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竞和郑桢这回遇上了紫袍将军张青山,这张青山将他二人带到了一块梅花丛中,里面歌舞升平,张青山还拿出了一壶梅花清茶,只因郑桢贪嘴,说饮便饮下了,他喝的明明是茶,可是一杯下肚,整个人便似伶仃大醉了一般,韩竞看在眼里,只觉事有蹊跷。
张青山这回又来劝韩竞喝‘茶’了,韩竞此时却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忽地他脑筋一转,计上心头,便道“对了,将军,我二人来时却是忘记报上家门了,我和郑桢皆是苏华山上七巧观中柳恽真人的徒儿,是我二人年纪尚浅,见得世面不够,未能及时与将军说,是我们失礼了。”
张青山看着韩竞,笑了一回,道“原来是老邻居来了,不知真人最近如何呀?”
韩竞陪笑道“师父安好,只是师父叫我们此次下山乃是为了寻找成琪公子,他本是在我观中小住的,成琪公子生性喜好玩乐,到处游山玩水,是我观照顾不周,叫公子迷路了,我和郑桢已然寻了有些时候,不经意间走到了这里,不知,将军可否见到过一个身穿跟我们一样道袍的公子路过,若是有看见过,还望将军赐教了。”
张青山笑道“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结交的都是有名有势力的人物,像我们这等深渊里的冤鬼,跟他已然有了上千年的交情了,他也从来不说看我们一眼。”
韩竞赶紧道“成琪公子也是主动来的,并非是家师找他的;而家师一般都不出门,只在观中每日每夜地修炼,若是姐姐如此说法,还真是冤枉了我家师父了。”
张青山听着,哈哈大笑了一回,便道“好了!想必二位劳顿了也有些时日了,那青山就不打扰了。”言罢,张青山拍了一回手,那些乐师和舞姬便悄然退去了,空留郑桢一个在那里,却还在笑嘻嘻的跳着。
张青山与韩竞示意后,便离开了,于是,那幽静的梅花园中,便只有韩竞和郑桢了。
韩竞见那帮人都走得干净了,便赶紧上前拉住郑桢,他把声音压得极低,跟郑桢道“别跳了!快醒醒!就喝了一杯而已,至于这样醉么?”
韩竞以为郑桢是使的招数,不成想,他却还在哪里跳着,韩竞使劲摇了摇郑桢,却都不见郑桢‘好转’一点,韩竞这回仔细打量了一回郑桢——这才确定,他是真‘醉’了。
韩竞心里笑道“你破酒戒的事情若是被你师父发现,看他如何治你。”
韩竞将郑桢拉到石桌跟前,郑桢坐在那石凳之上不久,他便睡着了,韩竞则就在那里守着,他生怕张青山那伙人再返回来,再出什么花样,韩竞便不敢睡,就一直睁着眼睛。
但无奈他两个已然累了许久了,这深渊之中不见天日,便不知道此时该是什么时候了,韩竞不睡不睡,但是一旦坐在那里,安静下来的时候,难免困意上心,到底睡着了。
……
之中睁开眼睛之时,一看见言情这些东西,赶紧推醒一旁的韩竞,惊道“别睡了!别睡了!你快看看,这都是怎么会事?”
韩竞睁眼看时,只见眼前却是一片狼藉,那梅花变作狰狞草石,石桌石凳变作人骨搭建,连那原来的梅花清茶……郑桢打开茶壶盖子看时,里面那些蛇蝎毒蛛登时便冒了出来,郑桢一看,一下子便呕吐了起来,一只手扶住韩竞,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五脏,吐了好些时候。
韩竞笑道“叫你贪嘴,这回吃了这教训,看你以后还会不会乱吃东西。”
郑桢擦了擦嘴,道“我看你好歹一个将军,光明正大的,怎料到他竟会敢这样下流的事情。”
韩竞冷笑道“他说他是他就是么?”
郑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你怎么没事?”
韩竞得意道“我没喝我有什么事?”
郑桢“你怎么没喝?他难道就这样饶过你了?”
韩竞笑道“我说你和我乃是柳恽真人的弟子,他便没再叫我喝那茶,而且我顺便还说咱们是出来寻成琪的,他答也不答,便走了。”
郑桢寻思了一回,便斩钉截铁地道“这人有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追查下去,我怀疑他是这深渊诸多妖魔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咱们那跟他攀上交情,那寻找成琪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韩竞冷笑一回,道“成琪万一不在这里呢?”
郑桢这回却是无言以对了,便问道“那他那去哪里呢?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找啊?”
