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恒越听越糊涂。
按照史官的记载,李承道应该是在玄武门之变后不久就被杀了,哪有什么机会远遁漠北?
而且,李婉青夭折,也都是在自己皇帝老爹的监视下结束。
不过细细一想,历史向来都是胜利者所写,有点儿出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似乎猜到了李恒心中疑惑,李婉青又解释了一遍兄妹二人金蝉脱壳的计策。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隐太子李建成的个人习惯。
每当妃子生出一个孩子,都会在民间寻找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奶妈,并将其孩子一同接入东宫,由隐太子出资抚养。
而李婉青兄妹二人,就是由于奶妈生的是双胞胎,这才得以逃脱。
李恒惊讶之余,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让李恒好奇的,如此数量的刺客能够藏身于长安,要说这朝中没有人接应的话,打死李恒都不信!
“说说吧,那个人是谁?”
为求母妃周全,本就良心不安的李婉青,又只好再一次卖队友。
原来,隐太子帮的王圭和韦挺,自从降服以后,就一直在暗中资助李承道。
两人虽然和魏征一样,都曾被李世民疏远,不过在朝堂上倒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两个人,李恒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二人与燕王罗艺,一同齐称李建成的心腹。
其才干,倒也并不比长孙无忌等人差多少。
以至于后世曾有人言,当年玄武门之变要是这三人都在李建成身边,李世民还真不一定能够造得了反。
得知一切后的李恒,沉默不语,径直向门外走去。
隋唐两家,说白了就是一家人内斗。
数百年的分裂,好不容易结束,重归一统。
而他们之间的争斗,却又给这天下的百姓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现如今,大唐上下也不过三百万户,八千多万人口。
要是放在后世,顶破天也就是两三个省的人口,和有些大省相比都有可能不如。
“近日长安城内可能会不安分,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本王会安排几个人过来伺候你的。”
“放心,这件事儿本王不会告诉父皇的。”
说罢,李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李婉青一人愣在原地。
看着那不是很宽大的背影,李婉青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此大的功劳,他为什么不去告诉李世民?
从秦王府出来,李恒就又直奔大安宫。
如今老爷子身体日况愈下,自己这个做孙子的还没把药给他呢。
而且,文武百官也都还在,自己的班底也在。
这要是不去的话,恐怕反而还更容易引人怀疑。
没过多久,李恒便回到了大安宫。
和离开时相比,此时周围的御林军反而还多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自杀事件,把皇帝老爹都搞得越发紧张。
大安宫内。
李世民身处高台,安坐于龙椅之上。
台下以太子李承乾为首的文武百官,却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暗杀的事儿,他们刚才就已经知道了。
而陛下的心腹,也都随陛下一同出了宫,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
而留在大安宫内,自然而然成了怀疑对象。
李恒环视了一眼,大步向高台走去。
而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太子李承乾终于找到了起身的机会。
只见,李承乾突然起身,愤然质问道:“九弟,众大臣都已回大安宫,你为何没有跟着一同回来?”
“莫不是因为心虚,回府安排去了吧?”
闻言,李恒对这个大哥彻底失望。
急于表现没太大的错,可你也不该把目标放在我身上。
毕竟,你有那个实力吗?
“煞笔!”
李恒骂了一句众人都听不懂的话,随后便继续走向李世民。
直至十步外,这才停下脚步拱手说道:“启禀父皇!”
“父皇之前曾言要在大安宫住下,所以儿臣特意回府带来我白袍军所装备燧火枪,以防不测!”
说着,李恒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工匠坊特制的短柄燧火枪,双手奉上。
“父皇请看,此乃儿臣手下工匠,日夜赶工所致的短柄燧火枪,威力巨大,天下独此一柄。”
“今,儿臣特献给父皇随身携带,以摄宵小之辈。”
一听这话,李世民不禁点了点头,同样对这随火枪颇感兴趣。
虽然早就听说过白袍军的威名,不过却一直没机会接触他们的武器。
样子看起来虽然奇怪,不过能让白袍军在漠北大展神威,想来也自然不凡。
李世民把玩着手中的燧火枪,李恒又再次教他怎么使用。
得知此物以弓弩更为方便,整个人也是高兴得不行。
“哈哈哈,恒儿,你有心了!”
“朕心甚慰!”
见李世民大笑,台下的众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是秦王更有办法讨陛下开心,不然今天指不定得发多大火。
“不过……”
李世民突然停顿,众人也是随之屏住了呼吸。
绕是李恒也同样不例外,深知皇帝老爹好歹也是一代雄主,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别忘了,明朝有锦衣卫,自己这皇帝老爹手中可是还有不良人在的。
虽然不至于全程监视,但也多少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没过多久,李世民还是开口了。
“今日暗杀一事儿,朕虽然懒得再继续深究,但有些话还是得先给你们大伙儿说清楚。”
“我大唐正值盛世,朕之皇儿,更是在长安城外驻扎有十万大军。”
“谁若是敢以下犯上,休怪朕不讲情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众人纷纷叩首,以求天子息怒。
同时,群臣的心思也不禁开始活跃。
城外的十万大军,那可都是飘着秦字唐旗的,只有秦王殿下才能够号令他们。
而且这么久以来,大家对秦王的脾气也算多少有些了解,和陛下极为相似!
两人要是都被惹怒,弄不好这长安城内的勋贵,还真得被他们给屠一遍。
而此时的李恒,表情则是越发怪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过不少靠爹的,没见过靠儿子的啊!
就知道提我有十万大军,你北衙御林军也不少啊。
“唉,没办法!”
“谁让他是爹,本王是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