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伟长心里疑云重生,泛着嘀咕的时候,工作人员双手托着那幅画就送到了他的跟前。礼貌地说道:“这位先生!请您跟我到服务台办理手续。”
前面的那些拍卖品,都没有这么着急地让中拍者交钱办手续,唯独这幅画如此的急不可耐。这就让何伟长的心里更是一阵的乱跳。眼睛盯着面前古朴的卷轴,耳边听着身边人起哄的掌声,何伟长这心里就更没底了。
“老何!快去呀!这么露脸的机会可不能放过。”身边的黄亮鼓动着何伟长,他这个人是手里有钱,心里没数的主,这热闹花钱都没不着,他能不高兴嘛!
杨双庆好像是看出点什么了,抬头对那个工作人员说道:“完事儿之后再去办手续交钱行不行?我们还想再拍两样儿东西呢。”
“抱歉!先生!这幅画的成交价格有点儿高,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双方都不好看。”看出来了,这个工作人员应该是跟着范荣图没少参与这种小拍活动。不用范荣图示意,就能主动的把这事儿办好。
眼见着自己是骑虎难下了。此时,何伟长此时心里即便有着无数的疑虑,但也只能迎着头皮,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跟着那个小伙儿就去服务台交钱办手续去了。
此时,秋霁白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可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于何伟长这种人,就算秋霁白抱有仁慈之心对待他,可他却怀着虎狼之心随时要冲上来咬上一口。
原本,已经把何伟长挤出北京古玩行了,秋霁白是不打算再痛下杀手的。可就在刚刚,何伟长笑里藏刀地找上秋霁白,用半真半假的话一通试探。就在那个时候,秋霁白就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再坑一回何伟长。
其实,秋霁白这个计划实施的也非常的冒险。不过,他也吃定了何伟长要跟自己搏一搏的心里,铤而走险地连喊了三口,终于是把何伟长套牢了。
“霁白!那幅画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啊?”顾惜安从秋霁白的表情中好似洞察到了一丝的异样,忍不住,低声问道。
秋霁白微微一笑,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值不值的,那就看个人的看法了。”
“那你看呢?”顾惜安毫不松口地接着问道。
微微一笑,秋霁白回答道:“十万以里,玩玩儿还行。”
“啊?啊……”顾惜安吃惊地盯着秋霁白,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万快的东西,秋霁白竟然敢喊出一百万的价格,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霁白!我有点儿不认识你了。”顾惜安痴愣愣地叨咕了一句。
呵呵一笑,秋霁白说道:“我十几岁就在这个行当里混,怎么还不得涨点儿心眼儿啊!”
说完,收住脸上的笑容,抬眼向前面看去。因为最后一幅明代吴彬的《罗汉图》就要拍卖了。
“各位来宾!下面我们开始拍卖第三幅名画,明代大画家吴彬的《罗汉图》。”接着,主持人又如同读报纸一样,把吴彬的生平,艺术成就,以及这幅《罗汉图》的精妙之处,又大说特说了一遍。这才进入正题地说道:“下面请各位来宾对这幅画出价,底价是五万元整。”
一听底价,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对这幅画,他范荣图也没什么底气。就是靠着三分形象,七分神不象地往外蒙着卖。如果要是和刚才那幅画底价订的一样,结果多半就是流拍。
“五万五!”
就在众人都低声窃笑,商量着出不出价的时候,有个坐在靠门的人举手喊了个价格。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这个人百分之百就是范荣图安插在人堆儿里的“虚造”(在拍卖活动中,帮着拍卖方假喊价,造声势的人)。所以,听到这个人报了五万五的价格后,其他人仍旧是无动于衷,没有跟着喊价的。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主持人落槌成交,看范荣图笑话的时候,忽然在靠近窗户那边有人举手,喊道:“六万!”
“哎呦!还真有人跟着上啊!”于是乎,所有人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靠窗那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身上。
“好!六万!这位先生出价六万,还有没有出更高价格的。现在价格是六万,还有没有出更高价格的……”刚刚就要落槌的主持人,这个时候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嘴里爆豆一样的询价。
“六万五!”还是那个范荣图安排的虚造,在长久没有人再报价后,咬着牙又出了一口儿。
又是一阵的低声喧哗,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有人报价儿。
“霁白!你说那幅画就是一眼假的东西,这范荣图还真有意思,能安排人这么跟着抬价儿的。”顾惜安不明白的问道。
淡淡一笑,秋霁白说道:“他不傻,这幅画真假不论,就是那四个象牙的轴头,两根红酸枝木的轴杆也得值个五万、六万的。行儿里眼毒的人就冲着这几样东西也肯出价儿。”
“嗯!这话对,要是换做十多年前,我跑码头、摆地摊的时候,我也能出这个价买下来。那四个象牙轴头,拆下来打珠子,遇上行家没个七万、八万的绝对不出手。另外,那两根红酸枝木用来打珠子,也能卖个万八千的。”潘三的脑子里还是把赚钱放在了第一位。
这个时候,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又举手叫价了,“七万!”语气相当的从容。
这个价格一报出来,那个虚造就明显地用眼睛瞄了瞄范荣图那边。虽然不见范荣图做什么特殊的手势,但秋霁白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得到了范荣图的某种暗示。
果然,他没有再次出价。
这幅落款为吴彬的《罗汉图》就被戴棒球帽的男人拍到手了。
“范钳子今天好像没赚到什么大钱啊!”潘三看着范荣图满脸抑郁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道。
“潘老板!待会儿帮我和范荣图约个时间,我要和他谈谈那件翡翠凤凰的事儿。”秋霁白非常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