韩竞“我至今一共有两个线索,线索一,便是那老树精,本来它还是将死之身,那日咱们再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却似活了一般,郑桢你还记不记得,我砍伤它那次,它身上竟然还有血!”
郑桢惊道“那老树精喝血!”
韩竞道“对,我怀疑老树精的新生跟成琪的失踪有关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更应该赶紧找到成琪了,不然他就太危险了;线索二,便是这张青山,我一提到成琪,他便走了,虽然成琪那受伤之身来到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世事难预料,成琪现在到底在哪里,实在太难猜了。”
郑桢“这真是个难题,不然你自己猜好了,我会七巧观好了。”
韩竞点头道“好啊,你走吧。”
郑桢听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脸上的示意表情好似几岁的孩童一般,郑桢置气道“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北海,我堂堂北海龙太子,怎么可以呆在这种鬼地方?”
韩竞一把将郑桢拽了起来,道“那等我寻到了成琪,那便可以回北海了,孙秋君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走吧。”
郑桢却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懒洋洋地跟韩竞往前走着,他二人这回走了许久,却是遇见了一张银色织网,那上面的银线似头发丝一般精细,那网状亦是十分精美,郑桢看着过去,嘴里还道“哇,好漂亮的线!”
韩竞一把拽住郑桢,急道“当心,恐怕又是个障眼法!”
韩竞和郑桢四周看了一回,却是毫无动静,郑桢道“会不会又是张青山捣得鬼?”
韩竞摇头道“应该不可能了,他自知道了我们是柳恽真人的徒弟,自己都放过了我们,怎么可能还在暗中使坏?眼前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个食肉的。”
韩竞言罢,将自己身上的道袍脱下,在那空中甩了一甩,甩成一股绳子时,韩竞便照着那银网抡了过去,两下便将那银网抡得粉碎,韩竞将那道袍往旁边一丢,遂跟郑桢道“走吧。”
郑桢看了看,叹道“可惜了。”
他两个刚走一步时,只听见后面一声怒道“给我站住!”
韩竞和郑桢一时回头看时,只见,那里却立着个老大的蜘蛛在那里,只见那大蜘蛛脑袋上红白毛色,那头乃是个女子的头,身上便是蜘蛛的身子,那蜘蛛八只爪子似钢刀一般在暗角之中闪闪发亮,那双眼睛泛着红光,着实骇人。
郑桢一看,登时躲在了韩竞的身后。
韩竞便一马当先,往前走了几步,问那蜘蛛精道“什么事?”
那蜘蛛精张嘴便朝韩竞吐了口青丝过去,韩竞见状一躲,那青丝却是正好拴住了郑桢的脑袋,郑桢猝不及防,那蜘蛛精见势赶紧往回拽郑桢,韩竞见状,亦是赶紧拉住郑桢,郑桢心机,但无奈脖子被那青丝拴着,费了好大气力,才吐出一句话来“韩竞!勒死我了!”
韩竞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拉着郑桢的身子,而那蜘蛛精的青丝亦是拽着郑桢的脖子,一来二去,险些在那拉扯的过程中将郑桢勒死!
那蜘蛛精见韩竞一只手,却也是力气颇大,它干脆便咬着那青丝,一步一步朝着韩竞和郑桢过去了,郑桢见状,脖子上的青丝虽然送了,但是那蜘蛛精却是过来了,他若是此时逃得话,那青丝照样勒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何都是跑不了的,郑桢灵机一动,摸出花堂玉直接飞了出去,以为可以像上次打死猪婆龙一样打死这蜘蛛精,不料想,那蜘蛛精眼急‘嘴’快,朝着那刚飞出去的花堂玉吐了一口青丝,只见!那花堂玉便被那一张蜘蛛网给粘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那蜘蛛精立在那里哈哈大笑了一回,继续朝着郑桢和韩竞走过来。
郑桢急道“韩竞,快把你那白蟒锦囊拿出来收了它!”
韩竞刚刚摸出白蟒锦囊之时,那蜘蛛精亦是张口朝着韩竞身上吐了一口蜘蛛网,这回!一连韩竞和郑桢两个人全都被粘在了一旁的墙壁时,完全动弹不得了,郑桢在韩竞的前面,只道那蜘蛛精定然是要先吃自己,自己这回必死无疑了;韩竞左臂早废,右臂好使,却又正正好好被郑桢压着,自己全然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心里好大怒火,见那蜘蛛精哈哈笑着过来,那蜘蛛精道“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敢毁我的网!今天便叫你们死得明白!”
不知韩竞和郑桢到底还有无活路可走——欲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