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子03142024-10-23 15:073,616

侯府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不是不想走就能死赖着的。

胡六被一众哭嚎的毫无形象的女子弄得头昏眼花,头晕脑胀,被魔音穿耳到脑袋快要炸开了之后,胡六被逼急了,他只给了一句话,“众位姨娘若是实在不想走,那便继续留下吧。”

看到一众姨娘脸上露出的欣喜之色,胡六继续淡淡地说,“等爷哪天心情好了,亲自给你们配人,到时候......是小厮、农夫还是贩夫走卒,抑或是......乞丐,那就要看众位姨娘各自的造化了。怎么样,众位姨娘们,这些‘嫁妆’,你们是现在要,还是等着爷给你们配好了人家再要?”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胡六办完了这差事,就急急地往三少身边赶。进了院门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抱膝坐在窗边小塌上的尉迟子轩。

此刻,三少披散着头发,双眼茫然地目视前方,似是什么都没有能看入眼中。那副雌雄莫辨、我见犹怜的模样,纵使胡六跟在他身边这许多年,也不免一时失了神。

而后,便是感叹,这样容貌的爷,不论曾把谁放在心坎上疼,那之后,那人又如何能甘心被放下?也怨不得那些姨娘、通房们。

尉迟子轩觉得很难受,仿佛有什么一直如影随形,小时候,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梦境,只是,很少,且记不清了。那时候......他只隐约能记得,那是一个刁蛮的女子,后来遇上了她,他觉得大约是上天把她从梦中送到了他面前,他便掏心掏肺地对她,只是,她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他。

三少揉了揉两鬓,因为最近总是大梦小梦不断,他睡的并不好,有些头疼。

让胡六打发那些个女子,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就像他一时兴起把她们弄回府来一样。

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有相关的梦境。

梦中,三少依旧是个旁观者。照旧,三少只能清晰看见他自己的面容,那个女子的面容,或许三少也看见了,只是出了梦境,就不记得了。

‘他’,心情很好,因为身上的衣裳。三少看着‘他’每走几步,就抚平身上衣服因为行走而出现的褶皱,或者拍去可能落在身上的微尘。然后,又到了她跟前。

她问:“爷这身,是新衣裳?”

“嗯。”‘他’虽然只回答了单音,却不难听出声音中的愉悦。

“很合身呢。不过,爷穿什么都好看的。”

‘他’并未回应,只是低头研究着,似是在亲眼证实她所言非虚。

“这身衣裳......是谁做给爷的?”

“你管的太多了。”说起这个,‘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而后转身离开。

然后,还是她,还是‘他’,还是这身衣裳,不过衣裳上沾了些胭脂之类的脏污。那身衣裳是月白色的,那抹红色看着特别的触目惊心。

“你去,洗干净了。”‘他’对她命令道。

“谁弄脏了爷的衣裳,爷就去找谁洗干净就是,我不去。”

“让你洗你就洗,废什么话?”

“爷您去找别的女子寻欢作乐,却要让我给你洗衣裳,便是您是爷,也不能不讲道理。”她居然比‘他’声音还大。

“你跟爷讲道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爷去找别的女人怎么啦?她们跟你一样,都是爷的女人。爷就是一天睡一个,你也没资格管。你以为你是谁?就算爷将来娶了正妻,那些女人也还会在爷的后院。”

即便不记得她的容颜,三少却依旧记得她眼中的痛,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梦醒之后,三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因为她的痛。

李芸熙手起针落,手中绣棚上的虎头像慢慢地成形,这一个多月以来,李芸熙被管的十分紧,王妈妈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老话,说是怀着孩子的时候做针线,是很伤眼睛的,王妈妈不能时刻盯着她,就派了芸珮来。偶尔芸珮睡过了头,李芸熙才能趁机绣上两针。本来她的手艺也生疏了许多,这会儿还要偷偷摸摸地做,就更慢了。

李芸熙摸了摸才绣了一个小角落的虎头像,叹息了一口,也不知道,等孩子落地,这个肚兜能不能绣好。毕竟是她的孩子,她盼了那么多世的孩子,李芸熙总想为他做些什么。听说虎头像和五毒图绣在肚兜上,能让孩子健康长大,她就先绣了虎头像的。本以为时间绰绰有余,现在......她觉得或许缝制几件小衣服还是可以的。只是做衣服的布料......李芸熙又开始头疼起来。

本来不过是想着小衣服要做成什么模样,不知道为何,她的思绪却被岔开了。她莫名想起了第一世的时候,他十分重视的那身新衣。

李芸熙那时候的手艺还是很好的,因而不过一眼,她就看出了那身衣裳的针脚并不大细密,虽然布料是极好的。按照她们这样会做衣裳的人来说,做衣裳的那人糟蹋了好布料。

他是那样挑剔的人,能穿上那样的衣裳,想来是将做衣裳的人放在了心上的。后来的事,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不过就是问了句,那身衣裳是谁做的,他便甩袖而走。

