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一生太过用情,满心满眼的都是皇上,殿下,若是奴婢告诉您……”
“刘贵妃来娘娘身边炫耀皇上对她的宠爱,还要笼络其他妃嫔们,都来娘娘身边炫耀……”
“您会相信吗?”
凌芳姑姑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告诉太子。
但她要是不说,恐怕孝纯皇后的真实死因,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景白洲听得心头发凉,喃喃:“母后是一国之母,母后心存大爱,宽容待人……”
“可娘娘也是一个女人,殿下,但凡是深爱夫君的女人,没有哪个会不妒,会心甘情愿的看着夫君宠爱他人。”
“殿下,娘娘是哀莫大于心死,她根本不想活下去!”
景白洲看了一眼凌芳姑姑,对方眸子里蓄满悲痛又无奈的泪水。
“所以母后是自己想不开……”
“不!娘娘察觉自己中毒后,嘴里一直念叨什么同心结,奴婢留神去查了查……”
“娘娘曾经亲手为皇上编了一只同心结,寓意夫妻恩爱不分离,永结同心。”
“皇上也十分珍爱,整日都佩戴在身上,后来娘娘在某一日,突然看见皇上腰间的同心结,并不是她编出来的那只!”
“奴婢也是查了之后才知道,刘贵妃编了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把皇上腰间的替换下来。”
“皇上日日忙于朝政,一时未能发现,可娘娘在后宫跟刘贵妃相处数十年,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同心结是出于刘贵妃的手。”
“从那之后,娘娘就以为是皇上厌弃了她,把刘贵妃看的比她重,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最后……竟是连药都不肯服用了。”
凌芳姑姑提起刘贵妃,眼里都是恨意。
以她的轻功之高超,是能够从刘贵妃一行人手里逃出去的。
她只是想等个能一举刺死刘贵妃的机会。
景白洲双眼赤红:“姑姑放心,母后的仇,我记下了。”
连同上一世,他自己的仇,也都记的深刻无比。
“殿下,娘娘临终前嘱咐,要让奴婢护您周全,娘娘还说,帝王无情,宁愿你做一位闲散王爷,平安富贵就好。”
凌芳姑姑一看太子的模样,只以为太子要跟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当即就连忙劝阻。
景白洲摇摇头,无奈道:“姑姑记住,没有哪个君王登基之后,能允许世间还存在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尤其是手足兄弟。”
凌芳姑姑也不是个性子温软的,原本就有给孝纯皇后报仇的心。
听到太子这样说,她只觉得欣慰。
“殿下若是有计划,需要奴婢助力,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景白洲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线。
“那就请姑姑收我为徒,传我一身本领,即便不能伤人,也好用作自保!”
“啊!”钟凌芳大惊。
“姑姑是药王谷出来的,母后跟我说过。”景白洲顺口解释了一句。
钟凌芳愣了一会儿,随后一咬牙:“那奴婢就应下了!”
“姑姑,往后不用自称奴婢,您就住在天波院,内室里……”
——
“来人,好好安置姑姑,往后见姑姑如见本宫,任何人不许不敬!赐凌芳姑姑入住天波院颐养天年,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殿下!”
门外的黎昱看着小宫女们把钟凌芳搀扶着出了海棠居,微微眯眼。
“黎昱——”景白洲倚在软塌上扯着嗓子喊人。
“在。”黎昱抬步进屋。
景白洲半躺着打量黎昱,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这人竟然一点都看不出疲累的模样。
依旧丰神俊朗。
再瞧瞧他自己,只觉得骨头都是酸疼的。
“你去把门关上,然后再净了手过来。”景白洲笑的明朗温和。
黎昱很听话的转身去关门,随后站在门后洗手,他不知道这小太子又要让他做什么。
平时端茶递水,布菜盛汤,偶尔还要伺候着人更衣洗漱。
他一个东宫领头侍卫长,净做些太监们的活儿。
等洗完了手一转身,他惊得瞳孔都震了震。
小太子自己褪去了外袍,里面的纯白里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一大片白皙胸膛。
“过来,帮我捏肩捶腰,最近太累了,骨头都是僵的。”
一边说着,景白洲麻利的趴在了软塌上,在黎昱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得意。
能让一个敌国王爷替他捏腰捶腿当奴才,这感觉,爽极了!
“……是。”黎昱心口有些憋闷。
他都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小太子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打压折辱他。
怎么就没有一件体体面面的事情让他做。
缓步走到软塌边,黎昱动作僵硬的把手覆上景白洲肩膀,用最轻柔的力度揉捏着肩膀。
“啧,手艺真差!”景白洲难受的直皱眉。
黎昱嘴角扯了扯,沉声开口:“属下这是握剑杀人的手。”
“那又怎么了,握剑杀人的手,到了本宫面前,也得安安分分的捏肩捶腿!”
