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知音(1)[ 推荐《总裁掠情》] 
洛沫2025-07-02 20:003,404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三王子哈哈一笑,挑着眉头:“飞歌姑娘,想必你还不知道吧,沈公子乃是你们院子里的佑依姑娘的半个琴艺先生,佑依姑娘的琴艺都是沈公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他眼光中带着不忿和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又想怎样。他顿了顿:“可惜她死的早,不然你让他们二人合作一曲,保证你听了顶了锅盖子走……”三王子哑笑着说,虽是一番夸奖,却隐含了几分讥讽。

  屋里谈笑声一滞,沈和的脸色越发青白起来,眼角儿隐隐抽动着,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怪异。我微笑着看他了一眼,“沈公子一会儿科得躲着走了。”

  沈和闻言微微一怔,仔细地看了我两眼,眼中的神采明显带着探寻,我只是对他温婉笑着,“若某些个客人知道自个儿千金一掷的曲儿,其实都是出自一个大男人手里……”转眼噙着一抹笑意三王子,淡淡说:“他们面子往哪搁呢?”三王子脸色蓦地一硬,僵硬扯了扯嘴角就转开了脸,可额侧的太阳穴却突突地跳了起来。

  “噗”林公子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儿,脸上本来充满了笑意,可转头看了眼三王子阴着的面庞,就收起了笑脸。别的公子微翘了嘴角,却是低头假装喝茶,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唯一表情真实的只有我身旁的沈和而已,“多谢飞歌姑娘提醒,以后我尽量绕道走就是了。”

  我虽也笑着,心里却没了半点笑意,只是觉得好累,再也不想待在。我闭了闭眼,看向林公子,轻声说:“请问林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林公子抬起头来,很闲适地靠着身后的软垫儿,淡淡地看着我,“飞歌姑娘喜欢什么曲儿?”

  我一怔,说:“我比较偏好司马的《凤求凰》。”

  “那就弹这个吧。”

  我眼珠儿一转,抬头笑道:“公子花千两银子听歌儿最拿手的曲子,不觉得亏了吗?”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呵呵笑了:“我这不是担心飞歌姑娘紧张吗?”说着,他瞟了眼地上碎花瓶。

  “可歌儿更担心公子以后不再来了。”我柔柔一笑,“那才该真的惊慌失措呢?”

  林公子哈哈一笑:“飞歌姑娘真有意思。”他人也是一阵笑声,我也生扯着嘴角儿,摆出了一副娇羞状,“姑娘喜欢司马相如的曲儿,想来他夫人文君的曲儿也练得不错……”

  ************我淡淡笑了笑,退到一边,沈和在矮几的琴前坐了下来,云淡风轻的调了调音,潺潺音音已然流淌开来。

  我清了清嗓子唱起: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屋子顿时安静了,林公子拿着酒杯,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瞅着我。我知道,唱首四句时我的声音故意带上了一丝沙哑,现在正是恢复我本色声音的时候,干净、自然、不含一丝杂质,有如天籁,让人闻之不敢呼吸。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三王子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了,听着我一句句清雅柔软带着些感伤的歌词,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柔和了。可我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就看向了沈和,他正他正笑看着我,突然感觉好像有种彼此了解的感觉。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我望着沈和纤长的手指,曼妙地抚过琴弦,将歌词中那份缠绵伤感幽怨表达得淋漓尽至,诗写婵娟,词谱秋莲。喜榕树,书香氤然。香梅品尽,两处情牵。谢诗为证,曲为媒,词为缘。就连每一个变音和颤音也处理得很到位,他不失一个琴人“柳永”我微微一笑,心中想,或许还可以……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我幽幽唱出最后一句,看着他的琴音,仍在指尖吟逗。唇角微微上扬,浮出个顽的笑意,据说司马相如发迹后,渐渐耽于逸乐、日日周旋在脂粉堆里,直至欲纳茂陵女子为妾。卓文君忍无可忍,因之作了这首《白头吟》,随诗并附此书曰。司马相如阅毕这一诗一书后,忆及当年恩爱,遂绝纳妾之念,夫妇和好如初。所以,怎能拆开呢。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

  原本收音的沈和微微一怔,却只是指尖一顿。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而不悟!

