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成琪将那丫鬟弄死之后,装在一个大箱子之内,而在这之前,他悄悄去了厨房将那九曲断魂散放进了郑桢的菜汤之中,立誓要郑桢毁容,只因成琪现在看着自己那半脸的烧伤的疤痕,只觉心头之恨难以消磨,成琪看着那大箱子,心里虽然多少有些心惊胆战,毕竟那死的丫鬟是龙宫里的人,成琪深知西海龙王不是个宽宏大量之辈,何况还有个北海龙王在这里,那北海龙王向来看他自己就不顺眼,若是这次再叫他们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那且不是日后都要拿捏着他,整日说事?
成琪想着只怕出事,但是一旦看见镜子之中的自己,想起那日在降妖台之下,被郑桢火烧、在那地上连连打滚的样子,他气便不打一处了,成琪心里恨着,暗忖道“那贱人要我在那些晚辈面前丢脸,这回那些晚辈走了,但是我却偏偏不走,我就是要看看那贱人毁容时痛苦的样子,他不是自恃有着美貌么?这回便要他跟我一样——不!我要他比我更丑!我半脸都是疤痕,我要他郑桢满脸都是疤痕,我要他这辈子女人看见他就跑!”成琪想着,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眼见天渐渐放亮,龙宫守夜的兵又换了一拨,下人丫鬟们随之开始忙碌起来,一些备饭的丫鬟一进除非,便见一把煽火的扇子放在地上,那拿扇子的丫鬟却不见了踪影,不少人里里外外寻了个遍,却始终寻不见人,这时,便有人上报与龟丞相,只道是厨房始终了一个丫鬟。
龟丞相本不以为然,但却听那些丫鬟说“厨房里有着好浓的膏药味道。”
一提到那‘膏药’二字,龟龟丞相便心里明白了,因为除了每日给自己烧伤的脸上上膏药的成琪,龙宫里根本没谁会用膏药,而且那膏药的味道极其特别,那膏药的药材亦是上等精良草药制作,其它的人要想用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栽赃陷害了。
龟丞相道“只怕是贪玩去了,丢不了,一时半会儿便会回来的。你们且各自干各自的去吧。”
厨房的丫鬟们便重新了回了厨房,各归其位,无人声张。
那饭菜一一备好时,便各自将自己主子的饭菜送了过去,有些饭菜乃是前一天晚上做的配料,第二天加些主料,便可上菜,饭菜一一搭配好了,丫鬟们便给各个行宫的主子们送饭。
早膳时间乃是寅时时分,寅时中旬之时,丫鬟们只道各个行宫的主子在用膳,全然无事,便各自老实地在厨房里呆着,等着用膳的时间一过,她们便可以再次开工,不成想!那饭菜刚刚送完不久时,便听见老大的一声哭嚎,一众下人丫鬟听来,都听得出,那声音乃是从北海龙太子郑桢的行宫里传出的!
四海龙王霎时便一齐聚到了郑桢的行宫之中,不多时,郑桢的行宫里里外外围观者不计其数,只把那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诸多旁观者当中,便有心里乐得开花的成琪。
只见,郑桢倒在地上来回地滚,两只手捂着脸,嘴里只是嚎叫,身子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北海龙王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只恨不能替郑桢分担痛苦,挥手一把揪住西海龙王,怒道“你儿子死了,我放弃我北海的一切来帮你寻韩竞,你怎么不把我儿子当回事,要他吃顿饭吃成这个样子!”
西海龙王一时亦是无话可说,只愣在那里,看着郑桢难受,道“他是你儿子,也是我侄子,我怎么可能不把他放在心上,他现在这般摸样,也不是我想要的。”
南海龙王河东海龙王正要上前劝阻西海龙王和北海龙王时,只听见郑桢在那地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一旁站着的成琪道“是他!是他为报毁容之仇,而今他也毁我容貌!成琪你这个畜生!啊……!我郑桢今日死不了,来日必定你与不共戴天!”
郑桢此话一出,却是全行宫的眼睛都看向了成琪,成琪连连摆手道“郑桢此话却是说得好无道理!他平白无故地便冤枉我,他证据在哪里?”
此时龟丞相便站出来,怒道“证据便在你脸上!今早不少厨房做饭的丫鬟与老奴说,厨房里无端多了一股膏药味道,现在全龙宫上下出了你还有谁在用膏药?你那膏药可是用名贵药材制作而成的,那是一般人都不可能用的,一定是你在厨房下药时被那丫鬟看见了,你便杀人灭口,可惜你百密一疏!你忘记了你脸上你特殊的膏药味道了!它弥留在厨房里整日整夜都不消散,老奴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给自己开脱!”
