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三少这个病,前三个病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长途奔波劳累了,好好闷头睡个几宿,也就能缓过来了。
中午吃多了,就算伤了肠胃,催催吐,禁禁食,三少年纪轻轻,估计不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风寒,就更不是什么大毛病了,若是普通人家,喝碗滚烫的姜汤,厚被子一捂,出出汗,大约也就好了。
最后一个,才是最为棘手的,郁结于心,说直白一些,就是所谓的心结。心结乃是心病,这心病还是要心药医的。心药难找,这病还是要三少自己能想通才是。
“小三他爹,你说咱家小三,他怎么就郁结于心了呢?他.....这是要剜我的心啊!”
长乐侯把哭的眼睛红肿的爱妻揽到了怀里,此刻他自个儿的眉头,也是皱的死紧,他也想不通啊,他家小三儿,平时多意义风发的一个纨绔啊,怎么可能郁结于心呢?他有他这么一个三天两头强抢民女、到处闯祸的儿子,他都没郁结,他这个做恶霸的怎么就能长期郁结于心呢?
他从外头回来,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他那幺子,平日里活蹦乱跳,神气活现的小儿子,现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那小脸刷白的,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许起伏,他都快感受不出他的生气了,也怪不得爱妻都快哭晕过去了。
“柔儿,别哭了。你哭的为夫难受。”
“夫君,怎么办?夫君,我......头晕。”话音一落,侯夫人也顺畅地晕了过去,于是两个老大夫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把闻信过来的老大、老二打发去照顾他们娘亲,长乐侯盯上了胡六。
“胡六,你可知罪?”
长乐侯没有多少起伏的一句话,让胡六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是属下的错,属下没有照顾好三少。”
“你家主子怎么回事,你知情吗?”
胡六趴在地上,小眼睛乱转,而后结结巴巴地说:“属下......不知,属下有罪。”
这事儿,他作为属下,倒是确实是不能知晓的。三少放在心上的女子嫁与他人,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说一句风流、旧情难忘之类的。可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若是嫁给了他的兄长,他却还念念不忘,那就是下|流了。那是他的嫂嫂,是他兄长的妻,是他侄子侄女的母亲,若是被人知晓了爷的这份龌蹉心思,那便是侯府最大的丑闻。知晓这个丑闻的他,一个主子面前的奴才,为了不泄密,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所以,他什么都不能知道。
侯爷随手就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往胡六身上狠狠一砸,“放P,你天天跟着小三儿,你会不知道?你今天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小三的心结是什么,他作为父亲必须弄清楚,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幺子......
“属下......确实不知。”胡六咬紧牙关,他若是说了,那是必死,若是撑着不说,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只要爷醒过来......
“你......”看着油盐不进的胡六,侯爷气的又摔了个杯子。他虽然是侯爷,是小三儿的爹,可胡六毕竟是儿子的心腹,他只能威胁,不能真的取他性命。侯爷正思索着是不是该用胡六的家里人威逼他一下,就听到......
“咳咳......老头,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尉迟三少在背地里基本都是称呼侯爷‘老头’,因为他算是侯爷的老来子,等闲男子到了侯爷那个年纪,都能做祖父了。平日在侯爷面前,三少却是不敢这么嚣张的,怕被执行家法。今天,他仗着此刻的体弱多病。
“轩儿,你醒了?”侯爷忽略了幺子的不敬称呼,只关心他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胡六,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来?对了,给夫人那儿留一个大夫。”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在府里养了两个大夫。只是现在看着,或许再多养几个比较稳妥些。
“浑身都疼。”看着幺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了这话,长乐侯心里顿时就不好受起来,儿女都是父母的债。这臭小子,是最大的那个讨债鬼。
“让你没事到处乱跑。你这混小子,没事生什么病啊!让你娘担心。”为父也担心的不得了。
“爹。”
“唉,爹在呢。小三儿啊,不疼啦。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要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