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了。”齐越闻言面上露出一丝轻松,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激。
是眼前这人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若没有他,他现在只怕早就已经成了那座不知名山上的一具白骨。
他堂堂西夜国的大皇子,居然要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齐越零眼底突然又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算哪门子的大皇子?
大皇子早就死了,西夜皇室如今只剩下一个大公主了。
他在这世上,本就是一个错误的身份。
可如果没有这个错误的身份,他只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这一次,齐越零忍不住笑出了声。
酒舞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的莫名其妙,但她懒得管他,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些了就好,小主子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了,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我说,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齐越零摇摇头,“我没什么需要的。”
“那我先离开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喊我,我就住在旁边的厢房里。”
齐越零现在住的地方是齐溪原本住的地方,齐溪那日把他救回来之后就直接安置在了自己房间里。
他对房间什么的没什么要求,能住就行。
所以齐越零就这样在他房里住了下来,他自己搬到了一旁的小厢房中午去。
齐越零点头。
酒舞转身就走,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离开院子之后,很快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
那里,有一只红色狐狸正在等着她。
“真没用!”
红色狐狸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它一双狐狸眼中盛满了不甘。
酒舞微仰着下巴,语气轻蔑,“什么事?”
若不是她现在刚从本体中脱离出来,灵魂还不稳定,她就早杀了这个不顺眼的东西。
狐狸口吐人言,声音有些虚弱,“我的妖丹被夺了。”
酒舞一声冷笑,但眉头情不自禁拧了起来,“谁夺了你的妖丹?”
“还能是谁?是那个死老头子,这庄子里布了结界,进来了就没法出去了,我只能在庄子里乱窜,谁知道竟然运气不好被那个死老头子看到了,那老头子伸手就夺了我的妖丹。”
狐狸有气无力的,一双狐狸眼垂了下去。
此时若是有外人在,只怕还会觉得这只狐狸的模样可怜得紧。
但酒舞显然不这么想,她轻嗤一声,“你妖丹被夺了与我何干?”
她只是一个人格,好不容易才修炼出来灵魂,如今占据了别的身体,这只狐狸的妖丹与她有什么关系?
狐狸似乎恼了,“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个人格!”
“那又怎样?”酒舞哼了一声,“我在你体内的时候,你的灵魂就压制不过我的,如今我已经拥有了新的身体,你以为你能强迫我做什么?”
“你!”狐狸似乎被气得不行,它整个身子猛地朝着酒舞扑了过来。
酒舞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随手一甩,就将狐狸丢出去好远。
“啧。”酒舞抱胸看着趴在地上的狐狸,“你妖丹果真没了。”
这样也好,等她夺到了岑东溱的身体,也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杀了这只狐狸。
从此,这世界上便只有她一个酒舞,再无其他酒舞。
酒舞越想越觉得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狐狸尾巴突然动了动,随后狐狸猛地从地上起身,一双狐狸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滋……”狐狸的爪子穿透齐溪的身体,又猛地收紧,将齐溪的妖丹掏了出来。
酒舞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不知何时已经没法动弹了,她眼睁睁看着狐狸将原本属于齐溪的,但已经被她占为己有的妖丹裹着血肉被掏了出来。
狐狸瞬间转化成人性,露出一张妖异美丽的脸。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酒舞。”狐狸变成的人如是说道。
盯着齐溪的脸的酒舞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她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们真不愧是同一个人格衍变出来的。
有些想法,真是一模一样呢。
齐溪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胸膛上破开一个血洞,已然没了活人的气息。
酒舞捏着手中的妖丹,垂手立在原地盯着齐溪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庄子。
岑东溱先前布下的结界,能阻挡住普通人的进出,殷桉跟苏鹤安他们之所以能安然进出,是因为岑东溱在他们身上放了一丝自己的神识。
而酒舞是在布下结界之前就已经潜入了庄子里,自然无法出去。
不过现在结界已经解开,他又能出入自如了。
酒舞飞出庄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默念:齐溪,抱歉了。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兄弟,虽然他的灵魂早就被另一个酒舞吞噬了,但他取了他的妖丹,让他的身体也死去,齐溪的死,他也有一份。
……
都城晏府。
正与晏南溪交谈的殷桉突然噤声,胸膛处传来一阵不适感,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好像在提醒他什么事情。
“怎么了?”见殷桉突然捂着胸口停下,晏南溪有些担忧地出声询问。
殷桉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刚刚的话题。
“现在朝堂上有多少人同意宋忱楠登基?”
就在昨日,消失在大众视线中已久的宋忱楠突然拿着真正的玉玺出现在朝堂之上,宣称先皇在驾崩之前,将玉玺给了他。
但由于宋忱楠有通敌的前科,朝堂上有大半的老臣不愿意相信,要他拿出传位诏书才认同他成为新一代的延国皇帝。
其中,就有晏南溪。
晏南溪叹口气,“昨日还有一半的人不赞同,今日上朝的时候,不赞同的人数就少了几乎一半,等明日……”
殷桉听着,却有些心神不宁。
晏南溪说完,见殷桉表情不太好,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请大夫过来看看?”
因为晏彻青一直没有好转,晏府中养了好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若说晏府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了。
殷桉摇摇头,继续问道:“与祁国那边的谈判如何了?”
说到这个,晏南溪脸上忍不住露出愤怒的神情,“祁国那边提出要割掉东南的南沙苏宿上庆三座城市才肯退兵。”
殷桉皱着眉,并不意外,他正欲说什么,胸口处猛地又传来一阵不适。
他猛地起身,动作太急,碰倒了桌上的杯子。
“我有事先回去一趟。”他丢下这句话,急匆匆出了晏府。
晏南溪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就已经不见了殷桉的身影。
“唉。”晏南溪摇摇头,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