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芝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妃了,此刻的她正坐在阴暗潮湿的监牢里,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思绪渐渐飘远,想着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是否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沈玉芝缓缓抬起头,目光恰好与站在监牢外的沈富饶交汇。沈富饶静静地凝视着监牢里那个笑得有些癫狂的女人,沉默片刻后,他招手示意狱卒将门打开,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沈玉芝听到开门的声音,原本有些迷离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沈富饶身上。当她看清来人是沈富饶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怪异,“哈哈~没想到啊,我这样背叛你,到最后你竟然还会来见我。”
沈富饶走到沈玉芝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他的手轻轻地拂过沈玉芝那凌乱不堪的长发,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沈富饶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淡淡的回忆。
沈玉芝脸上的疯笑稍稍收敛了一些,她凝视着沈富饶,努力回忆起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是堂姐去挑选人去皇宫的时候吧。”
沈富饶看着沈玉芝,缓缓摇了摇头,“不,其实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了。”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在我做生意的那几年,我去过族里几次。那个时候的你还很小,只有十几岁,但已经非常聪明,也长得很漂亮。”
沈玉芝听着沈富饶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堂姐,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我当时是看在你的样貌还有你的功力心,将你送进了宫中,你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作为堂姐的我也是有责任的。”沈玉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沈玉芝痴痴地笑着,笑声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凉。她缓缓说道:“堂姐你不用这样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而我也不无辜。堂姐,我从小时候就听过你,而且还是时常听到。我那时候就想,明明我长的也不差,我也很聪明伶俐,为什么沈家最杰出的后辈不能是我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不甘。沈玉芝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当过最尊贵的女人了,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堂姐,我一点不后悔,我只不过是输了,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若是我赢了,定全天下的人都为我俯首。”
沈富饶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又开始苦笑的女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她轻声说道:“不丢人,我也是运气好,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上,或许能比我做的更好。不过现在并不是认输的时候。”
沈玉芝心中暗自思忖着,似乎猜到了一些端倪,她凝视着站起身来的沈富饶,只见堂姐依旧是那般高贵典雅,令人目眩神迷。原本,沈玉芝对于堂姐说出这番话的意图感到有些费解,但当她瞥见堂姐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天雪段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心想,即便自己身处堂姐的位置,恐怕也难以做得比堂姐更好。
沈富饶转身离去,沈玉芝嘴角微扬,面带微笑,缓缓低下头去。她静静地聆听着堂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那声音完全消失在耳畔,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沈富饶踏出监牢,一眼便望见了身着贵妃娘娘华服的沈秋鱼正亭亭玉立于不远处。沈秋鱼的目光恰好与沈富饶交汇,她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地望着沈富饶。沈富饶见状,赶忙快步上前,口中轻唤一声:“贵妃娘娘。”话音未落,她便欲俯身行礼。
然而,沈秋鱼见状,连忙伸手扶住沈富饶,柔声说道:“姐姐不必多礼。今日我特意在此等候姐姐,想与姐姐一同走走,不知姐姐意下如何?”沈富饶闻听此言,赶忙应道:“如此甚好。”
沈秋鱼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丫鬟,示意她们稍作等候。然后,她与沈富饶并肩而行,缓缓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压低声音,轻声交谈起来。
“姐姐,本宫能走到今日,最应该谢的就是你啊!若不是你一直以来对本宫的悉心照料和支持,本宫恐怕难以有今日之成就。如今沈太妃下了牢狱,本宫心中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贵妃娘娘感慨地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贵妃娘娘言重了,前路漫长,此等小事不必过于忧心。娘娘您是贵人,自然应该金尊玉贵地养着,这些琐事就交由妾身来处理吧。”沈秋鱼面不改色地回应道,但她的内心却如波澜壮阔的海洋一般,难以平静。
贵人?曾几何时,她也不过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乞丐罢了。谁能想到,如今的她竟然也能登上如此高位。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唯一像亲人一样的恩人却要离她而去,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生悲凉呢?
“那……好吧,姐姐。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尽管让人告知于我,只要是本宫力所能及的,定然会为姐姐办妥。”贵妃娘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娘娘,您放心,妾身定会保重自己的。”沈秋鱼强忍着泪水,微笑着说道。
当听到“保重”二字时,沈秋鱼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泪光,但她很快便将其掩饰了过去。她知道,在这深宫中,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只有坚强和忍耐才能生存下去。
“姐姐,你也多保重。”沈富饶深深地看了沈秋鱼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了一个孤独而落寞的背影。
沈秋鱼静静地看着沈富饶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带着自己的人,她默默地回到了宫中,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仿佛将她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