼舌根的人,那帮人便不说了。
龙王推着郑桢进去时,郑桢在那推车里难受得不行,龙王口里只是劝慰道“儿子,乖儿子,你且忍忍吧,待咱们见了神医,神医就可以把你医好了,儿子,你再忍忍……”
郑桢而今只顾得难受,哪里还有功夫与他父王搭话,他只觉得似乎天地逆转了一般,眼前只是翻着星星,郑桢双手扣着头骨,痛苦之情简直难以言表,龙王见郑桢难受,却立在那院子之中不知该往哪里去好了,口里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娃儿却是好不明事理,把我一个生人引到此处便各自去了,我却是该去哪里寻神医呢?”
正当龙王满目犯浑时,那香风吹来,几瓣纷红翩翩而落,龙王见这纷红来得蹊跷,细细寻觅一番时,这才发现,原来在苑里还有个后院,龙王便又推着那推车,与郑桢一起往后院里去。
欲知后院到底有何奇异故事?郑桢的容貌到底能否被盛神医医好?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