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傅惜之看着遍地的引蝶兰,眼睛闪闪发亮。
“什么?”叶蓁蓁一头雾水。
“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跟叶夫人发病的时候有些像?”傅惜之抓着管家的手,确认道。
“是、是的,但是我们夫人的情况要更加严重,而且清醒的时间,没有这么快。”管家说道。
“那就对了。”傅惜之了然于心,“走。”
她拉着叶蓁蓁,又回到杨夫人的房间。
杨尚书见傅惜之这么快去而又返,疑惑地问:“萧大夫,这是落下东西了吗?”
“我找到杨夫人的病因了。”傅惜之自信地说。
“真的吗?”杨尚书又惊又喜,拱手道,“还恳请萧大夫为夫人医治。”
“不需要医治。”傅惜之瑶瑶头,说,“叶夫人并非得病,而是过敏。”
“这是何意?”杨尚书不明白,看向叶蓁蓁。
叶蓁蓁也是摇摇头,根本什么都没听懂。
“杨尚书,叶夫人小产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大出血过?”傅惜之问。
“没错,当时也是用了好些珍贵的药材,才保住夫人的病。”提起这件事情,杨尚书的眼角,瞬间多了几道皱纹。
“当时也是怪我,是我非要到院中赏花,不注意脚下才被绊倒,才导致小产。”杨夫人接过话,语气悲伤,“我跟稳婆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孩子保住,可是夫君他不愿见我出事,让稳婆一定保住我。”
那时候,孩子一直下不来,杨尚书便和稳婆一起,灌杨夫人喝了药,将胎儿药死在腹中,强行保住杨夫人。
也因此,胎儿顺下来的时候,杨夫人整个人几乎浸在血滩之中。
本来一大一小就只能保住一个,杨夫人想保住孩子,但是杨尚书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她,可以说对杨夫人也是用情至深。
却不想产后,杨夫人就得了这个怪病。
“都怪我,我宁愿当时活下来的是,我的孩子。”触及伤心事,杨夫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夫人,别这么说,我是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杨尚书轻轻搂住杨夫人,安抚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杨尚书和杨夫人的鹣鲽情深让傅惜之感慨不已。
“萧大夫说的过敏,与此事有关吗?”杨尚书问。
“此事是夫人的心结,而院中的引蝶兰的香气,会引发心魔。”傅惜之继续解释道,“而引发心魔,需要特定的情景,因为叶夫人小产的时候,大出血过,所以在她眼里,大片的红色衣物,便等同于大片的血,一下子便让她想起让她痛苦不堪的情景,在花香的作用下,就陷入魔愣。”
刚刚在院中,傅惜之便是吸入香气,而对她来说,上辈子父亲的死就是她过不去的心魔,而触发她心魔的,正是叶蓁蓁拔剑指着杨定脖子的瞬间。
而因为她刚吸入一点香气,所以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杨府中种满了引蝶兰,杨夫人常年赏花吸进香气,又对孩子的死自责不已,心魔发作的时候,才会近乎疯癫。
“竟然是引蝶兰。”杨尚书一脸自责,这些年他一直严令不让府中出现红色的衣物,却没想到本末倒置,是他命人种满的引蝶兰,让杨夫人深受折磨。
“虽然引蝶兰确实非常美,但还是不要让杨夫人再接触了。”傅惜之有些可惜地说。
没有花香的作用,杨夫人见到红色的衣物,也只会心情难过,在杨尚书的悉心照料下,相信也能早日除去心中的阴霾。
“管家,速速让人把府中所有的引蝶兰都铲掉。”杨尚书毫不犹豫地对管家说。
这些花本是他花了重金从关外带回来的,给心爱之人解闷的,如今也只能视金钱如粪土,化作春泥护其他花了。
“是,属下马上让人去办。”管家回道。
“谢谢萧大夫,诊金随后我就请管家奉上。”杨尚书对傅惜之说,这一桩压在他心头多年的事,在这一刻总算是解决了。
“不用不用,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傅惜之连忙摆手,杨夫人只是为心魔所困,她也没做什么,不好意思收这份诊金,“我可以提一个小请求吗?”
“萧大夫尽管说。”杨尚书说。
“我想要开苓草。”傅惜之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前日刚从西域回来,带了一些,我这就让人去给萧大夫取过来。”杨尚书爽快答应,“本来也是为了夫人的病而买来的,现在也用不上,便都给萧大夫。”
傅惜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转头看向叶蓁蓁。
管家很快就把开苓草拿过来,叶蓁蓁和傅惜之也从杨尚书府出来,坐上马车。
马车上,傅惜之将幕篱摘下,把包着开苓草的纸打开,仔细地看了看。
“怎么样?是你要找的草药吗?”叶蓁蓁问道。
“不是。”傅惜之摇摇头,但是又笑着说,“不过这种草药非常珍贵,能治疗多种罕见的病,而且这个草药,非常的值钱,今天这一趟收获非常大。”
“阿惜你真厉害,这么古怪的病,你都能治好。”叶蓁蓁又一次对傅惜之刮目相看。
“是我运气好。”傅惜之转头看着叶蓁蓁,“如果今天没有你陪我一起来,那我肯定就解决不了,还可能被一个登徒子白白欺负了,蓁蓁的身手真好。”
叶蓁蓁被傅惜之夸了一通,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的剑让你想起心魔吗?”叶蓁蓁想起傅惜之说的话,还是有些不解。
“嗯,但不是因为你。”傅惜之挠了挠头,毕竟上辈子的事情是在五年之后才发生。
“那是因为什么?”叶蓁蓁拉过她的手,眼神低落,“那一定是让你很痛苦的事情。”
能交到叶蓁蓁这个知心的朋友,她非常高兴,而且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看出来叶蓁蓁对她的真诚。
重生回来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切。
或许,关于上辈子的事情,她可以跟叶蓁蓁实话实说吧。
傅惜之看着叶蓁蓁,几乎就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