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秦晴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声喃喃：“你这样，要我怎么能放心。我又什么时候见过你这副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就像是吊着一口气的活着。
病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打开，楚瑜手中提着一个淡蓝色的保温饭盒。
“姐姐，我从家里准……”
秦晴立刻转头看他，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忙不迭提醒：“不要说话。把饭盒放下就好。”
“哦。”
对方瞬间噤声，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但是虽然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发出一点微小的动静。
苏小宛再次睁开眼睛，双眼空洞无神：“小晴，我真的没事。算我求你了，你回去吧，成吗？”
“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秦晴的立场仍旧坚定。
只听苏小宛嗤笑一声，眨了眨眼睛，一下一下，动作缓慢，就像是一只被提了线的木偶。
“小晴。”
她突然开口，唤了秦晴一声。
“嗯，怎么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小宛道：“你是害怕我一个想不开，就随他去了吧。你怕我会伤害自己，对吗？”
楚瑜在一旁听着，惊诧不已。
被猛地说中心事，秦晴吞了吞口水，有些许慌张，硬着头皮否认：“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不会的。”
“其实说实话，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苏小宛突然看向秦晴，眼神十分难过，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可是我却不能。”
“小晚……”
“我想去陪着他，可却不能这样自私。为了小余，我也要好好活着，哪怕分分秒秒都要承受痛苦。”
“我觉得我好累啊。小晴，我就只有这么一点心愿，都无法实现。”
秦晴一时间变得词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苏小宛。
但是听着她的这些话，秦晴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去。
最起码，苏小宛不会做傻事。
“不要再想了。算我求你，好吗？”
苏小宛深吸一口气，“你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晚，可是……”
“求你了。”苏小宛打断了她的话。
秦晴和楚瑜对视了一眼，终是没有再继续留下去，相伴出了病房。
在确定好他们真的已经离开后，苏小宛突然掀开被子，用力将插在手上的针拽了下去，踩着鞋子浑浑噩噩的出了门，扶着墙壁艰难的往前走。
她好冷。
双眼呆滞的来到了停尸间，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在看到厉燊亭尸体的那一瞬间，突然双腿一软，跪坐下去，抬起颤抖的手，却不知应该放在哪里。
苏小宛再次崩溃的痛哭。
“你这个骗子！”
他们明明前几天还用微信聊天，厉燊亭说等他回来后，要每天都抱着自己睡……
可是她等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厉燊亭，这一定是我在做梦，对不对？”苏小宛大口大口喘息，心跳近乎枯竭：“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努力了那么久，原本以为以后可以好好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分开……这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苏小宛哭的泪眼朦胧，肝肠寸断，浑浑噩噩的去抓厉燊亭的手，刚刚碰到一起，眼神顿时起了变化。
他食指的拇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是很明显。看起来应该已经是陈年老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