成琪听着,一把抓住龟丞相的脖子,怒道“老王八!你休得信口开河!我是去过厨房,我承认,但是我去过厨房便是下药么?我还去过厕所呢!我一天到晚哪里不去!你如此理由实在牵强!你再敢信口开河,信不信我剥了你的龟壳?”
西海龙王怒道“放肆!这可是我西海龙宫,不是你睚眦府邸,还由不得你放肆!”
成琪冷笑一回,道“也是哈,那地上哼哼的才是你的亲外甥,我一个外姓亲戚,到底隔了一层,更何况我父王又不在这里,你们这帮人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只能认了。”
北海龙王道“那你说,你无缘无故地去厨房干什么?”
成琪寻思半响,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五六个下人突然从外面抬进来一个大箱子,往地上一倒时,只见倒出来一个死人,那死人衣衫不整,死相相当狰狞,目睹者无不急着掩目,当场一片哗然,成琪这时却是一时哑口无言了,那在场的丫鬟无不惊叹——那分明是失踪的丫鬟。
西海龙王气道“大胆成琪,这好歹是我西海龙王的府邸,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我龙宫做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你看我今日不捆了你,来日看你父亲如何解释!”北海龙王拦道“且慢,我有话说——”
成琪见那北海龙王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成琪做贼心虚,不由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北海龙王问道“无碍,你不是说你没害我儿子么?既然没做亏心事,你也无须躲我,我只问你,你去厨房干什么?”
成琪“我……我去……我去厨房,只是为了找那个丫鬟……她……她勾引我……她说她喜欢我……”
北海龙王“撒谎!你撒谎都不眨眼睛!郑桢的师父乃是南瞻部洲的柳恽真人,想必成琪贤侄向来走南闯北,也是听说过了,你我好歹叔侄一场,我便不难为与你,我们兄弟四人只把你与韩竞一齐送到郑桢他师父跟前,他师父自然会意。”
成琪一听郑桢的师父原来是南瞻部洲鼎鼎盛名的柳恽真人,因柳恽真人向来以冷心冷面冷血著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来不惧任何,而且杀人不眨眼,手里专有一个炼丹炉,专门炼活人!成琪听着,赶紧跪了下来,道“叔叔,叔叔莫不是真要把侄儿送去南瞻部洲那心狠手辣的柳恽道士手里炼了不成?”
北海龙王“来人!速速把成琪捆了,与韩竞一并送往南瞻部洲,不得有误!”
北海龙王一声令下,便有那数十名虾兵出来讲成琪捆得结实,成琪身上已然没了还手之力,但是嘴里不依不饶道“好你们四条老泥鳅!无凭无据地便要把我用炼丹炉炼了!见我父王不在,你们便要如此欺负我,待我父王来日得知了此事,还不叫你龙宫鸡犬不宁!”
北海龙王“速速带走!”
西海龙王与南海龙王、东海龙王见成琪走后,疏散了一众丫鬟、下人,将郑桢安排好后,吩咐来劝导北海龙王,东海龙王为四兄弟之中最大的,先道“四弟,此事确实证据不足,你这样还是难以服众。”
北海龙王怒道“此事分明摆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成琪要与郑桢那不孝子报毁容之仇,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西海龙王道“这事情我们心里确实都清楚,但是睚眦一旦找上门来,大家都知道,睚眦那人十分不讲理,如今他大儿子已然死了,小儿子定然会视若珠宝一般,我们知道事情道理,睚眦可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会没理咬三分,你若到时候与他说不明白,只怕是要亲戚结仇的呀!”
北海龙王道“结仇便结仇,你以为我愿意与他交好?”
东海龙王道“你这话却是说得是气话了,能不结仇最好还是不结仇,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亲戚,还必闹成冤家?”
北海龙王气道“那你们说,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凶手定然是成琪那个畜生无疑了,反正要我放过他是不可能的。”
南海龙王寻思一回,道“既然说了要把成琪和韩竞一并送往南瞻部洲,那便送过去……”而后,其它三海龙王只听着南海龙王如此这般地说了许久,听他说完时,一齐便都只道好!
当日下午,便果然把韩竞和成琪捆了,一并发送望南瞻部洲,从西海边境出发,只为避免叫睚眦的爪牙看见。
北海龙王则带着郑桢回了北海,而今北海龙王只一心求着神医能给郑桢医好,只是那天下之大,究竟去哪里寻得那神医医治?
究竟韩竞和成琪两个活死冤家去了南瞻部洲,是何后果?郑桢的容貌最后是否当真被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