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推，傅菀之差点摔倒在地。
而让她为难堪的是，萧鸣嫌恶的眼神，有如匕首扎得她鲜血淋淋。
明明她已经学得这么像，学了这么多，萧鸣却仍然不肯看她一眼。
凭什么！
“哼，晦气。”萧鸣一甩衣袖，便带着手下准备离开。
“等一下。”傅菀之攥紧拳头对萧鸣一喊，“三殿下。”
傅菀之冲到萧鸣的面前，“三殿下想要得到姐姐，我可以帮你。”
“滚开，我与惜之早就立下彼此相守的誓言。”萧鸣不屑地看她一眼。
前些日子和傅惜之约好一起私奔，只是他等到天黑都没见到傅惜之。
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得到整个丞相府的势力。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惜之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姐已经不喜欢你了。”傅菀之把心一横，再次顶撞，“我亲眼所见，姐姐和九殿下一同策马，姐姐已经喜欢上九殿下了。”
萧鸣的目光突然直直地望向湖面，正好看到萧祁牵着傅惜之的手，两人坐上同一艘船。
两个人的身影亲密地靠在一起，傅惜之看起来还非常的开心。
萧鸣的表情突然一下子狠戾起来，他伸手用力捏住傅菀之的下巴，“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真以为穿了身跟之儿一样的衣服，就能飞上枝头了？”
“……”傅菀之咬住唇。
“愚蠢，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就你这副模样，连宫里倒洗脚水的宫女都不如。”萧鸣翻个白眼，把她扔到一边。
傅菀之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来。
柳氏不但没有给她一个高贵的身份，还没有给她一张好看的脸。
一双细长单眼皮的眼睛，又短又平的下巴，圆鼻厚唇。
不管她抹再多的胭脂，贴再多的花钿，戴再多的发簪，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小气上不了台面。
萧鸣本就是好色之人，最初喜欢傅惜之，也是因为喜欢她的脸。
除了傅惜之，皇后帮他挑选的妃子候选人，也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
像傅菀之这样的长相，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带在身边都觉得丢人现眼。
“来人，备船。”萧鸣高调地命令手下。
不一会儿，一艘花船靠到岸边，萧鸣上船，吩咐属下往萧祁的花船那边开过去。
傅菀之的下巴被掐出两道红痕，心里有一把仇恨的火焰在迅速地燃烧起来。
这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是你。”傅菀之抬头，挂着泪痕的双眼睁大。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伸手的人俯身附到傅菀之的耳边，低声说完，便又隐没在人群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
湖中的灯架上的花灯全都点亮起来，整个映月湖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通亮。
湖面上飘着许愿的小花灯，几乎连成一片。
萧祁和傅惜之的花船游到湖心，萧祁把傅惜之给他做的花灯点上，闭眼正准备许愿，傅惜之双手附上他的手，和他面对面，两人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
“一起许吧！”灯光照在傅惜之的脸上，笑容明亮。
“嗯。”萧祁重新闭上眼，在心里许了个愿望。
许完愿，两人把花灯放到水中，轻轻一推，混入灯海之中。
“九殿下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傅惜之在船厅里坐下，双手托着下巴，对萧祁说。
“什么愿？”萧祁和她面对面坐下。
“我的愿望是，以后每年都可以跟九殿下一起放花灯。”傅惜之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出来。
萧祁嘴角一扬，他竟慢慢地习惯傅惜之这种主动了。
“九殿下的愿望呢？”傅惜之问。
“不说。”萧祁看了傅惜之一眼，耳朵微不可察地红了。
他许的愿望，可不是现在这个年纪的傅惜之能听的。
“哎，这不公平，我也想知道啊。”傅惜之拉住萧祁的手臂，晃了晃。
萧祁想把手臂抽出来，不想力道没控制好，傅惜之被他一带，便朝他身上扑了过来。
“……”
傅惜之整个人趴在萧祁胸前，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怕傅惜之受伤，萧祁的手正牢牢地搂着她的腰。
夜晚湖面上凉风习习，傅惜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起来了。”萧祁扶住傅惜之的肩膀，想把她推开一点。
“你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就起来。”傅惜之又肆无忌惮地，贴着萧祁不肯起身。
“别闹，快起来。”萧祁的耐力可是有限的。
“说不说，不说我挠你痒痒~”傅惜之调皮起来，笑着去挠萧祁的腰。
“傅惜之！”萧祁按住她不安的手，他确实怕痒，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
他哪想到，傅惜之无法无天起来，这么磨人。
嘭！
“快看，是烟火！”
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炸开，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岸边的人，花船上的人都纷纷抬起头，看着不断升空的烟花美景。
趁着这个时候，萧祁抓住傅惜之的手，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互换。
他托着傅惜之的头，低头摄住她的双唇。
“好美！”周围人声鼎沸，一场无比盛大的烟花，在湖中心的灯架上绚烂绽放。
烟花足足放了近一刻钟。
傅惜之也不闭眼，萧祁在傅惜之的双眸中，看了整场的烟花。
直到烟花落幕，萧祁才恋恋不舍地，把傅惜之放开。
傅惜之的发簪掉了，也不捡，就这样靠在萧祁的怀里，她撩起萧祁的头发，在指尖绕了绕。
她本来已经做好今夜以身相许的准备，这才一再撩拨萧祁，却不想萧祁还是忍耐住。
“九殿下，你真的喜欢我吗？”傅惜之问的时候没有看萧祁。
不知为何，傅惜之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被萧祁抓进府的事情。
那时候萧祁刚回来不久，被封了安平王，战神的威名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
传言，萧祁初次上战场，不过才十五岁，不但用兵如神，而且冷酷威严，不苟言笑，练兵的严酷几乎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傅惜之那日与萧鸣约好见面的，却不想在路上，萧祁突然出现。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到战神，为什么会被当街拦腰扛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