她和他之间,总是不合拍。一人进,一人就退。她想好好相处的时候,他便总是负气而走。他来讨好她的时候,她却总是意难平。可他愿意来,她最终却还是感恩的,因为不知不觉,她把他放在了心上。不为别的,大约因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大约还因为,他对她偶尔的掏心掏肺。

后来,还是因为那身衣裳。她明白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想罢了。真正说起来,她或许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些女子,至少她们能住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而她,只能在别院里不停地等,等着他一时兴起,过来看她。当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的,只是,她跑不了,因为他把她的妹妹也带到了京城。

其实以她原来的身份,洗件衣裳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抹痕迹,是在靠近领口的位置。若不是将那人拥在了怀里,又如何能在这样亲密的位置留下痕迹。她只是嫉妒了。嫉妒那个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女子,她知道他喜洁,她自己刚巧也不爱用胭脂水粉,干脆整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的。能让他容忍的女子,她如何能不多想。

李芸熙惨笑了一会儿,明明那时候就该知道,就该看清的,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后来怎么会又慢慢信他,信了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置她和孩子死地的谎言。

李芸熙拉回思绪,正准备继续手上的针线活儿,耳边就传来芸珮的大嗓音,“姐,你又在绣东西了?!”然后,她手上的针就戳到了手指。十指连心,自然是很疼的。原来这样的疼痛,她都已经是习惯了的,因为她做过那么多的绣活,赶工犯困的时候,总是不免会戳到手。那时候,手指上都是针孔,她都能继续做绣活。现在,她倒是娇气了不少。居然连这点疼都快忍不了了。

“姐,你流血了。疼不疼?就跟你说不要自己绣了。祖母也说了,她会帮着你给孩子绣肚兜的。”

“祖母接了外头的绣活,已经很忙了,我不能帮着她一起绣,还要给她添麻烦,这怎么行?”

“那不是还有我呢吗?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最近也在努力学呢,我那小外甥不会没有肚兜穿的。你就别折腾了,啊?免得累着了自己。”

“原来没他之前,我不是也都做的好好儿的,做绣活哪里有不伤眼睛的,大不了,我少做一些,做慢一些就是。”李芸熙跟妹妹打起了商量。

没想到,平日里耳根子极软的芸珮这回倒是坚定的很,“反正祖母说了不行,那就是不行!如果姐姐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去叫祖母来跟你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事你别老去烦祖母。”

“两个丫头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王妈妈笑着走了过来,手上还端了碗汤。“芸熙啊,趁热喝,今天这鱼可新鲜了。”

“祖母,你们喝吧,我都喝一个月了,有些腻味了。”

“胡说,我们好好儿,喝什么,你多喝点儿,对身体好的。你比旁人那是好多了,也没有想吐什么的,旁人想这时候喝碗鱼汤都喝不进呢。快点儿,冷了就腥气了。”

“姐,祖母可不是给你喝的,那是给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喝的,不过是借借你的嘴罢了。我算是明白了,现在祖母最疼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小宝贝了。”

“得了,听着倒像是祖母偏心了。厨房里还有,我以为你还赖在床上呢,就给你温在灶上了。”

“真的啊,今天我也有?嘻嘻,祖母您最好了。我这就去厨房里拿。”

被迫喝了碗鱼汤,李芸熙站起来走了会儿,而后走到王妈妈跟前,拉着她一块儿坐下,“祖母,我看着,您最近接了不少活计。只你一个人,有些吃力了。不然,我帮着您做点儿?”

“胡说,你这小肚兜,我还想着等手上的活计赶出来之后,帮你绣完呢。”翻看了下李芸熙放在一旁的绣棚,王妈妈皱了皱眉,“你这针脚,没有原来好了,可是最近有些累?”

李芸熙自然也知道,她的针脚是大不如前了,王妈妈以为她是因为有孕累到了,其实,她只是因为生疏了,这期间,她有快要两年没有碰针线活了。“不是,我就是挺久没绣了,有些生疏了。”

“那你还说要帮我忙?可别砸了老婆子我刚建起来的招牌。没事的,祖母我心里有数,不会累到自己的。我还要照顾你和芸珮,还有你肚子你的小家伙呢。”说着,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李芸熙的肚子。

“祖母,您做些针线活儿打发打发时间,贴补一下家用是可以的。若是为了生计,却大可不必,那人给的银子,还剩下不少。我身边还有大半颗老山参,若是不行,你就拿去药铺里卖了,多少还能得些银子的。”

“祖母我啊,就是劳碌命。不找点儿事情做,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那山参,是好东西,留着吧,总有用的到的地方。以后孩子出生了,要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的很,现在趁着祖母我眼神还好,多做点儿,等以后......祖母老了,还要仰仗你们给祖母我送终呢!”

“祖母,您说的什么话呢,您才多少岁呀,就扯那么远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还要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亲生孩子呢!”

“是,是,祖母说错话了,祖母一定能长命百岁,做个人瑞。你可别哭,要哭坏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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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侍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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