  我望着他,唱着歌词,竟不知是我的唱词在引他,还是他的琴音在领我,那词与律,竟是浑合无迹。他抬眼望着我,眼里有温柔,还有惊喜。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最后一声琴音悠远地消逝,歌已完,声已绝。众人仿佛仍沉浸在这从未听过的绝美音乐里,一时,竟无人出声。沈和优雅地将手从琴上收回,我璨然一笑,就静静地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笑望着彼此,一种巧遇知音的感觉浮满了我的心头……

  “我……”

  “你……”

  我和沈和同时张嘴,又都同时住了口,相视一笑。

  我低低笑了笑,“你先说。”

  他微笑地看着我,眼神渐渐深沉:“相识恨晚。”

  “现在认识了,也不迟。”我微笑道。

  他的唇边绽出如花般的笑容:“嗯,不迟。”他一顿,就仔细地看着我,我亦平和地回望,心里明白他还有话想说或者想问我什么。他突然笑了,伸手帮我将碎发别回耳后,“千金易得,知音难得。认识姑娘,沈和三生有幸。”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住了他,他表情依旧温和,看着就有一股隐不住的动情之色,而那双乌黑眸珠之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两个字,满足……被那样的眼光看着,只觉得眼底不禁一阵热流涌动,眼角顿时有些肿胀,我忙低头闭了眼,努力地想把这股酸意憋回去。

  世间人万千,难得知心人。

  同样,我亦三生有幸。

  夏公子呵呵一笑,扭头跟一旁的林公子笑说:“早就听说沈和最招姑娘儿喜欢,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呀!”

  林公子笑着点了点头,“沈和,既然喜欢的紧,何不把飞歌姑娘讨回去,若是怕府尹大人不同意,我们哥几个可以给你说情,相信府尹大人不会不卖个面子给我们的,再不行,你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了,府尹大能不要自个儿的亲孙子。”

  ***********林公子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是一怔,虽然是半开玩笑,可这话也还是有些不庄重,众人想笑又不好笑的,几个年纪小的公子明显是强抑着笑意,轻轻嗽了嗽嗓子,假做咳嗽掩了过去。只有三王子的眼中明显地露出一丝不屑,见我眼光扫了过来,他一顿,眯了眼,几乎是恶狠狠地盯了回来,吓了我一跳,忙调转了视线。

  “飞歌姑娘,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沈和见我脸色大变,收起了笑容,低了头来看我。

  我咽了口干沫,抬头冲他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若今天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

  他闻言微微一怔,仔细地看了我两眼,眼中的神采明显带着怀疑,我只是对他傻笑着……他伸手把我拉了过去,用手臂环住了我,一股温暖瞬间包围了我,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眼角儿瞥见四周的公子们或挤眉弄眼儿,或掩嘴偷笑,我脸一热,忍不住在他怀中挣扎了起来,他也不放手,只是淡淡看了那些个公子们一眼,低声说:“我要带你走,这里配不起你的美好。”

  我抬眼看他,那黑黑的眼底企盼、紧张、害怕夹杂在一起,暗自偷偷叹了口气,万般唏嘘,只是无法说出口。

  带你走!

  爱一个人,最浪漫的话,我觉得不是“我爱你",不是“在一起”,而是“带你走”,而我一直就盼着有个人能带我走,远离这纷乱的京都,到遥远的未来,哪怕是个穷乡僻野。然而,一直都没有人这样对我说,我只能一个人自转,然后把所有美好的期许消磨掉。

  如今,终于有人这样说了,惊喜不是没有的,甚至他说出的瞬间,我的心怦然欢跃,然而,只是个瞬间,又死寂沉沉。

  他,不是他。

  因此,说了,又能如何?

  只会让我更加唏嘘。

  余光看见三王子正大张了鼻翅儿,呼呼地喘着粗气,头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嫉恨、不屑、仇恨……种种情绪猛地一起出现在他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顿时仿佛被人丢进了冷水里,心里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我低下头,手里揉着手绢,过了一会弯腰福下身去:“多谢沈公子的美意,只是飞歌自觉出身低俗,万万配不上公子。”他一愣,一抹惊疑狠绝闪过了眼底,我没有畏惧地挪开眼光,而是平静地与他对视,他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现在不容我解释原因。

  毕竟引采花贼才是我来此处的头等大事,我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对付。再说了,倘若他发现我并非青楼女子,是否还把我当知音呢……

  他盯视着我的目光渐渐阴沉了下去,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意味不明,却不说话。“哎哟!”我的手了起来,他一把攥住了我受伤的手,手绢顷刻就被血水浸透了,冰凉阴冷地粘在我手上。

  疼痛沿着手腕一直蜿蜒到我心里,我咬了咬有些干涩的嘴角儿。我们就这样彼此相望,我知道他在琢磨我,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或做什么,也实在不能说什么,只好转了头,把另一只手紧紧攥成一团,可根本压抑不住的疼痛,一下下地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

  (PS:白头吟。

  这是乐府楚调曲名。《西京杂记》卷三:“相如(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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