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今天范荣图带来的这只汝窑三足香炉是件真品了？”顾惜安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不过，他的这个结论还是能百分之百确定，想知道秋霁白的看法。
秋霁白点点头，说道：“这件汝窑香炉，我觉得应该是一件珍品，但不是精品，更不是汝官窑。”
汝窑瓷器的釉色有，有天青、豆绿、天蓝色，青绿、粉青、桔皮纹等等。其中以天青色最为珍贵，古玩行儿里对天青釉的汝窑瓷器的描述为“雨过天晴云**”的色泽。汝窑瓷器的釉色特征可表述为“青如天”、“晨星稀”、“面如玉”。可见人们对天青色汝窑瓷器的宠爱。
“今天，范荣图带来的这件汝窑瓷实青白色，也就是月白色。后人用李白的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来形容这月白色的汝窑瓷。汝窑月白釉似堆脂，仿佛琼玉整块琢成。古人认为月亮隐在墨色夜空里，是白中泛着灰蓝色，月白釉也是如此。不过，范荣图的这只香炉，却不是真正的月白色汝窑，而是灰白色汝瓷，复烧后形成的颜色。看上去比较死板，不灵动。表面有细微的颗粒感。”
“所以你就把这只汝窑香炉拒之门外了？”顾惜安笑着问道。
点点头，秋霁白说道：“是啊！虽然咱们组织这次拍卖活动，出现的拍品等级越高，咱们的收益也就越高，当然了，咱们的研究中心所得到的文化效应也就越高。”
“不过，对一件有着诸多疑点的拍品，那些前来参加拍卖的人，大多都是利字为先的商人。就算是其中有一些对古代器物有点儿研究，但绝对不够精深，他们哪有时间和精力向我们这样仔细研究这件东西的真伪，以及是什么等级。就算是有人认为这是一件汝窑真品，那他们也要考虑东西拍到手里，能不能转手卖出去，利润能有多少，这都是他们顾虑的问题。所以，即便咱们把这件东西收入到拍卖实录中，估计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流拍。到时候，咱们可就得不尝试了。”秋霁白说出了自己心里考虑的问题。不得不说，现在的秋霁白，已经逐步地把商业思维放入到了他的古文化研究中。
听完秋霁白的讲述，顾惜安两只眼睛愣愣地看了他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恍然地说道：“霁白啊！我现在对你崇拜的是五体投地了。说心里话，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真不服你，可经过几次和你一块出行，亲眼看到你收东西时候展现出来广博的知识、超人的见识，还有从容不迫的风范，我在专业领域真的很钦佩你了。可今天，你又让我见识到了你竟然能够把文化研究和商业运营这样有效地结合在一起，我现在不单单是佩服你了，简直是崇拜你。”
秋霁白赶紧摆摆手，说道：“你可别这么捧我，小心再把我摔着。”
看了一下时间，秋霁白接着说道：“我也就是和碧瑶学习了一点儿商业运营的基本规律，不能光考虑进货的品质、价格，还要考虑出货是不是顺畅，关键是这东西有没有人肯掏钱买。当我第一眼看到范荣图拿出来的这只香炉后，我的感觉就是，即便是真的我有不会用市场价格来买这件东西。最多也就是个研究标本而已。”
“行啊！好歹的是把范荣图给挡回去了，总算是能安心地把这次的拍卖活动办好了。”顾惜安感到轻松地说道。
摇摇头，秋霁白一笑，说道：“你以为范荣图真的能放手吗？”
“怎么，他还不消停啊？”顾惜安惊异地说道。
秋霁白点点头，无奈地一笑，说道：“等着吧！范荣图绝对不会偃旗息鼓的。”
正在两个人商量怎么应对范荣图下一步的阴谋时，丁文军快步走了上来。
“霁白！你估计的没错，范荣图刚刚直接和我联系，让我把这次拍卖活动的所有拍品的资料弄到手，提前给他。”丁文军把刚刚和范荣图通话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要干什么？难道真是想出手拍东西？”顾惜安猜测地说道。
“哼！他那里会那么安生啊！我想，多半是想在外面散布谣言用的。”秋霁白说道：“范荣图这个人不光在西安、陕西有点儿路子，就是在北方地区也是有些影响的。他几次三番地那东西来试探咱们不成，很可能会换个思路，破坏咱们的这次活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散播这次拍卖的东西都是高仿，或者直接就说是假的。”
“哦……原来是这样。”顾惜安恍然明白了。
“霁白！那接下来我怎么办？”丁文军问道。
想了一下，秋霁白说道：“给他！”
“给他？”顾惜安不明白地问道：“那不正好合了范荣图的心意了吗？”
微微一笑，秋霁白说道：“我说给他，当然不能原封不动地给他。这事儿我回头再仔细想想。文军！你告诉范荣图，就说资料尽量帮他弄，但你现在刚到这边，还不熟悉，需要点儿时间。”
“嗯！我明白了。”说完，丁文军就下楼去了。
“霁白！你是想反着给范荣图挖个坑？”顾惜安试探地问道。
摇了摇头，秋霁白说道：“挖坑不至于，但让他帮着咱们宣传、宣传不也是一件好事嘛！”
听完秋霁白的话，顾惜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看明白了，范荣图在你这儿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咱们不害人，可也不能让人害了。能躲开固然好，可躲不开了，咱们就得接招。等着吧，看看范荣图到底要干什么。”秋霁白淡然地说道。
正说着，纪成的电话打了进来。这几天，纪成除了在北京见了几个朋友，帮着顾惜安联络了一些手里有点儿东西的藏家朋友外，最重要的就是当好赵新利和赵氏姐妹之间的联络员。
经过几天的联络，双方已经约定了，后天赵新利老两口子就来北京，和赵石兰、赵梅兰姐妹见面。
“霁白！我从赵新利老爷子的话里听出点儿事儿，他们两家祖上好像有点儿什么不愉快。”纪成最后说道。
秋霁白一笑，说道：“纪大哥！他们已经同意见面了，俺就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了。和咱们关系就不大了。得嘞！不管怎么说，你也没白忙活。今晚咱们吃顿饭，我还有事儿要拜托你呢。”
放下电话，秋霁白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范荣图的初步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