景白洲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得意。
黎昱略微动怒,手里一抖,力气就重了些!
“嘶!”景白洲疼的脸色一白,倒吸了口凉气。
“本宫这贵体能让你碰触几分,那都是你祖上积德冒烟了!你还敢不愿意?”
景白洲当即气急,扭过身子,毫不客气的把黎昱的手拍开,怒目相斥。
“属下……没有不愿意。”
黎昱单膝跪地,低头回话,听到对方提及他的祖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景白洲浑然不觉,视线盯在黎昱身上看了半晌,脑子里想着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你,去后面喊一个女人过来!”他恶趣味的笑了笑。
黎昱心里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殿下,喊谁过来?”
“随便谁,就……春香院里接回来的那个吧!”景白洲拢了拢衣襟。
“……是。”黎昱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前段时间,景白洲故意恶心黎昱,让他去皇城有名的青楼转悠一圈,拽个头牌花魁姑娘回来。
黎昱也照办了,脸上表情都不变,就跟拎着小鸡崽一样,把人拽到了他面前。
景白洲觉得没意思,就让人把那个花魁随便安排了个院子住着。
但是今天,他突然想到,很有可能是黎昱还没开窍,不懂女人香。
得让黎昱知道女人好,而又不准黎昱接近女人,就看他抓心挠肝碰不着,夜夜睡不好!
打定主意,景白洲轻笑一声,端起茶杯小缀一口。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动静。
黎昱身后跟着一个粉裙女子,要么说是花魁呢。
肤如凝脂,身段勾人,一颦一笑都透着魅惑,行走间,那小腰扭得如鱼得水。
香织被一个侍卫赎身带到东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太子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那日的惊鸿一瞥。
一想到自己是被太子赎身的,最近都喜的要飞到天上去。
可是左等右等,让她一见倾心的那位,却从来没有召兴过她。
今日,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黎昱鼻尖动了动,身旁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让他想打喷嚏,又不敢在小太子面前失仪。
“你就是那个……姑娘吧。”景白洲半天都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
香织老本行就是看男人脸色吃饭的,当即就聪慧的跪下行礼。
“妾身香织,参见太子。”
不愧是花魁,瞧瞧这身段,盈盈一拜都透着风情!
“很好!起来吧。”景白洲朝着地上一扬手,视线却偷偷打量那边的黎昱。
黎昱垂眸:“属下外面侯着。”
“站住,不许走,本宫累,你来伺候着。”
“???”
香织愣了。
黎昱也愣了。
太子要宠幸一个女人,他留在这里伺候什么?
“属下……不明白。”黎昱耳廓有点红。
小太子这话,他不可抑制的想歪了,画面极为不堪。
黎昱上前几步,站在了景白洲身边。
景白洲只看了那女人一眼,轻拍了拍大腿,他压下自己眼底的厌恶。
要不是为了折磨黎昱,他才不会让这种低贱肮脏的女人碰触他。
香织脸上的喜色又要溢出来,也不站起身,身段撩人的扭着腰,跪爬到软塌下面去。
伸出莹白小手,缓缓顺着景白洲的小腿摸了上去。
景白洲忍着反胃。
他转头看黎昱。
黎昱脸上毫无波澜,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光/洁的大腿看。
视线冷的惊人。
景白洲又往黎昱大腿上瞥了一眼,依旧平坦,毫无痕迹。
“滚!”
他气急,一脚把跪着忙活的女人踹开,扯过一旁的衣袍盖住自己的腿。
香织蒙了,她不知道自己哪伺候的不好,明明太子殿下都动/情了——
黎昱面无表情的把女人拎着丢出了海棠苑,看向女人的眸子,比他带人过来的时候还冷。
等他重新返回屋里的时候,小太子已经自己穿好了裤子。
气氛有些尴尬。
上一世,景白洲还没这么跟黎昱‘坦诚相对’过。
“黎昱,你是不是不行啊?可别耽搁传宗接代,要不我叫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
“殿下,是刚刚那个不合心意吗?用不用再去找一个?”黎昱不答反问。
“滚!你也滚!”景白洲把软塌上的枕头砸向黎昱。
“是。”黎昱转过身后,嘴角才几不可察的弯了弯。
又听身后人气急败坏的喊——
“传沐汤!”
“是,殿下。”
——
仔仔细细的搓洗了将近一个时辰,景白洲气的直砸水面。
这到底是谁折磨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